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案子就清晰起來了呀!”
“但是,我們即使找到油漆顏料店,也很難判斷誰是指使者。小云,我應該多多聽你的理解。”
“特別簡單,我們現在先不討論案子的走向,等到尋找了油漆店,再根據老闆的提示,咱們可以判斷出兇手是誰。距離天亮還有六個小時,咱們先破解白衣女子和紅衣女子消失的場景,應該找到指使的人吧,快點走啊,前面就有一家店!”
太叔孟和公良雲走進一家油漆店,等了一會兒,中年男子的老闆從外面送貨回來。
站在滿是油漆氣味的屋裡,男子不好意思低下高大的身材,表示道歉,擡頭時又是一張嚴肅的臉色,兩邊眼角並沒有皺紋,眼神中充滿疑惑,鼻子像極了孔橋,稀少的白色頭髮,鬍渣刮的乾淨。
太叔孟疑惑的說道:“我是名偵探太叔孟,您叫什麼名字?”
“東門磽,稱呼我東老闆就行了,名偵探。”
“好,先生,您記不記得有個女人來店裡買了黃色和紅色的油漆?”
“沒有。”東門磽說道:“但是,有個男人買了兩桶油漆,穿着加厚抓絨衛衣搖粒的外套,裡面是白色襯衣。他帶着一頂黑色的保暖爵士帽,身材肥碩,如果你當時在場的話,也認爲他是柔眉善目,非常老實的男人。”
太叔孟看着東門磽問道:“您是不是還有貨要送呢?”
“沒事,晚上送去可以慢一點。”
“哦!謝謝您!”
“我已經告訴你,對了,我會不會被傳到法庭裡吧,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危險嗎?”
“放心,從現在開始您是重要的證人,會受到警方的保護。”
“真的嗎?”
“當然。您沒有售後單嗎?”
“嗯,他只是買了兩桶油漆。”
“知道了,小買賣怎麼會有售貨單,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嗎?”
“沒有,名偵探,根本沒有任何人過來問我,你是第一個。”
“看來,兇手和警方真的不着急,只有我在東奔西跑。”
這時候,公良雲注意到東門磽摸了摸口袋的外面,換了換擔心的表情,猶豫不決的移動腳步。
東門磽嘀嘀咕咕的說道:“名偵探,我有一輛卡車的油漆要送,要不你們先坐在這裡?”
“非常抱歉,希望您可以如實回答,您是不是還有貨要送呢?”
東門磽一瞬間擡頭,拿出手機看了看,很快鎮定的心情。
“好吧,名偵探。”東門磽說道:“我一直給那個人提供油漆,你可以放我走嗎?”
“謝謝您的坦誠相告,東門磽先生。”太叔孟滿意的笑了下,“我告訴您吧,提供的油漆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只是想讓您協助我們。”
“謝天謝地,我以爲自己犯罪了呢!”
“不過,您提供的油漆使得真正的兇手無法無天的逃脫了,雖說沒有一條法律可以制裁,但要潔身自好,千萬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好的,謝謝你撤銷對我的控訴,需要什麼回報呢?”
“不用了,我難得不鑽牛角尖,這點一定要保持下去。”
“希望你在我身邊花的時間沒有浪費,再見了,你們隨便觀察。”東門磽急急忙忙的跑出門口。
太叔孟覺得在東門磽的身上有調查價值,並且在店裡等待,直到一個小時,凌晨一點纔回來,東門磽拖着重如鐵頭的腳步。一張憔悴的臉蛋,坐到火炭爐邊,烤着冰冷的雙手和衣服。
太叔孟問道:“怎麼了,東門磽先生?”
“剛纔我送的那輛卡車油漆,經歷千分萬苦的半小時後,終於到了龍華街道的後巷,原來是一家餐館,名偵探,我從老闆那裡得知,有個男人借用他店裡的座機,就匆匆忙忙離開。你覺得是過來我店子買油漆的那個人嗎?”
“百分之百確定,這條線索越來越遠了,先生,您這裡安裝監控器嗎?”
“沒有,我店裡只有臭烘烘的油漆,根本不值得小偷跑一趟,乾脆沒有安裝。名偵探,我真是罪人,被兇手耍了一卡車,到頭來沒有幫得上你。”
“沒事,如果我抓到真兇,希望您接受邀請,我們和法庭需要您的指控。再見!”
六小時一點點過去,到了早上,公良雲正在洗手間泡衣服,突然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公良雲跑去前門的陽臺上,低着腦袋一望,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停在鐵門前。一個老和尚下車來了,很慢的走進院子裡。
公良雲趕緊跑到大廳,只見太叔孟和老和尚正在握手打招呼,並上去歡迎。
太叔孟向着公良雲介紹道:“他就是掃地僧門診。”
“阿彌陀佛。”門珍很有禮貌的說道“女施主,我冒昧打擾了,請求原諒!”
公良雲笑道:“沒事,我家裡經常有委託人來訪,早就習慣了。您說您的事情,我還得去洗衣服,一定要留下來吃飯哦!”
“謝謝。”門珍看着公良雲上樓,一瞬間轉換害怕的表情,“名偵探,我們龍華寺的肯定有女鬼!”
“您說。”
門珍放大嗓門喊道:“就是傳說中的吸血女鬼,我們龍華寺已經亂成一團,早就被她們玩於鼓掌之中!”
太叔孟看見門珍說話的時候,一個勁指手畫腳,瞳孔放大,眼神漂浮不定的盯着四面的牆壁。
門珍大聲吼道:“言世喬昨天晚上死了,跟新的監寺狀態一樣。名偵探,我們龍華寺是不是被那兩個女鬼盯上了。”
太叔孟迅速的站起來問道:“案發現場翻動過嗎?”
