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事情又有了轉變,當天晚上,譚鬆遴收到一個匿名者的封信,上面沾滿鮮血。譚鬆遴不緊不慢的打開封信,認認真真的閱讀內容,直到看完之後,他的表情着實很讓人琢磨不透,老是用眼睛瞄着內容,然後站起來靠近書櫃旁邊,好像在找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只是拿出一堆書籍,我趕緊幫忙把書放在桌面,這時他的視線依然看着信封的內容,一直是偏腦袋的狀態,看起來好像是熟悉的人給他寫信件。這時候,譚鬆遴的夫人走了進來,把藥餵給他之後,竟然漸漸的睡着了。”
太叔孟問道:“鮑於先生,信封裡面的內容是什麼?”
“簡直不值一提,那就是我朋友口袋裡的遺書,筆跡一模一樣。”
“後來您又去哪裡呢?”
“就在譚鬆遴睡着之後,我走出蒙古包,剛想進到車裡面,因爲邋里邋遢的男人靠過來,一臉可憐地向我乞討,只好給了一百塊錢。”
“鮑於先生,這個人的身材怎麼樣?
“瘦骨如柴,根本沒有任何肌肉。”
“他的精神狀態呢?”
“那個人的腦袋很清醒,因爲我給了一百塊錢,他還向我伸手乞討。”
“他當時說話嗎?”
“自言自語的向我走來,聲音太小導致聽不清楚。”
“您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乞丐被我打發走了,回到蒙古包裡,只見譚鬆遴坐在牀邊一動不動,我以爲他在思考問題,就沒有必要打擾。我就坐在他的旁邊傻傻看着,因爲譚鬆遴太偉大了,閱歷極其的豐富多彩,曾經做過主持人、地理學家、這幾年又迷上文學界,特別對刑事案子感興趣。名偵探,你說怎麼博學多才的人,到頭來還是被老天爺帶走,這到底公不公平呢?”
“您說他死了嗎?”
“是的,我以爲他在思考案子,所以一直沒有打擾,等到將近一個小時,這時候我才注意譚鬆遴沒有呼吸的韻律,伸手輕輕碰他的胳膊,瞬間倒在地上。突然譚鬆遴的夫人進來了,手裡端着餐桌,全部是一些粗茶淡飯。我慌慌張張的站起來,臉色比平時蒼白了許多,但是我恢復冷靜之後,順手牀邊那張遺書。沒有想到譚鬆遴的夫人的動作讓我非常好奇,她把餐桌放在地面,爲自己丈夫蓋上被子,悠閒的坐在我對面,突然掏出一塊黃金。”
“難道這位夫人想要賄賂您嗎?”
“不是,她用黃金換回我拿走的遺書,這讓我感到不明白。後來,我認認真真的問了她。才得知那張遺書對她來說多麼重要,而且她讓我再讀一遍,只好隨了她的意思。再次閱讀一遍以後,我明白內容的意義所在,可是我並不敢確定才老實的告訴她。”
“然後您接受交易嗎?”
“經過我的思想鬥爭,覺得譚鬆遴的夫人也好可憐,所以我同意,就把遺辦留在那裡,那塊黃金我並沒有拿回來。”
“那咱們再說說信封的內容吧,您覺得這封信有什麼魔力,讓譚鬆遴自動斷氣呢?”
“名偵探,其實信的內容很簡單,明明白白說出了一段故事,那只有我們這一輩才知道。”
太叔孟微笑道:“我認爲譚鬆遴斷氣的原因,應該被人下毒。正確的說那封威脅信沾有毒性,當他用沒有洗的手去喝藥,順便把毒素吞到肚子裡,所以您回去之後,他已經死了大概五六分鐘。”
“如果譚鬆遴是中毒身亡,他的嘴脣應該是黑色或者紫色,但是我沒有看見啊!”
太叔孟問道:“爲什麼有一個乞丐無緣無故的靠近您呢?”
鮑於眼睛一亮驚訝道:“哦,乞丐把我拖住以後,好讓兇手整理譚鬆遴的遺容。”
“對了。其實這種毒藥只要吃下肚子裡頭,幾分鐘就會發作,而且他的夫人進來的時間非常及時,想讓您快點離開。可是您被乞丐拖住以後,又回到蒙古包裡,那時的夫人已經知道信封被拿走了,所以想用黃金換回去。”
鮑於苦惱的說道:“名偵探,這件事終於弄明白了,不過我心裡依然有問題,譚鬆遴的夫人是兇手嗎?”
“鮑於先生,我相信您沒有殺人動機,所以只剩下一個人,難道您不相信我的推理嗎?”
“當然相信!可是內容是這樣寫的:‘海里魚類已不再是人們的提供食物,所有生物與自然法則都有一個最終解放權。’根本看不見有夫人相關的線索,你是怎麼推斷出來呢?”
“好了,我給您解釋清楚。遺書的內容出自譚鬆遴之手,代表他看見出海工作的人,又心疼海里稀有的魚類會減少,所以寫了這部作品,警告出海的漁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看到的那些人,應該是託運黃金的史修拯。所以那個團隊用黃金收買他的夫人,給自己的丈夫下毒,然而那張紙上的血跡,應該是他夫人的,才那麼着急想要回去。”
“名偵探,我並沒有告訴你譚鬆遴的夫人受了傷,你怎麼看出來呢?”
