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孟問道:“屍檢報告呢?”
“哦,這是廉甑的檢驗報告。”靳冬罄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這是醫院得出的屍檢報告,局長叫我親手拿來給你,這是他的吩咐。十一小時之前,政治家廉甑遭到不測,這件命案受到了極大關注,上面害怕有影響。名偵探,我是他家的女婿,也是這個案子的受理人。廉甑是一個堅持不懈,政治生涯閱歷非常的豐富。我們重案組很看重這份屍檢報告,爲了保護他的名節,迫不得已沒有公佈出來。”
太叔孟接過屍檢報告,在手中展開仔細查看,才說道:“小云,你過來一下,身上的傷口並非咬痕,我判斷正確了。”
公良雲聽見太叔孟的呼喚,湊過臉旁一看,就見到屍檢報告上死亡原因處,然後念道:“一共八十一刀,過度流着血至死。在下一行寫着死亡時間,爲十一點十六分鐘。”
太叔孟說道:“看來這是有攻擊性的殺人案子!”
“是啊,這張屍檢報告寫的話句句都是屬實。”靳冬罄回答道。
“我想您親自來我家裡,應該不是爲了這張屍檢報告吧,還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就好了。”
“名偵探,你說得對,不過這件命案確實很着急,希望你一個星期之後得出結論,如果你願意協助我們,我就講出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
“讓我想想。”太叔孟靠在沙發上仰頭看天花板,眯着眼睛,雙手放在腿上,不停的打節奏。屋裡的燈光不太刺眼,氣氛適合聽故事。
靳冬罄開口道:“廉甑,1970年2月進入中國黨員,走上了政治生涯,這是他人生中的轉折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男人,對於別人來說,他早已成爲眼中釘肉中刺,因爲他一門心思放在政治思想裡面,別的從來沒有興趣。他是一個工作狂,共事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拖拖拉拉。廉甑自從踏入政治家的行業,作風一向大膽,有的人當然要躲避這個不怕死的男人。在北京大學的聯歡會上,應該是1970年6月份,那一天,有很多同校教授到場。廉甑看見他們來了,立馬掉頭回家,把這些教授晾乾在聯歡會上。後來他們才得知,這是廉甑的一貫作風,然後教授們作出相應的手法,罵一些很難聽的話語。可是桀驁不馴的廉甑根本不把這些髒話放在耳朵裡,無論開會不開會都會聽到這些評論自己的話,心裡卻坦蕩蕩,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最好的朋友經常對他說,你這樣的做法不適合政治,哪怕你會懂得尊敬別人,就有不一樣的感受,得到的結果就會呈現不一樣的效果。後來,廉甑反駁了他朋友的話,這次之後再也沒有聯繫,可是警方在他朋友的家裡找到了屍體,死在鮮血淋淋的浴缸,身上也中八十一刀,案發現場沒有任何線索指向謀殺案,最後變成了懸案。”
“這件命案發生在什麼時間?”
“1970年7月份,晚上十一點十分鐘。廉甑趕到現場的時候,好朋友就在浴缸裡,他是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也是報案人。就在他的好朋友不聯繫後,纔去家裡查看。他打開門一看,就看見好朋友躺在浴缸裡,身上還插着許多的刀。”
“如果不是自殺就是他殺,請繼續講下去。”
“當他的好朋友死了之後,一怒之下做出錯誤的決定,竟然設立了調查組,還發布懸賞令,誰能捉住殺害他朋友的兇手,願意答應任何一個條件。懸賞令一出,附加了十萬獎金,震驚整個偵探界,也引起了很多殺手的關注,他們其中有可能是兇手,也可能是奔着錢財來的。”
公良雲打斷的問道:“這是氣昏了頭腦,警局肯定會調查他吧?”
“是的,大膽的招蜂引蝶,當然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第二天,警局派來人把他帶走。”靳冬罄思考慮一下,“其實警局的事情不重要,我記得五天後,當天晚上月亮很圓,一棟別墅裡發生了火災。我們趕到火災地點捉住很多流浪漢,我們做了筆錄,卻沒有發現其中有放火的兇手。這些流浪漢只是看到火光,靠近現場想要取暖而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通過我們警方半天的巡查,路過來的人看見成羣結隊的警犬。許多目擊者都說,帶頭警犬的人就是廉甑。”
太叔孟驚歎的說道:“哇塞,沒想到政治家的案子更加複雜,聽着聽着就入迷了,就像奇幻片。您繼續說,不用管我!”
靳冬罄點了點頭道:“然後我們放走這些流浪漢,因爲他們當天醉酒了,嘴巴里說着含糊不清的話語,讓我們琢磨不透。但是,當我們警方提到廉甑,這些流浪漢好像被嚇着了,露出害怕的眼神,身體微微的發抖,他們說,聽到了一羣警犬的叫聲,然後再看見火光亮起來。接下來,他們看到了廉甑滿手鮮血的從樹林裡跑出來,這些流浪漢害怕極了,立馬跑到有光的店鋪面前,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大概兩分鐘以後,他們打算去起火的地方一探究竟,來到別墅的附近,看見一羣警犬到處逃竄。這些警犬看上去授過訓練,品種也很貴,它們的行動有組織性,只要遠處傳來一聲哨響,這些警犬落荒而逃。”
“那些警犬跟將軍是一個品種嗎?”
