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噩夢中甦醒,凌皓猛地坐了起來。
他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卻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黑紅相間的昏暗地域。
一輪血月高懸在虛空之上,透露出陰森恐怖,他劇烈搖起頭,目光盯落到還在隱隱做痛的大腿上,血紅色的月光映照下那一排輕晰可見的牙印,看起來,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嗨!”
如此熟悉的聲音頓時讓凌皓打起了一個哆嗦。
目視之下,那噩夢之中出現的小人再一次凝實在自己的面前,“我就問一句,你到底是誰?”
“不重要。”
“那麼什麼纔是重要的?”
“你知道煞月地府嗎?”
凌皓腦袋晃得如波浪鼓一般,這小東西一直提到的煞月地府到底是什麼啊,“難道,我已經進來了?”
“是的,你沒有說錯!這裡已經是煞月地府,我已經完成了與你之間的交易,將你成功帶入到這裡煞月地府中來,你心裡是否有一點小小的興奮呢。”
“興奮?”凌皓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小傢伙,可惜他明白,這小傢伙非常強,“我可沒有跟你定下什麼交易,也不想進入這什麼煞月地府之內,你把我弄出去,成不?”
“不成!進來容易,出去那就難了!”小人嘿嘿笑了兩聲道:“雲霧令符已碎,想要從這裡出去,必須要重新煉一塊出來,作爲交易的條件,我答應幫助你重新煉製,而你則需要替我辦幾件事情,其一,拿到秦家守護的神鼎火源爐,其二,從五級鍊師仙子磯手裡奪得冰羽藍冥甲,其三,找到極冰鷂雀,取它一滴冰血……我還沒有將話說完,你跑什麼……”
凌皓在那小人囉嗦的時候站起身來,撒腿就跑。
不過,還沒有跑出一段距離,卻被那小人擋住了去路。
凌皓深吸一口氣道:“誰會與你做這變態的交易,先不出那秦府到底擁有多大的實力,單從一個五級鍊師的手裡奪下什麼冰羽藍冥甲,可能嗎?五級鍊師啊。”
“關鍵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爲你拿不到這些東西,就沒有辦法重新煉製雲霧令符,那樣,你將永遠地被困在這煞月地府之內,久而久之,你的肉身將會潰爛,靈魂將會被煞月詛咒,那簡直生不如死,你若不信,我指給你看。”
小手指向遠處一指,但見一人被血紅色的月光籠罩起來,瞬間霧化成飛灰。
凌皓抽了一口涼氣,“這什麼情況?”
小人嘿嘿壞笑地道:“這叫煞月焚靈!但凡進入到這煞月地府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煞月之息附體,撐不過去,就要灰飛煙滅,永絕蒼穹。”
“你說的一段時間是指多久?”
“別人不提也罷,你的話,三個月吧。”
“好吧,我接受你的交易!”苦笑兩聲的凌皓從來都沒有想到會進入到這個什麼煞月地府中來,看情況,這裡應該是雲霧之地裡隱藏的一處禁地,但這個其貌不揚的小東西,到底是什麼啊,即便是在南雲鍊師學院的圖書館呆了那麼長時間,也搜索不到他的信息,微微搖頭道:“你叫什麼?”
“我乃源靈,負責把守煞月地府的入口,你可以當我是這裡的神!”
“看門的?”
咣的一個響指敲落到凌皓的頭上,源靈氣呼呼地道:“什麼叫看門的,我乃鎮守大神!”
“好吧,大神!我只是奇怪,你既然負責把守煞月地府,爲什麼不能夠從裡面出去?”
“進得,出不得!除非擁有令符!這是當年雲霧那老東西設下的規則,我也是沒有辦法!反正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不努力的話,那就灰飛煙滅。”
“帶路吧,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有想法!”
正當源靈把話說完,遠處傳來一陣嬌喝聲。
順着聲音望去,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女向凌皓這個方向飛奔過來,一身紫衣,卻留着一道道的劃痕,左手捂着肩膀,右手擒着一把劍,飛奔之際,身形有一些晃動。
在她身後,有兩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提刀緊追。
忽,源靈化成一道微光勁射到了凌皓的身上內,讓他打了一個晃盪,“這女人,你要救!”
“爲什麼?”
“她是秦家的小女秦依依!要去秦府偷神鼎火源爐,總得秦家的人打好交情,你救了她,混進秦家就比較容易了。”
“你爲什麼不救?”
“這是對你的考驗,若你連秦依依身後的那兩個小嘍囉都解決不了,我憑什麼能夠相信你能夠偷到神鼎煉器爐,況且,一進秦府,一切的事情都要你自己來,我,只是看熱鬧的。”
“反正你總有理由。”咬了咬牙,凌皓飛身一躍,躍落到秦依依的面前,“兩位有話好好說!”
