晚上九點鐘,太叔孟走進陸家嘴新開的一家夜店,充滿節奏感的空間裡煙霧繚繞,飄蕩着一絲絲香水味,雞尾酒和最貴的紅酒擺在高高的架子上,幾個調酒師聽着音樂,手拿瓶子,正在展現調酒的技術,幾乎聽不見客人在點什麼,中央是一個彩色的玻璃舞池,成雙成對的男女擁抱在一起扭來扭去,毫無舞蹈技術可言,然而嫵媚冷豔的女性們坐在隔起來的露臺包房,拿着酒杯正在歡聲笑語,向穿着華貴的男子靠上去,用鮮紅的嘴脣靠近耳邊,說了悄悄話。有些男子纔回頭看,可是太叔孟第一次光臨夜生活,害怕被一些路過的女人拉扯,就用靈敏的拳擊步伐躲開,幸好從小養成的貴公子氣勢,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太叔孟走到一個光鮮亮麗的高臺舞池,更加擁擠,一不留擠到白色的沙發上。
“朋友,今天晚上開葷了沒有?”突然傳來陌生又磁性的聲音。
太叔孟驚慌失措地向左右望去,看見肩膀上有一隻手,小拇指帶着藍光戒指,手背紋了雙宿雙飛的蝴蝶,指甲修得整整齊齊。
“新人嗎?”陌生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哦,今天晚上吃的是家庭宴。等下,您還沒有吃嗎?如果有空的話,咱們到附近的飯店用餐,試一試老闆的新菜品。”
“你真有意思,我是問你今天釣到妹子了嗎?。”
“謝謝提醒,我已經有未婚妻了。哦,先生,您可以大致給我講講,如何與這裡的人們交際?”
“先生不敢當,我是這家新開的酒吧老闆,名字叫伯樂。對了,我的年齡跟你一樣吧!你呢?”
太叔孟聽到這些話,感覺這個自曝姓名的男子善於與人交際,忍不住斜眼一看,穿着黑色的修身西裝,裡面是一件斑馬襯衫,右邊胸前有個口袋,露出一半的白色繡巾,用手晃動精緻的領帶,順便摸着潔白的下巴,雙手支撐着腦袋,盯着前方羣馬亂舞的客人。
伯樂說道:“那些跳舞的妹子真是嫵媚動人,朋友,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到目前爲止沒有這個想法,不過,謝謝你的好意。已經很晚了,一個不愛喝酒的人進來也是佔空間,我看還是回去吧。”
“已經站在這裡了,想要離開很難的。咱們聊了那麼久,也不知道你的名字,眼神一直瞄着周圍,如果在找什麼人,我可以幫忙,調查一個人的身份只是分分鐘。這家酒吧很大,設計獨特,也吸引來了一些各行各業的顧客,根據我的判斷,你是生活在上流社會的公子。可是出門沒有帶護衛或者管家,一個人在街上游蕩,說明你想要隱瞞身份。”
“難道我就這麼像貴公子嗎?”
“據我所知,沒有一個平民老百姓會穿這麼貴的皮鞋。”
“那我應該怎麼融入你們呢?”
“這樣說吧,即使你把這雙皮鞋送給女客人們,也沒有想要的,因爲她們平時穿的高跟鞋只是某某男子買的。”
“需要我換一身衣服嗎,伯樂?”
“朋友,你坐在這麼久了,也沒有人過來搭訕。但是,這件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因爲沒有人會去夜店談天說地。你想一想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紅燈酒類的天堂,無論大家有沒有累垮,都會過來享受生活,我們可是高級的哺乳動物,學習能力最強,誰也不能阻擋前進的道路。”
“作爲顧客的一份子,伯樂,我深深的感到抱歉,佔了你的位置又不消費。”
伯樂迅速站起來,摸了摸戒指說道:“沒事,以後這個沙發就是你的位子,我會在背後再放一個沙發,這樣我們的距離就不會遙遠,因爲你喜歡交朋友。”
“我果然沒有來錯地方。”太叔孟笑道。
這時候夜店換了一首歌,溫柔又熟悉的旋律響起,太叔孟看見伯樂眼裡金光閃閃的高光,視線一直在前方。
伯樂斜眼一看說道:“這裡是男人快樂的天堂,也是女人的娛樂場所,之所以交朋友的事情不用着急。不久之後,你會認識這裡所有人,”
“可是我很少跟人交際。萬一說錯話把別人嚇跑,那麼就沒有客人來這個夜店玩耍。”
“有我在呢?既然你不喝酒抽菸,二樓有茶,咱們上去坐吧。”
爬過長長的鐵製樓梯,就站在一條圓形的通道,還有一排排的小包房,許多俊男靚女趴在護欄上,抽着手裡的煙。不遠處的一根柱子邊,站着短髮女孩,用犀利的雙眼釘過來,穿着白色的大衣,裡面是一件黑色的抹胸裝,一條緊身的褲子,腳下一雙防滑的平底靴,較長的唐刀捆在腰間。硬朗中帶點可愛,跟在身後走進一間房。伯樂立馬沏茶兩杯,很舒坦的坐在沙發上。
太叔孟問道:“這位是誰?”