“是的,羅威納犬。”靳冬罄搓了搓手地說道:“這些流浪漢想追上警犬,所以找來麻繩,如果抓到這些警犬可以賣個好價錢,萬萬沒有想到,當他們酒醒之後,纔看見警犬的體型高大,一瞬間消除了前進的念頭。不過貪財的還是有三個人,大膽向前走去,在密密麻麻的樹林裡發現了寬闊的草坪,地面上用石頭鋪成一個圓圈。大風吹來之後,月光照下來,圓圈裡面躺着一個男子的屍體。圈外是廉甑,好像暈倒了。即使三個流浪漢爲了錢財,就把生命看的不是那麼重要,繼續靠近大圓圈,但是一羣高大又黑乎乎的警犬,從森林裡的黑暗處跑出來,正當他們爲之震驚的時候,沾滿鮮血的一羣警犬向他們轉過腦袋。三個人剛想跑,我們警方就到了案發現場,第二天早晨,自稱看見警犬的三個流浪漢,死在自己的躺位上。這就是有關於廉甑的一些案子,不知道有沒有考慮的價值。”
太叔孟問道:“發生這麼多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靳冬罄回答道:“這些命案被上面封禁,因爲不想讓媒體借題發揮,說什麼警犬殺人。命案發生以後,將軍受到了不同的待遇。我不忍心看着它在北京玖局受苦,將它託付東暑警局。我覺得自己的做法相當正確,如今的將軍一身榮耀,獲得的獎狀比我還要多,正當我羨慕不已的時候,卻傳來了厄運,我的岳父死在家中,留在現場的腳印認爲是將軍,這讓我如何相信呢?所以我們重案組接下這個案子。”
“除了兇器之外還有什麼嗎?”
靳冬罄聽到太叔孟的問題,從口袋裡拿出塑料的證物袋,放在茶桌上說道:“這是在廉甑身邊找到的彈簧,只要注射了人體,然後慢慢的蜷縮可以扭曲肌肉。”
太叔孟低頭一看,小心翼翼的拿起證物袋,嘴角上揚的說道:“彈簧能殺人,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是一名尋找真相的偵探,只爲挖掘事情的背後,不會想起離奇古怪的傳說,這也是警方的職責之一。”
靳冬罄感覺不太自在,撓了撓眉毛尖,拿過取證袋的說道:“名偵探,你注意到了沒有,彈簧上面有血跡,這正是廉甑的鮮血。”
太叔孟瞥了一眼取證袋裡面的彈簧,滿臉疑惑的說道:“可是屍檢報告上寫着失血過多,導致了死亡,更加認定八十一個刀具就是兇器,您卻認爲個小小的彈簧導致廉甑的死亡原因,有這種可能嗎?”
公良雲突然站起來,進了廚房內,倒了兩杯茶走出來,坐到沙發上說道:“既然屍檢報告出來了,就要還將軍一個清白,如果警方顧及什麼,這說明有人動手腳了。這也是犯人一貫手法,如果說彈簧是導致真正死亡的原因,這種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但是沒有人相信這是謀殺案。因爲彈簧扎入人的體內,只會導致肌肉收縮,慢慢的麻痹全身,但不能至死。”
“小云,你推理的好。”太叔孟笑了一下,“這個彈簧只是另一個線索,話說回來,廉甑一生清廉,也結下不少的仇恨,肯定有人想把他置於死地,並瞭解他的生活習性,在他睡前洗澡的時候,偷摸進入別墅裡對他人身攻擊,正當廉甑倒下的那一刻,用彈簧的這個人以爲他死了,就匆匆忙忙的離開現場。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在用石頭圍成一圈的人吧,想爲他的家人報仇。”
靳冬罄解釋道:“從彈簧上面的圖案可以判斷,死在廉甑身邊的男人跟彈簧的主人有關係。”
“您說就這個圓圈嗎?”
“對,如此明顯的連接點,所以我認爲,射彈簧的人應該爲了報仇,然而捅入八十一刀的人是真正凶手,他肯定跟死者有天大的仇恨。”
“應該是吧!”
“名偵探,你覺得會不會是關於遺產這件事啊?”
“一生奉獻政治方面的人,應該不會給子女留下什麼遺產,他會捐給社會。”
“你先聽我說嘛,我岳父有個兒子,名字叫廉謖彀,他一直在國外活動,投資了許多項目。”靳冬罄掏出了手機,百度出資料之後,遞過去說道:“名偵探,這就是廉謖彀在國外活動的信息,有很多項目都失敗了。”
“靳冬罄先生,我不知道您出於什麼原因,針對一個沒有嫌疑的人。但是,我得好好感謝您,之前我對這件案子並沒有興趣,原因非常的簡單,可是現在我不想涉政。然後現在聽您這麼一講,老實告訴您,我已經瞭解這件案子的所有相關人員,只是我來不及接受案子的委託,因爲我這幾天的狀態不是很好,害怕自己做出的判斷髮生錯誤,所以我遲遲沒有行動。既然重案組的人親自上門拜訪,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名偵探,不是狀態決定案子的走向,而是心中判斷案子的結果,這是你經常說的話。”
太叔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瞥了一眼靳冬罄,再次看着天花板的說道:“我希望您把所有事情說出來,我們就不用出門了,就在家裡辦案,您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