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歡這才站了起來,既然是已經被發現了,那麼就乾乾脆脆的承認好了。“許先生果然是好眼力,真的是令人敬佩。”
張歡一步步的朝着下面走,然後輕輕的拍着自己的手掌。
沈珠這才也望見了張歡,“歡歡,你怎麼下來了?”
待終於停在了大堂之上,張歡這纔回答道:“我當然是來叫你一起回去睡覺了,現在時間也是不早了。”
許翼軒只是望了一眼張歡,稍稍的就將視線給移開了。
腳上的步子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邁了起來,就是當即將要擦過張歡的時候,張歡忽然開口了。“許先生,等一下。”
純牛皮製的鞋子靠在了地板上,許翼軒的步子所發出來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雙手自然的垂在了身體的兩側。
儘管沒有讓張歡開口的意思,但是張歡還是懂了,許翼軒這是讓自己說話的意思。
“謝謝你,許先生。”
許翼軒的眉頭就是在這一刻皺了起來,張歡謝自己,這到底是謝的什麼事情?
一隻腳在地板上盤旋、摩擦,許翼軒終於像是想通了一般,他轉過了身子,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你不該謝我,而是我應該謝你。”
許翼軒擡起了一隻手,然後在張歡的肩膀處輕輕的拍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又調轉了頭,朝着那木質的樓梯一級一級的翻了上去。
張歡只是站在原地,盯着那個原來越遠的背影。這樣的一個男人,倒是真的是一個謎。
“歡歡。”沈珠走上前來,用着自己的兩隻手搭在了張歡的肩膀上,輕輕的還將自己的頭靠在上面,只不過用的力氣十分之小。
張歡繞過了自己的視線,落在了眼前的沈珠臉上。
“對吧,許先生的確是一個冷淡的人,我跟他不過是短短的相識了幾天,聽到他所說的話總共都不超過他跟清虞姐今天所說的話的總和。”
沈珠不過就是在闡述一個最爲正常不過的事情,一點都沒有添油加醋,一點都沒有落井下石。
“其實,許先生對於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除了清虞姐。”
張歡何嘗沒有這樣的體會,許翼軒的冷淡就是衆人皆知的,除了在顧清虞的面前表情更加豐富、話更多之外,其他的都是冷淡相對。
“我覺得他真的是愛慘了清虞姐。”
這一點,確實是讓張歡尤爲贊同的,“或許,每一個人,在最後的時刻都會遇到一個令自己改變的人。”
“還好,清虞姐遇到了。”張歡的眼睛裡面所閃爍的滿是祝福。
“歡歡,那我們會遇到那一個願意爲我們作出改變的人嗎?”對於沈珠而言,其實對於愛情也是極其渴望的,或許說,沒有一個人女生不渴望屬於自己的專屬浪漫。
“當然會。”張歡笑着說道,這其實也是在對着自己所說的,在她的心裡,每一個人都是應該得到應有的幸福的。
翌日。
顧清虞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忍不住的,她伸出手朝着自己那一大把的頭髮上隨
意的揉了揉,她將被子壓在自己的身下,整個人都趴在了上面。
眼睛驀地就睜了開來,牀頭櫃上的鬧鐘滴滴答答的朝前走着,在整個已經拉上窗簾的房間裡面,這樣的聲音就顯得更加明顯了。
就像是聽到自己身體裡血液的流逝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消耗殆盡。
終於像是受不住了,顧清虞一隻腳朝着牀面蹬了一腳,然後迅速的爬了起來,兩隻腳呈現出“W”形狀,稍稍探出了一隻手,剛好就觸到了牆面上的開關。
“咔噠”一聲,突然而來的柔光讓顧清虞的眼光一刺,她的手彎成了一個弧度,剛好就搭在了自己的眼皮那個位置。
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放大手掌的指縫,直待兩隻眼睛都適應了此刻的光亮之後,顧清虞纔將自己的手垂了下去,晃晃蕩蕩的,落在了自己的身體一側。
“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明顯,那根稍長的指針一點一點的朝着走着,就像是一個永不停歇的走着的人,似乎永遠都不知道疲倦。
凌晨4點36分鐘,具體秒數不明,因爲前一刻和現一刻所處的時間點都是不同的,所以也就不去糾結秒數了。
這麼早!心裡就是瞬間閃過了這三個字,可是如果是再要睡下的話,基本上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爲絲毫都沒有想睡的意思了。
又是直接朝着自己的頭髮上揉去,然後兩隻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已經閃閃發着白燦燦光芒的天花板。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一隻羊兩隻羊,無數只羊從顧清虞的嘴裡面傳出來,可是卻是絲毫沒有任何助眠的作用,反而是讓她的精氣神更加狀態良好了。
越數越起勁,直到東方已經開始露出一絲魚肚白,直到那擱在牀頭的鬧鐘的時針朝着前面走了一大格,又一大格。
