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破了兩個局,很累吧?”
“還好了”,我輕輕啜了一小口,“這紅茶不錯!”
“你在湖北,應該喝過更好的。”
我臉一紅,“你都知道?”
“那個女孩子,和你和我都有很深的淵源,我只知道這些,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我笑了笑,“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說正事!”從包裡掏出兩本《天四局譜》,“這個早就想送給你了,兩本結合着看就是完整的天陽四局,不然會走火入魔。”
“這禮物太重了,我不能要。”
“咱不是說好的麼?”
“我心領了,還是不要了。這本來就是曾家的秘術,我看不合適,天陽三局足夠我用的了。”
我把書放到茶几上,“小雅,你這就不對了,說好的,我要是學到其它天陽局一定會教給你,你這不是讓我食言麼?”
“你沒食言,你教了,是我沒學而已,責任在我,不在小七爺。”
“你要是不收,我可真不高興了!”我認真的說。
“好吧,那我收下。”
“這纔對嘛!”
她微笑着搖搖頭,“像個孩子似的。”
“別笑話我了,我都覺得自己老了”,我訕笑。
“一月之內,幾次生死,難爲你了”,她看着我,“不過你如今已脫胎換骨,我很爲你高興。”
“謝謝你”,我頓了頓,“有樣東西給你看看!”
她點點頭,放下茶壺。
我掏出獸牙項鍊遞給她,“你看看這是什麼?”
她接過去仔細看了看,“從哪得來的?”
“封印達古那的騰蛇鎮海局裡,這是達古那分身出來的一個女魔留下的。”
“是不是兩個魔靈合成一個?”
“對,是什麼來歷?”
“那不是它的分身,那是雙身魔奴”,凌曉雅看着我,“這是阿乞羅的項鍊!”
“啊?”我一驚,“那怎麼會到人間來?達古那帶來的?”
“達古那,我一直在琢磨這個名字,只是想不起來它到底是誰,你給我講一講。”
“它是地魔族兩大魔帥之一,應該是阿乞羅的手下。據說當初被六合修羅紫月天瞳……”
“你說誰?”凌曉雅一怔。
“六合修羅紫月天瞳啊。”
“這個名字……”凌曉雅閉上眼睛,“怎麼那麼熟悉,我好像看到了她的樣子。”
“她什麼樣子?”我問。
“稍等!”她站起來走到書櫥前,拿出畫板和鉛筆。
“你繼續說”,她回來坐下。
“哦……好,據說達古那被紫月天瞳封印在了龍骨石中。不知是什麼原因,三千年前它帶着封印逃來了人間。一千多年前,咱們祖師爺和祖師奶奶得到仙界的指點,將恢復過來的達古那再次封印並鎮入了騰蛇鎮海局中。”
“原來就是這個局……”她手上速度很快,並不耽誤說話。
“嗯,我從裡面找到了一枚銅梅花瓣還有飛靈印!”
她一愣,停下畫筆,“飛靈印?你得到飛靈印了?”
我點點頭,“沒錯,今天沒帶着,改天送給你。”
她一笑,“你……你怎麼什麼寶貝都想送給我呀?那是你的,我不貪心。對了,那裡面是不是還有和金輪咒有關的法寶?”
“是塊金輪玉牌,封印達古那的時候,那玉牌留在了騰蛇鎮海局中的暗湖裡。”
“雙身魔奴是是天魔的奴僕,達古那按說不會擁有,看來是和它一起逃出龍骨石的。”
“看起來那種魔靈並不厲害,思思用翡翠八卦就把它打散了。”
“那種雙身魔奴合體越久越厲害,估計是時間短,加上思思膽子大。一般人看它法術厲害,不敢輕易靠近它,可是拖得越久它的魔性就會越強。”
“你說的我有點後怕了,我當時就是跟它拼上法術了,幸虧是帶了思思。”
凌曉雅淡淡一笑,繼續畫,“這項鍊的名字我不記得了,但形狀和氣息我記得,這是阿乞羅佩戴的。”
“那上面這獸牙肯定不是凡間的獸牙了?”
“凡間的獸牙不會帶這樣的氣息,你仔細看看,這獸牙上殘留的血氣並不是人間的。”
我仔細觀察,的確,獸牙上除了綠色魔光還有一些暗紅色血氣,但這血氣中蘊含着罡氣,不是普通人和動物的血。
“這不會是神仙的血吧?”
凌曉雅畫完最後幾筆,鬆口氣,“是靈仙的血,精靈之血。”
“靈仙,精靈?”我想了想,“不會是修羅仙吧?”
她微微一笑,把畫板遞給我,“看看這個女孩,認識她麼?”