“其實很簡單,您已經讓我知道譚鬆遴的夫人受了傷,不過反過來,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言無不盡。”
“蒙古包裡有沒有看見藥物?”
“沒有,是他夫人後來才端進來的。”
“那麼譚鬆遴的身體狀況如何?”
“他雖然年邁六十歲,但是房間裡並沒有補品。據我所知,他每天起來都要跑步,身體狀況比我們這些打魚的還要健康。”
“蒙古包裡有沒有聞到煙味?”
“這個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不過茶的味道太濃了,對於我們這些打漁的,鼻子有些不習慣。”
“問完了,您覺得他夫人端進來的藥是給誰喝呢?”
“我知道了,應該是他夫人得了病,纔要喝中藥。”
“鮑於先生,您的腦袋很聰明,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不,我都被你弄糊塗了。譚鬆遴被毒死,方法就是喝下肚子裡頭,可是譚鬆遴並沒有病,他爲什麼要喝呢?”
“這個問題更加的簡單,您確定譚鬆遴的夫人端進來的是藥水?”
“哦,這下子我完全明白,難怪我聞到了汽水的味道,原來那一碗並不是藥,只是普普通通的可樂。我徹徹底底的被騙到了,我竟然目睹殺人的過程,真是一個大笨蛋。”
“鮑於先生,您不用那麼自責,不過以後法庭會傳您當證人,只要把整個事情說清楚,兇手跑不了。”
“謝謝,名偵探,你還需要知道什麼事儘管問?”
“剛纔您不是說知道黃金的下落嗎?”
“對,兩天前,我去攀枝花找線索的時候,碰見了臉上纏着白布的小女孩,因爲我陪她逛公園的原因,她就告訴我她經歷的所有事情。小女孩的名字叫費芳,就在一年前,她的父母是黃金店的職員,後來六個搶劫犯搶走所有的黃金,並把她的母親殺掉。小女孩並不怕死,自動調查了那起搶劫案,經過一年十個月後,她摸得一些蛛絲馬跡。追查到了四川的旅行公司,目標鎖定在華葭、曹羥、柳俜三個男人身上,監視有了半個月,後來卻被一個老頭髮現,就把她賣到酒吧裡。沒想到小女孩竟然把酒吧燒了,又毀掉自己的臉,然後被一個善良的男人收養。”
“下面這個故事我知道了,就是苗沐收養一段時間,然後轉交給她丈夫的朋友。”
“是的。”
“這是費芳的身世,那出現在您朋友家的小女孩是誰?後來她被帶到哪裡去了?”
“這兩個故事是相通的,名偵探,你聽我說完嘛!費芳自從被毀容,也動了手術,可是成天被關在屋裡不能去上學。這讓她的同學方言感到很疑惑,既然調查了失蹤案,所以給你發信息,想讓你到去她家一趟,與她的委託人見一面。”
“原來是方言啊!”
“對,一個星期以前,方言居然調查到旅行公司,也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可是被派來的老頭追殺到了青海,好心的史修拯救下她,爲了表達感謝的心,才找到我朋友的家裡。萬萬沒想到,我朋友的夫人就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女人,爲了自身的安全放走老頭。不過,方言是什麼人,老頭根本看不住她,然後逃回攀枝花,立馬給你發邀請函。”
“嗯,那批黃金的下落呢?”
鮑於回答道:“不要着急嘛!等你解決那件失蹤案時,我才收到方言的短信,她讓我找你幫忙,並把金條的位置告訴了我。”
太叔孟無奈的笑道:“玖局候選人真是了不起,小云,我被一個小姑娘耍得團團轉,真是人生中的恥辱。”
“的確。”公良雲點點頭笑道。
鮑於弱弱的問道:“名偵探,你到底想不想知道黃金的下落在哪裡?”
“不用,我自己會找到,但是我還有問題想要提出來?”
“可以,你想問什麼直接說出來唄!”
“您覺得抓走方言跟費芳的老頭是不是袁滎?”
“他是誰?”
“鮑於先生,我感到非常的抱歉,把上一個案子的人說給您聽,緩過神來我才知道,您根本沒有見過他。”
鮑于思考一下,然後說道:“我感覺是一個人所爲,因爲這個老頭出現點太巧合。咱們再仔細回憶一下,追殺費芳和抓走方言的老頭,應該就是你所說的袁滎。”
“小云,你覺得合理嗎?”
公良雲拂了一下臉頰上的頭髮,搖了搖頭道:“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咱們還是不要妄下定論,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傳到媒體那邊的話,後果可想而知,咱們就會有了誹謗罪名。”
鮑於連忙點點頭說道:“說得有道理,還是你的女朋友想得開一點,要不咱們就犯下了一個重大的錯誤。”
太叔孟輕聲疑惑的說道:“您的應變能力真的很強,無論推理、想象、還有記憶力、遠遠超乎我之前的認知,您年輕時是不是準備考警校?”
“沒有,不過我畢業於清華大學,可是父母的身體不好,所以回到家鄉接下家族企業。”
“難怪!”太叔孟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