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聲驚呼,坐了起來,旁邊沙發上的薛婧頓時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她坐起來。
我愣愣的看着她,不住的喘息着,“你……你已經睡着了?”
“嗯,這都幾點了呀,當然睡着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的外衣已經被脫了,手錶也放在了牀頭櫃子上,我拿起來一看,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我的衣服……是你幫我脫下來的?”我看看她。
她淡淡一笑,“那你衣服裡有東西,穿着睡不舒服的。”
“你看我衣服裡的東西了?”我一怔。
她一皺眉,“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麼?你的衣服在衣櫥裡,你自己去看看,少了什麼我加倍賠你。”
“呃……我不是那意思”,我一陣尷尬,“你不知道,我平時睡覺特別敏感,別人一碰我就醒,今天不知是怎麼了,你把衣服給我脫了我都不知道……”
“我也是敏感,身邊有人從來睡不着覺”,她看我一眼,“但是你不同,你躺在旁邊,我反而睡的很踏實,你說這是不是也挺奇怪的?”
我笑了,“這是因爲你信任我吧。”
“我信任你,你卻沒有那麼信任我”,她打量着我,“剛纔到底怎麼了?聽你叫的那麼可怕,嚇了我一跳。”
“做了個噩夢,醒了就好了”,我訕笑,“把你嚇着了?可是我看你挺平靜的呀。”
“是啊,很平靜”,她一笑,“很奇怪是不是?要是平時,我早嚇的說不出話來了。對了,你夢到什麼了?”
“夢到……”我看着她,“呃……夢到有人說要找我報仇。”
“那現實中真有這個人麼?”她認真的問。
“真的有,不過她和我沒仇,所以應該不會傷害我”,我笑了笑。
她靠在沙發上,將被子拉上來一些,漂亮的長髮略顯蓬鬆,用心思考的樣子看上去特別迷人,我不由得被她吸引了,本能想多看幾眼。
“你夢到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她問。
“女人”,我說,“怎麼,你還會解夢麼?”
她搖頭,“解夢是你們術數高手的專長,不過我懂得一點點夢境心理。”
“夢境心理?從那學的?”
“我從小常坐噩夢,桃木劍放到枕頭下都作用不大,沒辦法我就去研究這些噩夢,這樣就可以克服一下對黑暗的恐懼”,她說,“看過很多書,不過總覺的那些心理學理論,跟我的情況對不上,所以我就自己分析,總結,時間久了有了一些心得,我給這些規律起了個名字,叫夢境心理。”
我笑了,“那你剛纔是在幫我分析?”
她莞爾一笑,“你夢見的那個要找你報仇的女人,是我,對嗎?”
我一怔,“你怎麼知道?”
“你睡着了之後,我幫你脫外套,脫襪子,摘手錶時,你不是沒醒,你看我了一眼,然後繼續睡了。你是個特別敏感的人,而敏感的人是不會允許不信任的人碰自己的身體的,尤其是自己的手腳”,她說,“我碰了你的手和腳,你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安心的睡了,雖然那會你處在無意識狀態,但這也足以說明,你對我是信任的。”
“然後呢?”
“可是你醒了之後,看我的眼神中帶着一股強烈的戒備和恐懼”,她看着我,“你說夢
中的女人你認識,她找你報仇,可是現實中她和你沒仇,應該不會傷害你。這種肯定中的不確定,說明你剛認識這個人不久,再加上你現在正在保護我,所以我就明白了,你夢到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我。”
“不得不佩服,你的確很聰明”,我說。
“你夢裡那個我不是我,而是我和相關的一股陰暗力量”,她頓了頓,“是不是嚇唬我的那個東西?”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什麼稀奇的”,我故作平淡的說,“這房間裡有我佈置的陣法,非常嚴密,那些想傷害你的東西是進不來的,放心吧。”
“我想知道,它們爲什麼要傷害我?”她凝視着我,“從上次去北京就是這樣,那個紅眼睛的黑影想要我的命,可這到底是爲什麼呀?”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你以爲世界上真有那麼多道理可講麼?”我看她一眼,“這是命中定數,走到這一步了,經歷這樣的事,沒什麼稀奇的。”
“可我總得明白一下自己的問題所在呀!”
“你不用明白這些,反正你不會有事的”,我說,“往往越是膽小的人,就越想知道真相,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起碼可以活個明白!”,她有點激動。
“對於你來說”,我淡淡一笑,“還是糊塗一點好,睡吧,晚安。”
她靜靜的看了我良久,無奈的舒了口氣,“晚安。”
“晚上睡覺開燈不好,把燈關了吧”,我打了個哈欠,“我可能會多睡會,醒了不要喊我,需要吃東西的話別自己去要,打電話給你爸爸,讓我的助手周延送過來……”
話沒說完,睏意如潮水一般涌來,我很快又睡着了。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來的時候,周延正坐在牀頭削水果,薛婧則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我伸了個懶腰,睡的真舒服,所有的疲倦一掃而空,老子又滿血復活了!
