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震，“怎麼回事？”
“趙瑜兒天生就有很強的靈氣，本就容易招惹靈體”，唐琪說，“大學的時候，她與一個同學都有資格被保送去英國讀書，可是兩個人中只能去一個。恰恰在那個時候，她男友和她分手，並和那個同學在一起了。她心情鬱悶，與同寢的朋友們一起去山區散心，在一個山村裡過夜，晚上玩起了招靈遊戲，結果把附近的藏神鬼母給招了出來。”
“招靈遊戲？”我看看趙瑜兒，“現在這些年輕人，就愛拿玩命當時尚。別人也就算了，她自己不知道自己什麼體質麼？”
“她當然知道”，唐琪看她一眼，“所以藏神鬼母出現之後，她不但沒有想辦法化解。反而主動請藏神鬼母住進了自己的神識裡，並按照年輕人流行的說法，與之訂立一個契約。”
“什麼契約？”我問。
“她允許藏神鬼母藏在她的神識裡，條件是，藏神鬼母要幫她對付那個搶走她男友的同學”，唐琪頓了頓，“藏神鬼母答應了，不久之後，就把那個和她競爭的女孩子給……”
“怎麼了？”我一皺眉。
“嚇瘋了”，唐琪淡淡的說。
“瘋了？”我嘆了口氣，“真是造孽……”
唐琪手中的藏神鬼母又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唐琪聽完之後看看我，“其實那個女孩並沒有搶她男友，是她男友和她分手後就去追那個女孩，所以才造成了這種誤會。趙瑜兒讓藏神鬼母役使鬼魂每個月去壓制那女孩的神識三次，每次不超過七天。以至於那女孩的精神時而正常，時而怪異，最後被鑑定爲精神分裂症，關進了精神病院。直到兩年後，趙瑜兒氣消了，才又動用社會關係將她救了出來，並給了她工作。現在那女孩一直把趙瑜兒當恩人一般對待，對過去的事毫不知情。”
“當初她與魔立契，因嫉妒之心而戕害同門，如今她因爲羅納德而被剛纔那個女人害，這算是報應吧”，我看看藏神鬼母，“這噬魂魔就像一個紐帶，當初趙瑜兒入魔是因爲它，後來被人所害也是因爲它。如果這麼說來，它的確沒什麼錯，讓它走吧。”
“哥哥，你不再考慮考慮？”唐琪還是擔心。
我笑了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讓它走吧。”
唐琪鬆開手，“你走吧，以後若再害人，讓我們遇上，定然讓你煙消雲散，你好自爲之！”
藏神鬼母落到地上後，趕緊給我們磕頭，嘴裡不住的唸叨。
“它說什麼？”我問。
“說以後不敢了，它這就回山裡，再也不出來了”，唐琪說。
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你問問它，趙瑜兒是不是懂巫術？”
唐琪伸手一指，藏神鬼母再次被她握到了手中，“趙瑜兒懂巫術嗎？”
藏神鬼母指天畫地，嘰裡咕嚕的說了半天，看樣子非常激動。
唐琪聽完之後，鬆開手，“好了，你走吧。”
藏神鬼母看看我，那意思怕我反悔。
我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讓它走，它一看我同意了，不敢耽擱，落到地上，化作一團黑氣飛走了
。
“趙瑜兒原本是懂巫術的”，唐琪說，“藏神鬼母說，趙瑜兒發現他之後，主動將它招到了身上，並與它訂立了契約。她對藏神鬼母的一切都非常瞭解，看來不但懂，還是個有真傳的。”
“那爲什麼她身上一點巫術的氣息都看不出來？”我納悶。
“藏神鬼母說，它被阿奴那邪神封印的時候，那女人用黑巫魔祝之法廢掉了趙瑜兒的巫術修爲，如果不是它爲她護住心神，那她的命估計早就沒有了”，唐琪看看趙瑜兒，“這個女孩子，太不簡單了。”
我點點頭，“是啊，看來我得和鹿二小姐去聊聊了。”
如果趙瑜兒懂巫術，那她和同寢的同學們在山村裡玩招靈遊戲就不是偶然，極有可能是她故意的。那個時候她學業上被那女孩威脅，愛情上又出現了誤會，憤恨不已之下，萌生了用魔靈爲她報仇的念頭。鹿二小姐見到厲害的靈體尚且想把它們變作鬼奴，又何況趙瑜兒呢？
這時我想起了剛纔那個女人，她一見到鹿芊芊就知道是三神教的人，這麼說來，那趙瑜兒估計也是三神教弟子。鹿芊芊應該早知道這一切，她不願意說是怕我會不管這個事。
我看看牀上昏迷不醒的趙瑜兒，“唐琪，保護好她，天亮之前不許任何陰靈靠近這個房間，我去找鹿二小姐。”
“嗯，哥哥放心！”唐琪說着隱去了身形。
客廳裡，鹿二小姐已經徹底沒事了，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芊芊，咱們得聊聊”，我來到她身邊坐下，“趙瑜兒是怎麼回事，你也該給我個實話了吧？”
