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黎站在那裡,身子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她的嘴裡邊,發出了聲音,但是那些個聲音卻並不清楚,而是噫噫哦哦,不知是在興奮還是在慌亂,或是在害怕。
那張雌雄同體的臉頰在這會兒露出一絲笑容來,但那男女同體的面孔,露出笑意給人的感覺,怎麼看都是一種彆扭,都是一種詭異。
並且在這會兒,這人也伸出了雙手,朝着月黎伸了過去。
而隨着雙手這麼一伸出,我纔看到,這雙手也是一隻爲男人的手,一隻爲女人的手!
這雙手帶着些微的顫抖,雙手的皮膚都泛白,看上去是慘白慘白,就朝着月黎伸了過來,而在我看來,這一雙手就是朝着月黎的脖子探伸而去的。
見此情形,我趕緊出手,長劍一揮,連聲怒吼,“敢傷她,找死!”
隨着我嘴裡邊的這麼一聲吼叫,長劍就朝着這不男不女的傢伙雙手斬去,我並沒有將其雙手斬斷的心,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去嚇唬住這傢伙,讓其罷手。
可就在我手中長劍朝着這怪人斬去的時候,月黎突然開口叫嚷,在“不要”的大吼聲中,月黎的凰劍出手,一下子就格擋在了我的劍身之上,錚錚聲響間,將我的長劍撞飛。
我根本就是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料到月黎會突然出手,並且還是全力的出擊,於是就在這樣的錚錚聲響間,我手中的鳳劍脫手飛出,刺進了一邊的牆壁之上。
月黎手中的長劍是全力出擊的,她應該是認定我要傷害這怪人吧,所以她手中凰劍將我的鳳劍給撞飛之後,去勢不減,擊向了怪人。
月黎口中又是一聲驚呼,趕緊發力,握緊凰劍,全力將其往一邊挪去,但卻也還是沒有辦法完全避開,在怪人的一雙手背上,各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凰劍將這雙手的皮膚給劃破,但卻並沒有血液滲出,月黎則一副緊張而又激動的模樣,將凰劍一扔,一把就將這雙手給拉住,顫聲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月黎在這番嚷嚷聲中,眼淚流淌了出來,沿着臉頰,滾滾而下。
那怪人卻笑了,似乎是很開心的笑容,但因爲這臉頰都是拼接而成,所以那半男半女的臉頰上帶着笑意,看上去更也是令人感到詭異。
怪人笑着,衝着月黎輕輕搖頭,雙手收回,在空中比劃着,我看着這手勢,好在自己曾經學過,也看了個明白。
我沒事,你怎麼樣?過得好嗎?
看到這樣的手勢,我更也是爲之一驚,這半男半女的怪人,難道與月黎相識?
月黎的淚水流淌得更加激烈了,她將怪人的雙手抓得更加緊,“我也沒事,我也過得很好,對了,我……我結婚了,這是我的丈夫。”
月黎說着話,回過身來望向了我,“他叫黎十三,是黎家的人,現在是我的丈夫。十三,你來,這是,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哥哥……”
月黎介紹着我和這個怪人認識,但聽到她這麼一說,我卻更加奇怪了,什麼是姐姐,又是哥哥的,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那怪人聽到月黎這麼一介紹,興奮之極,伸出一隻手來拉着我的手,湊了過來,一邊打量着我,另一隻手伸出來,拍拍我的肩頭,又豎起大拇指來。
我知道這是在誇我,但我心中卻又有着更加多的好奇。
我拉了拉月黎的手,極力讓自己聲音顯得平靜,“月黎,這位姐姐,哦對,也是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說話間,這才發現在怪人的手中拿着一張照片,這是一張已經有些淡化褪色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有着三個孩子,兩個女孩,一個男孩,三個人的相貌都有着幾分的相似,都帶着微笑,望着鏡頭。
怪人見到我在看這照片,也伸手將照片遞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看着上邊的三個小孩子,我若有所悟,擡起頭來,仔細打量着月黎,還有着這怪人。
月黎就是照片上那個最小的孩子,而那稍大點的女孩和男孩,我也找到了相對應的所在,那個怪人的兩邊臉頰,那一男一女的面孔,不正是照片上的那男孩和女孩嗎?
我心中一驚,下意識伸出手,將月黎的手給抓住,“月黎,這……”
月黎輕輕一嘆,又擡頭看了看眼前的怪人,“當時發生大亂,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卻想不到會碰到了姐姐哥哥,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卻也不知道。”
怪人伸出了手來,一左一右,將我和月黎的手給拉住,隨着這雙手的用力,我眼前浮現出了一副混亂的場景。
那是一片殺戮之地,火光,血光,還有着肆意的砍殺,到處都是殘肢和血污的飛舞,我看到了月黎被人帶走,離開了這裡,我也看到了照片上對男孩女孩已然長大,他們在奮力拼殺着,兩人身上也都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兩人受傷都頗重,一名老者將兩人帶到了一個角落,拉來了屍體,將他們掩在了其中,這老者也受傷極重,他也倒在了屍堆裡。
殺人者是一羣黑衣人,黑巾蒙面,根本就看不清楚容貌,當場中再沒有反抗之後,他們放了一把火,就完全離開了。
在火光當中,這老者掙扎着,將這對兄妹拉出了死人堆,朝着深山走去。
在一座山洞裡,老者檢查着這對兄妹,這才發現奄奄一息的兩人各自有着大半的身子已然毀去,特別是兩人的臉頰,一人損毀了左臉,而一人則是損毀了右臉,連帶着那半邊的腦袋,也都毀了。
爲了救兩人,老者將兩人靈魂先行引離身體,然後剔除兩人損毀的部位,將兩人湊成了一個人,帶着他們,進入了深山當中,在一座偏僻的山村裡邊安頓了下來。
眼前的情形消失,看着合二爲一的這對兄妹微笑着望着我,我感覺到那笑容不再怪異。
月黎哭泣着,泣然而語,“這是我們月氏的保命之法,哥哥和姐姐血脈相同,所以纔有機會存活,救人的是月氏的一位長老,應該算是我們的叔爺爺了。現在姐姐和哥哥雖然活着,但卻沒有了說話的能力,唉,好歹還有一條命吧。”
就在月黎說完這一句話這時,又是一陣西西索索的聲音響起,在樓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