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迪急忙停下腳步，點開手機的收件箱，發現絕大部分短信都是陌生號碼發來的，隨便點進幾條，看到短信最後都留名是某某媒體的記者，內容大致相同，都在詢問關於姆巴佩的評價。
李慕迪皺着眉頭，心中想着兩件事兒：第一，我的手機號碼是怎麼被這幫記者搞到的？誰出賣的我？要是換號的話，還能不能搞到這麼靚的了；第二，姆巴佩又怎麼了？
正當小李同學打算返回房間上網查一下新聞的時候，手機又響了，是齊祖打來了電話。接起後，沒等對方說話，李慕迪先發制人道：“姆巴佩出什麼事兒？有好多媒體記者問我關於他的看法。”
“……”明顯齊祖被打了措手不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緩了一會兒纔回應道：“你昨晚沒看比賽直播？姆巴佩出場了，而且表現很棒，貢獻了一個助攻。”
這真是個好消息，尤其是在卡斯蒂利亞剛剛引起公衆關注之後，就像火上澆油一般，把青訓的話題一下子炒到了新的高度，怪不得這麼多記者大半夜的來聯繫自己。
稍稍消化了一下姆巴佩處子秀的驚豔表現，李慕迪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回身走向房間，準備上網好好看一看昨晚比賽的新聞，邊走邊與齊祖通着話。
“之前訓練和客場比賽搞得我有些累，所以昨天一天都在補充睡眠，晚上也早早就休息了，早上起來又把比賽的事兒忘了。不錯，拉法可算是開竅了，終於想起替補席上的姆巴佩了。這小子也是爭氣，一線隊首秀就有助攻。”
齊祖的語氣卻沒有像好友那樣高興，“是的，只在最後時刻上場了12分鐘就助攻j羅進球，確實算是驚豔的處子秀，可惜就是上的太晚了。”
已經坐在桌子前按下電腦開機鍵的李慕迪立刻反應過來了，“什麼太晚？昨天是客場挑戰挑戰塞維利亞吧，這個對手可不好對付，沒贏吧？”
“輸了，2-3，場面上優勢還挺明顯，可門前把握機會的能力實在是太差了……”聽得出來，這場失利讓齊祖有些沮喪。
李慕迪安慰了好友幾句，在電腦上查看了一下這場昨晚西甲第十一輪的焦點戰。客場作戰的皇家馬德里控球率54.6%，總共28次射門命中了其中的10次，在第二十二分鐘由拉莫斯率先破門的情況下，被全場只有5次射中門框範圍內的主隊連扳三球，姆巴佩助攻同樣是替補出場的j羅打入的那粒進球發生在第九十三分鐘。
如此多的射門機會，可效率卻被對手完爆，c羅、貝爾和伊斯科組成的鋒線絕對難辭其咎，可主教練貝尼特斯的臨場調配也實在是太奇葩了。本場比賽伊斯科和c羅的狀態都很差，前者在六十三分鐘的出場時間裡一次射門都沒有，雖說助攻了第一個進球，可其餘的時間都沒有什麼發揮，早些換上狀態非常好的j羅應該是更好的選擇；至於後者雖說是當今唯二的準球王之一，但五中一的浪射加上急躁的情緒，即便不能換下，那可不可以不要讓他在禁區外一直單打獨鬥。這雖然是本賽季皇馬的第一場聯賽失利，但嚴重打擊了球隊的士氣，在積分榜暫時被死敵巴薩拉開了3分。而李慕迪清楚地記得，兩週後的國家德比將會是更加令人難以忘卻的噩夢……
思緒被電話那頭的聲音打斷，“你一接電話就問我姆巴佩的事兒，把我弄懵了，我找你是有別的事兒。佩雷斯先生請你明天上午十點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
喔？老佛爺有請！李慕迪還從沒有過如此待遇，急忙問道：“什麼事兒啊？好的還是壞的？”
齊祖話裡帶着笑意，說道：“好事兒。昨晚比賽結束後，主席先生特意找我談了一會兒，應該想要和你續約。”
“……”
沒能得到預料中的迴應，齊祖有些困惑。“怎麼了？你對續約的事情有什麼想法？”
又思考了一小會兒，李慕迪迴應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晚上去找你。”
“昨天輸了比賽，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就連夜飛回了馬德里。我這在家裡剛睡了一小會兒，就被要上學的孩子們吵醒了，準備一會兒再繼續睡覺。”
“先別睡，等我過去一起吃早餐。”不等對方回覆，李慕迪掛掉電話，隨即關上電腦。一邊打電話通知索拉里他上午要缺席訓練，一邊走出公寓，打車奔向齊祖家。
齊祖在馬德里的家與皇馬基地很近，畢竟一家五個男性都要長時間到那裡活動。十分鐘不到，李慕迪就坐到了齊祖家的餐桌前，吃起了維羅妮卡煎的培根。
大家的關係十分親密，所以沒有在意“食不言，寢不語”的慣例，邊吃邊聊。