周延看我醒了,嘴角一笑,“醒得早不如醒的巧,來,吃個蘋果吧,剛削好的。”
我坐起來接過蘋果,“你什麼時候來的?”
“中午啊,給你們送飯”,周延說,“人家薛小姐還沒吃呢,非得等你醒了一起,趕緊的吧,吃完蘋果起來洗漱去,人家還餓着呢。”
薛婧看我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薛婧,不是說了麼,不用等我”,我把蘋果還給周延,掀被子下牀穿鞋,“我去洗個臉,馬上就好,你先吃着。”
“沒關係,咱們一起”,她淡淡的說。
周延看看薛婧,又看看我,站起來,“飯菜早就涼了,建議你們還是出去吃點熱乎的吧。我也該走了,回去還有事要忙,你們自己玩吧。”
薛婧沒說話。
我把周延送到門口,“那邊的事順利麼?大概還需要幾天?”
“只有三塊能用,後天可以出來”,她小聲地說。
“行,成了之後給我打電話,這個事必須得抓緊”,我叮囑。
她點點頭,“明白,行了我先走了,有事電話吧。”
送走她之後,我鬆了口氣,轉身回到臥室裡,“你不餓麼?爲什麼非要等我?”
“沒有爲什麼,這是應該的”,她說,“我們可以讓酒店把那些飯菜熱一熱。”
“不了,睡足了,也該出去溜達溜達了”,我看看
表,“一會我洗個澡,然後咱就退房,出去吃東西,晚上換個地方住。”
“必須要換嗎?”
“最好是換,這樣更安全”,我說。
“那好,我收拾一下”,她看看我,“你喜歡吃西餐麼?”
“還可以吧。”
“嗯,去洗澡吧,洗好之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淡淡一笑,走進衛生間,鎖好門,隨即靜心召喚唐琪。
“哥哥,我在這”,她慢慢顯出身形。
“昨天晚上外面有沒有什麼靈體來搗亂?”我問。
她搖頭,“沒有,一切正常。”
“你確定麼?”我一皺眉。
“確定,的確是一切正常”,她說,“昨晚我和老四分工,將這酒店方圓四五里內都尋遍了,沒有發現那蛇妖的嘍囉。”
那這事就值得琢磨一番了,如果沒有靈體干擾,那我昨天的夢境怎麼解釋?薛婧說得對,解夢是術數高手的專長,所以那個夢的含義我很清楚,寓意是那蛇妖昨天晚上到酒店來了,但是沒靠近我們的房間。唐琪是不會騙我的,難道這裡面是另有深意?
“唐琪,那蛇妖如果來的話,你是能看出來的吧?”
“這個自然是可以的”,她說,“昨晚酒店周圍的確出現了幾個靈體,但都是一些遊靈之類的,如果真有妖物的話,我不會發現不了的。”
“後半夜,是誰守在門外?”我問。
“是老四”,她說。
“老四,你在不在?”
“在,主人,小四在!”老四顯出身形,“主人,唐姑娘說的沒錯,的確沒有靈體來過。”
“那有什麼可疑的人沒有?”我看着他。
他想了想,“沒見到什麼可疑的呀……哦對了,薛姑娘的那個同學,昨天半夜帶了一男一女來,在您斜對面住下了,不過天亮之前他們又走了。”
我不禁一笑,“這也算可疑?年輕人開房親熱,完事了就走了,這種事太多了,梁山是酒店的大堂經理,這個很正常吧?”
“可是您和薛姑娘上來的時候,他可沒跟着呀”,老四說,“而且我看他對那倆人的態度,特別的恭敬,就像對薛姑娘似的。”
“這個咱們懷疑不着,人家沒準是好朋友呢,再說他們也不是靈體”,我說,“看來這事有點蹊蹺,我昨天做了個夢,從夢中情景來看,昨晚那蛇妖應該靠近過我們,起碼靠近過這房間。蛇善隱,所以蛇妖長於隱藏蹤跡,如果你們都發現不了它,那可真就讓人防不勝防了。”
“哥哥,不用擔心,那蛇妖不是你的對手”,唐琪說,“你想啊,如果它真的來了,就算它躲過了我們,但是也沒能突破這房間裡的防護陣法呀,這說明它的法力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強悍,我們打敗它應該是沒問題的。”
“主人,唐姑娘說得對”,老四說,“要不然您算一卦,蛇妖再厲害也逃不過您的卦呀。”
“恐怕沒那麼簡單”,我輕輕舒了口氣,“我的卦需要用心念,而這蛇妖善於藏形,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它應該是來過,可是我們爲什麼就發現不了它呢!”
“你洗澡了麼?怎麼聽不見水聲?”薛婧在外面問。
聽到這話,我突然心裡一動,頓時豁然開朗,“我明白了,關鍵的問題在薛婧身上,這個夢境是在暗示我,蛇妖和薛婧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