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停下腳步,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炸成一頭紅髮,怒不可遏地道:“哪裡跑來的小鬼,不想受死,就給我滾開。”
話落,刀出!
他可不給凌皓再一次說話的時間,這刀鋒森森,斬擊過來,竟帶着一縷煞氣,雖然不似鴻蒙真氣那般磅礴,卻至陰至柔,甚至一瞬間便讓凌皓感覺到地階的修來,“地階初期?!”
腦袋翁的一下子,錯開刀鋒,人月斬已經凝結而成。
說也奇怪,這人月斬的一擊竟是輕而易舉地撕開了那森森的刀鋒,直接切落到那漢子的肩膀上,更讓凌皓驚奇的是,那漢子的肩膀上居然沒有流血,而是冒出一縷白煙,傳出滋滋的聲響。
啊,那漢子翻滾在地,慘叫不斷。
同伴見其如此的模樣,驀然把目光投向虛空中懸掛的那一輪煞月,雙眼夾帶着萬分的驚恐,手指一彈,一枚硃紅色的小傘,在受傷的漢子頭頂撐起。
煞月之息衝落到那小傘上,頃刻間將那小傘撕碎,借這一段時間,那同伴抱起受傷的漢子,撒腿便跑,“小子,你給我等着瞧!燄月堂,絕不會放過你!”
幾個起落間,已經消失在凌皓的眼前。
凌皓木訥地站在那裡,心底萬分的驚奇。
“傻愣着站在那裡做什麼,別驚奇,這裡的人都是靈體,被傷後,煞月之息會瞬間落下,沒有寶物護佑,必死無
疑!別看他倆都是地階初期的修爲,與你相比,差得遠哩!”
“我若受傷,會不會也同他們一樣?”
“不好說,要不,我給你一刀試一試?”
凌皓咧了咧嘴,沒有說話。
這時秦依依總算將氣喘勻,來到凌皓面前,拱手作揖,“若非公子出手相求,小女子恐怕已死在燄月堂人的手裡。”
凌皓一臉狐疑:“燄月堂?”
秦依依微微皺眉,“怎麼,公子連燄月堂都不知道嗎?”
凌皓支吾了兩聲,秦依依才解釋道:“燄月堂是煞月地府境內一個殺手組織,做着刀頭舐血的買賣,被他們盯上,極爲麻煩,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他們的,一路被追殺至此。”
“秦姑娘爲何在此?”
“怎麼,你認識我?”
“這個……嘛,秦姑娘盛名在下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清麗可人。”
掃視了一下自己渾身上下的一片污濁,秦依依苦笑兩聲,才道:“家父病重,亟待救治!本以請動耀城五級大鍊師仙子磯前來醫治,久久不來,我便從秦府迎來,卻沒有想到被燄月堂的人盯上,被追到這裡。”
“你父親身患何病?”
“就是不知道患有何疾,才束手無策。”
“你把病相說給我聽,或許我能想一點辦法。”
“你是鍊師?”
“算是吧!”凌皓微微聳了聳肩膀。
秦依依道:“三個月前父親一病不起,周身被冰霧環繞,無法驅散,想盡辦法,也請來許多的鍊師救治,但都無功而返,如今那冰霧越來越重,父親所在臥室冰寒刺骨,很少有人能夠接近其身。”
“好!”源靈突然在凌皓的腦袋中叫起了好,嚇了凌皓一跳。
“人家父親病重至此,你卻在這裡喊好,你還有點人性嗎?”
“你懂什麼,看這病症,分明是中了極冰鷂雀的冰毒,說不定,那東西就在秦府!凌皓,這秦府,你必要闖入!嘿嘿,極冰鷂雀、神鼎火源爐、仙子磯,我想要的東西都聚齊了!快對那秦家小女說上一說,說你能夠救她父親!”
凌皓苦笑了搖了搖頭,“秦姑娘,我想,我或許能救你的父親!”
“真的?”
“可以嘗試一下!”
秦依依上下打量着凌皓,也不知道他所說是真是假,只是看到他剛剛一招便逼得兩位燄月堂的殺手逃離,手段自是不弱,讓他一試也未嘗不可,遂點了點頭道:“好,你跟我回秦府!若是能醫好的父親,秦家上下萬不會忘記公子的大恩大德。”
不再廢話,秦依依前面帶路,凌皓緊跟其後。
半個時辰後來到了煞月城內的秦府門前。
秦府很氣派,雕欄畫壁,一派威嚴。
隨着秦依依步入秦府,遠處的會客廳內走出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雖身穿錦衣玉帛,卻躬身佝僂,白髮垂側,手握一根木杖,看起來一副風中殘燭之相,只是雙眼卻煜動着精采!
凌皓確認,這老頭,很不簡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