聽到齊祖再次詢問關於續約的態度，李慕迪對好友自然是毫無保留，把他對於預備隊主帥所面臨的各種限制所產生的不滿統統道了一遍，最後說道：“卡斯蒂利亞對於像我這樣的外國菜鳥教練來說，可以說稱得上極好的選擇了。背靠實力強大的母隊，有很多優秀的苗子，所參加的聯賽實力又不強，能輕鬆取得理想的成績，可以說各種條件都不能更好了。”
本來還很贊同的齊祖聽到最後的那段兒，臉上有些不自然了，什麼叫輕鬆取得理想的成績？上個賽季我帶隊可只拿到第五名，聽你這意思是比我強多了？
還在那滔滔不絕的李慕迪發現沒人搭茬了，向這邊一瞄，發現了好友目露兇光，馬上停下之前的話題，回想了一下，嘴裡往回找補着：“這個賽季球員們大了一歲，成熟了不少，要還是你執教的話，也一定會成功的。”
總算把這一段應付過去了，李慕迪繼續闡述：“按理說我應該知足，可是你知道，我是不會甘於做個提線木偶的。我在這裡已經七八年了，接觸到的東西足夠多，成長到現在這個階段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證明自己的機會。可卡斯蒂利亞的主教練卻沒辦法幫我實現這個目標，無論我做得多好，都不會有人真心認可，因爲上面還有個位置——一線隊的主教練，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陰影下，功勞和成績也被他分走了一半，更何況預備隊的成績根本沒人看得上。”
齊祖鄭重地點了點頭，迴應道：“是的，我也在那個位置待過，我完全理解。”
李慕迪也很嚴肅地說道：“我們是一類人，所以成爲了好朋友。我的野心就是你的野心，要不然你怎麼會在沒有教練資格證的情況下接手卡斯蒂利亞，又怎麼會在老佛爺一聲召喚下就跑到一線隊、做那個什麼破特別助理，你在等待那個機會。”
“這世上還是你最懂我！”這話一出，兩個人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齊祖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纔會說出這麼噁心的話。
玩笑了一會兒，齊祖迴歸原始話題：“主席先生應該是看到在週末兩場比賽中，你培養的小夥子們表現都特別突出，想要獎勵你。我記得你的合同只有一年期限，這才過了三分之一就提出續約意向，可見他對你是有多麼看好。”
“是的，我也很尊敬佩雷斯先生。可你要知道，卡斯蒂利亞的比賽還好說，一線隊在拉法的指揮下並沒有姆巴佩的位置。等到本澤馬傷愈復出後，他很能會被退回到預備隊，也就是說未來將不會再有這樣的表現機會了。等這陣風頭過去了，大家會慢慢把青訓和我忘記。本來就沒什麼球隊會聘請我擔當主教練，如果再被新合同套住，違約金一漲，我跳槽成功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齊祖覺得這話有道理，說道：“確實是這樣，即便你能帶隊升上乙級，吸引了其它小球隊的注意，可面對不菲的違約金可能都得放棄。”
沉默了一下，他繼續問道：“有其它球隊聯繫你嗎？或者只是試探？”
李慕迪無奈的搖頭，“這才十一月，我是個只有十二場比賽經歷的主教練，哪怕成績還算突出，可誰會這麼草率地看中我呢？”
齊祖也跟着嘆了口氣，隨即安慰道：“你彆着急，只要帶出好成績，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緩了一下繼續說道：“那你明天準備怎麼做？這次續約要拒絕掉嗎？我覺得等賽季末再看看情況也不錯，到時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再續約一年征戰西乙，爭取更好的成績，讓更多的球隊看到你的實力。”
“見招拆招唄。”李慕迪輕鬆的答道：“反正我還沒有找到下家，如果一切順利，我不介意漲漲工資，只要在離隊條件上合適。”
“那好，你自己下定決心就好，我都支持。”
吃完早餐，李慕迪讚美了維羅妮卡手藝後，起身離開。齊祖送他到門口，準備回到牀上補個覺。
李慕迪打了招呼後，走出大門，卻突然回身，對着好友問道：“你明天也一起過去嗎？”
齊祖一愣，然後迴應：“雖然佩雷斯先生說讓我陪你一起去，可既然你都決定好了，我就不參與了，你們兩個單獨談更好。”
李慕迪望着齊祖的眼睛，平淡地說道：“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建議你到時也在現場，也許會有驚喜出現喔！”說罷轉身離開。
齊祖倚着門框，望着這個相交多年的好友的背影，眉頭輕皺，思索着其所謂的驚喜會是什麼，不會是又一本玄學名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