“反正我報警了,不知道東暑警局有沒有!”
“好。小云,你快點下來。”
“名偵探,看來我們不能留下來吃飯了。”門珍嘆口氣,“哎,出租車還在外面等候呢。”
這次開車的速度很快,用了將近半個小時,就到達龍華寺的停車場。太叔孟和公良雲走進西邊一間大房子,言世喬死在寬大的打坐木臺,被一張白布蓋住,正對面就是牀鋪,放着亂七八糟的僧衣和被子,每個角落散發着藥味。
房間裡很潮溼,加上花木森的樹材,整體觀察非常黯淡無色,就像身處地獄一樣,適合自閉者的居住,公良雲忍不住推開窗戶,一縷陽光照進來,由於屋裡的沙發都是白色,照的特別明亮。打坐木臺緊挨一幅壁畫,太叔孟立馬移動視線,目標是躺在打坐木臺的言世喬,帶好手套以後,一瞬間掀開白布,穿着整整齊齊的僧衣,面部表情依然是享受,襪子又不見了,黑色斑點的雙腳還要腐爛。
此時公良雲接過站崗警衛手裡的口罩,戴好就靠近屍體,檢查好一會兒。
太叔孟問道:“是不是良方妙藥造成的?”
“經過我嚴謹的查看之後,他喝了同樣的***,不過,這次是加強版的良方妙藥,而且死亡時間是凌晨兩點。”
聽到這些話,太叔孟站在窗戶邊,陷入思考的境界,表情非常的疑重,不停地咬着指甲殼。太叔孟突然走到門檻前,關上超大的兩扇木門,地面連接沒有縫隙,又看窗戶的把鎖,然後太叔孟走在房間裡,專心觀察地面和牆壁的痕跡,甚至吩咐警員搬來收縮的梯子,不一會兒功夫爬上房頂,大概十分鐘左右,如同索證犬一樣動着鼻子,蹲到黃屋的邊緣,還沒有下到地面,就從半截梯子跳下來。太叔孟快速的跑進屋裡,仰望着樑房上面。突然腦袋不停的晃來晃去,感覺沒有出路。
太叔孟說道:“我並不是沒有收穫,假設房屋、窗戶、門扇、地板,並沒有留下兇手的痕跡,說明這是一起完美的密室殺人案。小云,咱們到院子裡看看,得讓警方把屍體擡走!”
在西廂房的院子裡,太叔孟靠着一棵大樹,不停的思考再排除,又靠近門口來來回回的走動,時間過去十五分鐘,坐到公良雲所站的臺階邊。
太叔孟說道:“小云,昨晚趁着你睡覺的時候,我又去了一趟油漆店,並且做了試驗。”
“成功嗎?”
“當然,燈泡塗上黃顏色的油漆以後,照在紅衣女子的身上,果斷和南書房的門上顏色一模一樣。我認爲我和門珍跑過去的過程中,紅衣女子的衣服早就變成橙色,沿着門扇慢慢退到黑暗處,就那樣消失不見了。”
“是一個逃脫的好辦法。那麼第二件命案呢?”
“你也知道密室殺人的原理,應該有秘密通道可以殺掉言世喬,門口雖然有縫隙,但是太低,房屋是用水泥粘在一起,風和雨根本進不了屋內,接下來只有打坐木臺旁邊的窗戶,但是裝有玻璃,牆角也沒有打碎的殘渣,如果兇手要把整塊玻璃拿下來,很困難,因爲龍華寺的窗戶結構很複雜,就像夾心餅乾一樣,把整塊玻璃夾在裡面,要是真的取下來了,必須破壞外面的木條,所以我認爲兇手必須通過門口,或者派一個女人進入,小云,你覺得我的推理對不對?”
“這種分析最適合,辦法嘛!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言世喬出家的原因就是看破紅塵,如今被殺,只有女人可以接近他的身邊。”
“你的消息還是那麼靈通!”
“當然,對了,監寺如何被殺掉呢?”
“這個有點複雜,可以從多方面來判斷作案過程。比如死者被女人迷惑之後,腳底打入一針良方妙藥。第二種就是,死者被女人騙進南書房,然後被真正的兇手偷襲,但是屋裡沒有打鬥痕跡,應該是老熟人,之所以沒有防備吧。”
“爲什麼讓你看到靈異的一幕呢?”
“小云,那天晚上我正想去東華寺調查,只是一個巧合,由此可見,兇手搞出來的鬼故事目標是那羣和尚,讓他們輕信女鬼索命。”
“什麼意思?”
“小云,這就是動機吧,也可以理解爲兇手想把我趕走,所以用整個龍華寺的和尚作爲籌碼,威脅我不要調失蹤案。”
“很有道理。掃地僧、監寺、女香客這三個人曾經有感情糾紛,留下的人就是兇手,而且動機非常明確。”
“是的,不過,我記得還沒有告訴你三個人的關係吧?我有嗎?還是我失憶了。”
“不管你有沒有告訴我,別忘了誰是記者,那麼,方丈被殺的原因是什麼?”
“我覺得他跟製藥工廠沒有關係,兇手只是在扮演好人,替天行道殺了色性不改的新方丈。”
“根據你的說法,兇手心理被扭曲了嗎?”
“不敢確定!好了,等到咱們回家之後,我就把這一個月以來的所有案子寫成文件,然後發給東暑警局,存一下檔案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