“哦,她是這個夜店的保鏢,名字叫伯啞。”伯樂笑道:“她從小不愛說話,買新的衣服也不要,幾年才換一件外套。”
“酷女孩都是這種性格,對了,這個夜店需要什麼幫助嗎?”太叔孟靠近百葉窗,用手指壓了一下竹竿塊,原來是熱鬧非凡的後港。
“我還真的有個事情解決不了,你……”
“看吧,這回輪到你吞吞吐吐了。伯樂,這是不相信我的表現。”太叔孟坐回了沙發,“原來後面是夜宵港,難怪你這裡生意那麼好。”
伯啞一直站在門口,眼神中充滿了防備之心,但是站的姿勢非常酷。
太叔孟笑道:“還讓她坐下來吧,站在我身後有點害怕。”
“朋友,你是第一個幫忙說情。”伯樂動了一下食指,看着伯啞跳上很高的木櫃,穩穩的坐好了。
“嚇我一跳!”太叔孟縮頭縮腦的回頭一看。
伯樂說道:“你怎麼那麼膽小呢,朋友?”
“這是我第二次離家出走,膽子變得更小了,真是不中用。”
“原來如此。朋友,既然你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實姓名,以後我就稱呼這個。”
“對了,剛纔你不是有事情要我幫忙嗎?”
“我差點忘了,朋友。”伯樂一口喝完茶水,站起來說道:“我的金庫被人偷走,就在隔壁房間,原本想要邀請一名偵探,結果沒有時間出門。”
“你說笑吧,我一個遊手好閒的貴公子,幫助你追回金庫,我還不如送給你一個,這樣還要簡單。”
“那個金庫不值錢,但是,裡面有我妹妹的東西。經過我們剛纔的對話,你很擅長心理學,說明心裡細緻能觀察不到渺小的事物。”
“過獎了,走吧!”
太叔孟和伯樂到達隔壁房間,門口站着冷酷的伯啞。然而太叔孟進到屋裡才知道,一間較小的倉庫,四面牆壁都是鐵塊,不過正對面的窗戶鐵欄被鋸斷。靠近仔細觀察,就踩到了滿地玻璃渣的地板,臺階有拉摩擦痕。視線轉到屋裡,左邊地面空出的位置是正方形,太叔孟趕緊蹲下去檢查。只留下四顆超大的螺絲釘,地面有坑坑窪窪的拖痕,不同尺碼的腳印到處都是。太叔孟再向右邊看去,一個鐵質的櫃子,一個個抽屜都被拉出來,掉落着許許多多的紙盒。
伯樂問道:“朋友,進展怎麼樣?”
“一點眉頭,這夥人的手法很專業,把裡面的東西都拿走了,留下追逐不到的腳印,線索全部被處理乾淨。”太叔孟繼續分析,“窗臺有拉痕,只能證明他們把超大的金庫放下去。如果沒有目擊者,就不知道一些事情,我們必須要找到不對勁的人,無論是多少,只要講出來就行了。我會把斷斷續續的故事拼湊起來,要不然很難找到那羣盜賊。”
“有些偵探只要看見腳印大小,就會知道兇手的身高,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太叔孟笑道:“伯樂,我沒有厲害到那種程度,不過,我可以用心理學測試一下你的想法,敢試嗎?”
“算了,朋友,你還是認真追查金庫的下落吧!”
太叔孟繼續彎腰在屋裡轉來轉去,尋找着一些蛛絲馬跡,走到伯啞腳步邊,門後掉着一個開鎖的鐵線,由於投入辦案的態度太認真,右手指碰了一下伯啞的衣角,瞬間露出厭惡的眼神,拔刀已經五釐米,突然感到柄頭收回,力量非常大。伯啞低着腦袋裡望去,只見太叔孟的食指按住了,很是驚訝的倒退。
伯樂問道:“朋友,你發現了什麼?”
“我是這麼想的,那羣盜賊就用這根鐵絲撬門進來,用着不鏽鋼切片割斷鐵欄,然後掰開金庫的螺絲釘,又用鋼絲捆住金庫,放下後面的巷子裡。”
“原來是這樣偷走我的金庫,朋友,你真的好厲害!”
“過獎了,伯樂!這羣盜賊並不是完全專業!”太叔孟得意地坐回沙發上,拿起桌面的茶杯水一飲而盡,剛想站起來開口,腦袋昏昏沉沉的倒下。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太叔孟頭昏腦脹的睜開眼睛,一個超大的吊燈就在正上方,天花板周圍亮着小型的燈光,感到非常刺眼,然後腦袋向後仰的時候,掛着一張女模特的素描畫像。嚇得正眼看去,一臺超薄的液晶電視掛在壁爐臺上面,階級放着伯樂的幾張照片。斜眼向左下角探索,兩個白色的單人沙發,隔間是精緻又矮小的木桌,還有兩瓶菊花放在上面。如果坐在沙發,就可以摸到垂釣下來的淡黑色窗簾,因爲沒有拉好,並且看見一層薄薄的白色簾子。恢復好奇之後,視線慢慢的提高起來,依然在左邊牆壁,看見一面立起的長方形鏡子,映出一套黑色衣服的伯啞,坐在櫃檯前的圓形沙發上,帶着長長的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