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虞坐在一旁,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許翼軒開動着皮蛋瘦肉粥。
“嗯,真的很好吃。”許翼軒一邊吃着,還是忍不住的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他這幅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吃的滿足的小孩子。
顧清虞忍不住的露出了微笑,然後低聲的說道:“慢點吃,別噎着。”
此時的顧清虞纔是許翼軒認識的模樣,他一下子將自己拿着勺子的手停住了。“咳咳,我知道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許翼軒似乎是吃的更加大口了一些,他一勺一勺的往自己的嘴巴里面灌,看的顧清虞是心驚肉顫。
“好了,夠了,吃的差不多就行了。”顧清虞覺得要是再按照許翼軒的這一種吃法的話,許翼軒就算是不被噎死也是會被撐死的。
所以,十分直接的,顧清虞一把將許翼軒手中的勺子奪回了自己的手上。
“你幹嘛?”許翼軒伸出手,想要奪回自己的勺子,可是卻被已經有了防備的顧清虞虛晃了一槍,果然是還是沒有奪回那根勺子。
“真的是已經夠了。”顧清虞覺得許翼軒真的是非常的給自己的面子,可是這人也是太過分了一些。
“你在擔心我?”
許翼軒的面色又是嚴肅了許多,他又是恢復了剛纔的那一種狀態,那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狀態。
“許翼軒,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你說呀。”許翼軒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只是一臉的嚴肅。
“我們跳過這樣的一個話題好嗎?我們是朋友,我自然是會擔心你的,要是你撐死了我還得負責任。”
顧清虞也是不鹹不淡的解釋了一句,然後站起了自己的身子,稍稍的彎了彎腰,直接就將飯桌上的碗收拾了起來。
“只是這樣?”許翼軒直接就拽住了顧清虞收拾碗筷的手,他是強迫着自己不要這樣去逼顧清虞,可是話一出口,還是一副逼迫的語氣。
這樣的許翼軒,其實是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情緒在作祟。
爲什麼總是要問這問那,衛生總是要讓她難受?
可是在腦中閃過了一幕幕之後,顧清虞的眼睛裡面的清明之色卻是在慢慢的積聚。“對的,只是這樣。”
顧清虞十分堅決的說出這樣的話,許翼軒的目光不斷地停留在了顧清虞的臉上,他沒有回答,只是就這樣看着顧清虞。
顧清虞似乎越是豁出去了一般,直直的與着許翼軒對視起來,完全沒有想要逃避的意味,因爲如今的她早已經參透了,與其不斷地對許翼軒的攻勢採取迴避的態度,還不如直接就將兩個人的關係撇個清楚。
許翼軒忽然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然後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他的眼神閃了閃,“喂,真的是不禁逗。”略帶調侃的語氣傳了出來,其實是將內心最爲真實的聲音隱了下去。
“吱嘎”極其迅速且短促的一聲傳來,許翼軒拉開了椅子,然後拍了拍自身的褲腿,站了起來,整個人都是隱在了顧清虞的背後。
儘管顧清虞並沒有再繼續接下許翼軒的話,
但是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後背來自許翼軒的灼熱的視線。
那種那她避無可避的灼熱,卻是真的讓她沒有勇氣轉過身來與着許翼軒再進行一次對視。
索性還好,她的手頭還有一些事情可以做,以致於她還能夠找到不讓自己回頭的藉口。
一瞬間,整個房裡面的氣氛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沒有一丁點的說話的聲音,惟一還讓這個房間覺得有生氣的就是顧清虞不斷地收拾的碗筷碰撞發出的“叮噹”聲。
許翼軒就站在顧清虞的後頭,一步都沒有移動,他就只是靜靜的望着顧清虞,望着她的一舉一動,嘴角卻又是控制不住的勾了起來。
這多麼像是一幕平和的家庭場景,妻子爲自己做飯,妻子爲自己收拾碗筷,整個就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場面。
手上捧着的碗都已經不知道在手上停了多久,她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狠狠的睜了開來,就像是打定了某一種主意一般,迅速的轉過了身子。
她的嘴巴張了張,準備開口的時候,許翼軒也是在這一剎那將自己的眸光移開了,並且還十分迅速的將雙手插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顧清虞嘆了一口氣,“許翼軒,我現在要去洗碗了。”
許翼軒沒有說話,只是爲着顧清虞挪開了一點自己的腳步方便顧清虞能夠順利的通過去。可是卻是在挪了幾步之後,又站定了。
顧清虞睨了站在一旁的許翼軒一眼,然後迅速的邁起了自己的步子,之後以着十分迅速的手臂擺動幅度,就這樣進入了廚房。
當顧清虞從廚房裡面出來的時候,一走到了大廳,許翼軒那挺拔的身姿卻還是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之內。
還沒有走?顧清虞的心裡忍不住的怨念道。
她緩緩地邁動着自己的步子,然後走到了許翼軒的後頭,輕輕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來了。”許翼軒只是說完這一句,他的身子也轉了過來。
“許翼軒,我想要跟你說一件事情。”畢竟現在許翼軒的早餐也吃完了,那麼理所應當的就應該從她的家裡出去。
許翼軒的指尖在自己的下巴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直接就打打斷了顧清虞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我覺得我也有事情想要跟你說。所以,綜合考慮一下,我還是覺得由我先說比較好。”
顧清虞的眼睛睜大了,這算是什麼,明明是要女士優先的好嗎?這下怎麼會輪到由許翼軒先說?