鹿芊芊看我一眼，“實話？什麼實話？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啊。”
“是麼？”我看着她，“趙瑜兒是巫師，三神教的巫師，這個你和我說了麼？”
“這個……”她猶豫了一下，“不重要吧？”
“其實是不重要”，我說，“救人是我答應你的，她是什麼身份我並不怎麼關心。但是藏神鬼母這件事其中有很大的隱情，作爲朋友，你不該瞞着我吧？”
鹿芊芊不看我了，“我沒想瞞着你，是不想讓你知道太多，你不是不想招惹是非麼？”
“你們到底什麼關係？”我平靜的問。
“閨蜜……”她看我一眼，“好吧，知道你不信，她爸爸是我師兄，按輩分她得叫我師叔，就這麼多。”
“別的呢？”
“瑜兒的確懂一些巫術，但都是不入流的小巫術，忽悠一下外面那些不懂的人還湊合，遇上明白人，根本不值得一提”，她說，“我們認識兩年多了，感情還不錯。她過去的事我不太清楚，也沒多問過，你知道的，做好朋友，就不要問太多的秘密，那樣對誰都好。”
“這個我理解”，我頓了頓，“關於她身上的藏神鬼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淡淡一笑，“我要是說今天你說了之後，我才知道世上有這麼個東西，你信麼？”
“信”，我點點頭。
“那就行了”，她一聳肩，“我知道這丫頭有點小秘密，不過我不關心那
些。她從英國回來後特別愛出去旅行，尤其是去一些深山老林——現在我明白了，感情是去找孤魂野鬼來喂藏神鬼母。這次從巴西回來之後，她的巫術突然消失了，我問過她，她說她從山上摔了下來摔暈了，發生了什麼自己也不清楚。然後過了沒幾天，她說一個人害怕，我就過來看她，到這不久她就被鬼上身了，然後就……後面的你就知道了。”
我沉思片刻，突然明白了，“她去深山老林不是爲了給藏神鬼母找孤魂野鬼，而是想找更厲害的魔靈來驅除藏神鬼母。當她遇上羅納德之後，發現他身上有阿奴達邪神的氣息，於是就和他交往，想利用阿奴達邪神壓制藏神鬼母。只是沒想到，羅納德也是個忽悠，他根本沒有能力役使阿奴達邪神，他只不過是那女人的一個性奴和飼體而已。因爲這件事，那女人才勃然大怒，殺了羅納德，並用封印控制了趙瑜兒體內的藏神鬼母……這大概就是事情的經過吧。”
鹿芊芊沉默良久，“也許是吧。”
冷場良久之後，我笑了笑，“那就這樣吧，這事我算是辦完了，你答應的我的呢？”
她看我一眼，“你那麼着急麼？”
“你說呢？”我看着她，“這幾年，我幾次暗中託人打聽青瞳的下落，就是想見她一面啊。”
她輕輕一笑，“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
“問！”
“那年你在泰清寺外見到小青檀的時候，爲什麼不進廟裡去找找我們二小姐？她們母女肯定不會離得太遠，這麼好的機會你都放棄了，又說什麼暗中幾次託人去打聽她的下落，我實在難以理解。”
“你以爲我不想麼？”我輕輕吸了口氣，“可是我知道，青瞳是不會見我的，就算我進去找她也沒用。肯讓我見女兒，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那個時候我哪敢多想？”
“那你爲什麼沒把孩子帶走？”她看着我。
“我帶的走麼？”我苦笑，“泰清寺內外，不知道有多少你們三神教的高手在暗中保護小青檀，要是連這點都意識不到，我也白在九星會混了。”
她得意的一笑，“算你聰明，好吧，你這回答我基本滿意。其實呢，那天就算你進廟也找不到她，因爲她根本沒在廟裡。之所以讓你見小青檀，是爲了給你一個交代，同時也是一個了結，你……能理解嗎？”
我怔了一下，“所以後來我找你，你就總躲着我，是嗎？”
她不否認，“差不多吧，我以前是跟大小姐的，後來大小姐走了，我就跟二小姐了。三神教沒有教主，可是二小姐如今就是實際上的教主。她的命令，南北三神教數十萬弟子沒人敢不聽，我也不例外。”
我靜靜的看着她，“這麼說，你那天答應我的，也不算數了？”
“不，既然答應了我就一會做的”，她肯定的說，“不過呢，我不敢說一定可以辦到你期望的那麼好，希望你能理解。”
“見一面就夠了，我不奢求別的”，我認真地說。
她微微一笑，“好，那就好辦了”，說着她從口袋掏出一張磁卡，“這個給你，明天中午，我帶你去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