畫上是一個很美的古裝少女,身邊有六把奇怪的兵刃正圍着她盤旋,雖然是速寫,但極爲傳神。這個形象我認識,就是和曾經在幻覺中看到過的那位紫衣紫眼的少女。
“我認識她,她的衣服是紫色的,眼睛也是淡紫色的,很漂亮!”
“她,應該就是六合修羅”,凌曉雅看着我,“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中出現了這個形象,她應該就是紫月天瞳。”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去年,有一段日子很奇怪,我每到晚上會看見一些幻覺,好像和我前世有關的。”
“大概什麼時候?”我趕緊問。
她淡淡一笑,打開手機日曆,“大概是這段日子……”
我一看,臉紅了,應該是我和林以柔在一起的那幾天。
“小雅,李沐陽是什麼人?”
“李沐陽?”凌曉雅略一沉吟,“很熟悉……”
“能把他也畫出來麼?”我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我們還是說這個項鍊吧,這雖是天魔公主的飾物,卻也是難得的辟邪法寶。只要帶上它,凡間的邪術都侵犯不得。”
“哦……”我略失望,“果然是個寶貝。”
“你失望?”
“沒有!”
“你呀”,她輕嘆,“李沐陽是六陽山掌教大師兄,六陽仙子最得意的弟子,你明明知道這些,何必還問我。”
“那你爲什麼不肯畫出來?”
凌曉雅站起來,走到窗邊,沉默良久。
“對不起,我不該逼你”,我無趣的笑笑。其實我心裡明白她爲什麼不想畫,可是管不住自己去提這個要求。現在看來,林以柔解開的不只是我們的封印,也影響了千里之外的凌曉雅。我不知道對前世她如今瞭解多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能逃避前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有些事情必須面對了。
“曾傑,我們出去走走吧”,凌曉雅淡淡的說。
那天中午我們一起吃了午飯,聊了很多,但再也沒提這個話題。我們兩個似乎陷入了一種僵局,一種很微妙的狀態,似乎都在等着對方說什麼,但誰又都不肯先說。都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可又都帶着一些逃避的心態,迴避着那種奇妙的感覺。
晚上六點多回到家裡,思思正在看電視,邊看邊揉着自己的額頭。
“不舒服麼?”我問。
“頭有點暈,身上冷”,她無力的看看我。
我在她身邊坐下,抓起她的手,凝神看她身上的氣場。她的氣場裡夾雜進一股淡淡的青氣,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奇怪的是,這股氣息並不是從外面進來的,而是從她的氣場中產生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難受的?”
“剛纔”,她面色越來越蒼白,似乎很難受。
我將她抱到我臥室裡放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掐指訣按住她右手勞宮穴,默唸咒語。
一股股內氣進入她身體,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沒了蹤影,而她的痛苦卻越來越嚴重。
我變換手訣召喚出火鳳凰,直接將火鳳凰化作一股火氣撲到她的身上。這是一股極強的火氣,但是到了她身上卻迅速減弱,不得已我只好將火鳳凰召出。出來之後的火鳳凰明顯削弱了很多,我大吃一驚,她身體內彷彿有一個巨大的氣旋,會把進入的內氣吸走。
冷靜片刻,我換手訣,默唸咒語,召請九姑娘。唸了十幾遍,就是不見九姑娘的蹤影。
我明白了,這是出大事了!
思思是九姑娘分身轉世,如果九姑娘出事,那思思的力量就會大量外泄,最終性命不保。我想起在桃園中的那一卦,需之未濟,意思是有人在用邪術泄去思思的根基。思思最大的根基不就是九姑娘嗎?
思思艱難的睜開眼睛,“我……”
“很難受是嗎?”
她口中一股血涌出來,嗆得她一陣劇烈咳嗽。
我急的不行,抱起她,用手貼住她後心,把大股內氣輸入她體內。不一會我的身體變得冰涼,而她依然沒有任何起色,依然越來越嚴重。
這樣下去救不了她,只能兩個人一起死。我鬆開手,坐起來喘息一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估計是有人用邪術把九姑娘的本體封鎖住了,或者說正在消耗九姑娘的力量,因而影響到了思思的身上。
突然我想起凌曉雅白天的話,“……這雖然是天魔公主的飾物,卻也是難得的辟邪法寶,只要帶上它,凡間的邪術都侵犯不得。”
我急忙跑到客廳,從外套裡掏出獸牙項鍊,回到臥室給思思帶上。
等了一會,沒有任何效果。
“靈仙之血……”我靈機一動,拿起那獸牙在左手中指上一刺,一股鮮血染紅了獸牙。瞬間,一股凌厲的氣場迅速擴散,將思思的身體嚴密的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