“我……”
“我們出去玩兒吧,你當我的導遊。”許翼軒大聲的說道,然後一把伸出自己的長臂,直接就將顧清虞攬到了自己的懷裡。
無比親暱的模樣,似乎真的是很開心,因爲從顧清虞這裡看過去,可是十分明顯的看到許翼軒嘴巴里面的那一顆精緻的小虎牙。
反而給了許翼軒這樣的冷淡的面容上,增添一抹俏皮之感。
“好不好?”像是真的非常希望顧清虞能夠陪自己出去玩,許翼軒的話語都帶了一些乞求的意味。
顧清虞強忍着自己的想要一口答應的衝動,然後逼得自
己撇過了自己的臉,要不然的話,她真的無法對着那張絕世美顏的臉蛋說出拒絕二字。
顧清虞突然想起來網絡上說過的一句話,男人一旦撩起來的話,連女人自己都害怕。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我覺得你就算是想要在這個城市裡面走走看看的話,那麼也是可以請專業的導遊來帶你去的。”
顧清虞不敢看許翼軒的眼睛,所以從始至終她都是將自己的眼睛對着別處,因爲說出來的話太殘忍,她無法當面對着許翼軒的眼睛。
許翼軒搭在顧清虞肩膀上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力度,其實顧清虞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肩膀處傳來了絲絲縷縷的疼痛。
就像是一種慢性疾病,時不時地就會抽風着讓自己痛上一陣子,可是顧清虞卻是一聲不吭,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齒,就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許翼軒怎麼會不知道顧清虞是在忍耐,因爲顧清虞的每一個微小的表情都是沒有逃脫過許翼軒的法眼。
他期待着顧清虞向他開口求饒,期待着顧清虞答應自己的請求,期待着讓顧清虞少受一點皮肉之苦。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一系列的期待最終也只是化作了泡沫一般,風輕輕的一吹,就即刻消散了。
終於,還是徐許翼軒做出了了妥協與讓步,他的手上的力氣逐漸的放小了一些,直到最後總會是微微的搭在了顧清虞的肩膀之上。
顧清虞還是沒有將自己的臉轉過來,許翼軒就這樣看着徐顧清虞那清瘦、白皙的側臉,還是有些動容。
“疼嗎?”
顧清虞的睫毛緩緩地翕動了一下,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蝴蝶,在極力的震顫着自己的翅膀。
“顧清虞,你真的好殘忍。”許翼軒說完這一句,迅速的便邁開了自己的步子,然後朝着門口處走去。
“哐當”一聲,門就這樣的合上了。
一陣風就這樣的吹了進來,顧清虞的鬢髮也被吹得在亂舞,可是這卻是絲毫沒有影響顧清虞的美感,反而更加是增添了一抹傷感與頹廢。
遠遠望去,站在大廳裡面的那一個單薄的身子,就像是一株在狂風暴雨侵襲下的小花,桀驁不遜的挺立在那裡。
不過,更多的是讓人反感覺到了一絲心疼。
良久,久到人們都以爲是對顧清虞按上了暫停鍵,顧清虞終於轉過了自己的身子,她望着那一扇已經合上的房門。
滿心滿室都是落了一地的寂寥。
許翼軒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這樣就能夠徹底的從自己的生活當中離開,是不是自己就真的和他再無瓜葛?
可是爲什麼,想到這裡,顧清虞的心裡還是會燃起一絲一毫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在她的心上不斷地擴散開來。
忽然間,顧清虞不經意間又是看到了放在沙發上的那一件西服,眼睛裡面漸漸地有了一些什麼樣的東西在逐漸的匯聚。
一秒,兩秒,三秒,顧清虞迅速的將搭在沙發背上的西服拿了起來,然後迅速的跑出了房門。
因爲她的心還是在期待着去見許翼軒,去見許翼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