“滴滴滴滴—”
急促的鬧鐘鈴聲響了起來,就像是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不斷地做着重複地動作,一刻都不停止似的。
然而,主人顧清虞只是讓這種聲音在整個房間裡面留存了兩秒鐘,然後便迅速的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直接一把將鬧鐘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直接一把按了按上面的發條,一下子,整個鬧鐘似乎又老實了。
“唔—”低低的出聲,然後將自己的雙手張了開來,就像是平時那樣的給自己伸了一個懶腰,連着呼出一個巨大無比的哈欠。
乾脆利落的翻身下牀,在地板上邁步的時候,顧清虞的手已經開始朝着自己的頭上抓了抓,隨手就給自己挽成了一個髮髻。
其實也就是一個小丸子頭,軟趴趴的立在了頭上。無數的雜毛迎風豎立,只不過顧清虞可是沒有在乎這個。
她一步步的朝着外面的客廳裡面走去,走到玄關處才終於將自己的拖鞋屐在了腳上。稍微將自己洗漱了之後,顧清虞稍稍的也給了自己的翹起來的雜毛上了一點水,好歹也是算是平復了不少。
常規的顧清虞起牀之後,所要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日復一日的不斷更替,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很少會有什麼樣的實質性的改變。
比如,
在她洗漱完畢之後,要做的事情便是動手將早餐給做好。
驀地,在走路的過程當中,她忽然停了下來,眼睛有些乾澀,顧清虞使勁的眨了眨了眼,然後又用着自己的手揉了揉,似乎這樣給她緩解不少不適的感覺。
“咚”的一聲,顧清虞直接就打開了冰箱,看到裡面已經有些空落落的,也是想不出心裡有些什麼滋味。
隨手就朝着裡面拿出來一大瓶的純牛奶。
“咚”的一聲,冰箱合上了。
“扣扣扣”
顧清虞的步子停了下來,原本想要邁出的腳步稍稍在空中懸浮了一下子,然後就停住了,收回了自己的後一隻腳的位置。
這是有人敲門?
可是當顧清虞豎起耳朵聽的時候,敲門聲就像是跟着她捉迷藏一樣,一下子就停止了。似乎剛纔顧清虞聽到的只不過是幻覺。
顧清虞的眉頭皺了起來,然後迅速的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就像是被水淋溼了的狗狗一般,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愛的。
她手裡拿着那盒巨大的牛奶,因爲有些受力不均,所以她便直接有些半抱在懷裡的意味了。
一步步的朝着飯廳走去,還是以着一貫最爲尋常的步伐。
“扣扣扣”
顧清虞的步子一下子又停了下來,她的耳朵也是一下子豎了起來,如果沒有錯的話。她好像是又聽見了敲門聲。
這一次的感覺似乎更加的強烈,真的不太像是幻覺,她的懷中的牛奶也是抱得更加緊了,眉頭也是隨着擰緊了。
“扣扣扣”又是一記響亮的敲門聲,這下顧清虞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終於可以承認她自己的耳朵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誰呀?”這麼一大早的就來敲門,顧清虞有些幽怨的想着,她一步步的朝着房門那邊走過去,可是在走路的過程中,她似乎就已經猜到了是誰。
估計又是她家這一個調皮的喜歡和她開玩笑的歡歡了,畢竟這個時間段,該是沒有什麼人會來這裡的。
其實顧清虞也是將許翼軒考慮進去了,可是想到兩個人約定好的時間是九點半,所以這個時間點,顧清虞可是沒有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門外的人並沒有答話,顧清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到估計是昨天張歡被自己嚇到了,以爲自己生氣了,所以這才表現出這樣的狀態。
根本沒有去多想,她直接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然後一把將門拉了開來。“歡歡,又是忘記帶鑰匙了?”
可是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顧清虞又是震驚了,“許翼軒?”
許翼軒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外星生物一般,他擰着自己的眉頭,然後稍稍打探着顧清虞的臉。“是我。”
“怎麼又是你?”因爲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許翼軒總是這樣莫名的來敲自己的房門。
“你又一次的將我以爲是張歡。”雖然兩個人的話是一個意思,但是所把握的重點卻是截然不同的。
顧清虞望了一眼許翼軒稍微有些哀怨的臉,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會覺得這樣的許翼軒多了一點可愛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