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文敲擊着桌面的手擡起來,緩緩的收緊。脣畔的那抹陰森的笑容,讓施小雪十分的不喜。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用力的抱住這條小命兒,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的。”
“祝你好運。”
“謝謝。”
施小雪起身,雖不知這人爲什麼突發奇想的想要提醒她,但是既然人家好心一場,她就謝謝他的提醒。且不說他以後會做什麼,起碼眼前是爲了她好的不是嗎?
施小雪走出咖啡廳。
默文一直注意着施小雪的動向。
然而就在施小雪一腳出了咖啡廳的時候,不遠處的一輛車也緩緩的發動。見此默文整張臉色煞變,緊接着連忙朝着施小雪的方向衝了過去。
默文動,那輛車子也動了。
剛走到街道上的施小雪哪裡會想到一輛車會突然朝着人行道上衝過來,周圍尖叫聲四起,施小雪猛然轉頭,眼見着車子已經近在眼前,整張臉慘白的厲害。
下意識的後踢,一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
砰。
巨大的聲響傳過來,施小雪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緊接着,整個人都跌到在地上。
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就在車子撞上來的瞬間,一道從身後來的力量瞬間抱住了她。
在那個懷抱的包裹下,施小雪跟着那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然而,還沒等着他們起來,那輛車子就又衝了過來。
默文連忙站起來,手腳迅速的將施小雪抱起來就往一旁的餐廳裡跑。
施小雪被默文抱着,腹部忽然開始隱隱的犯疼。
剛纔雖然在默文的保護下,沒有被車子直接撞死,但是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一摔的力量太大,她甚至能猜到,接下來等待着她的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默文,送我去醫院,求你。”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嚴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她沒有說剛纔那一下其實也撞到了她的頭。
雙手用力的抓住默文的衣袖,努力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想要讓自己不要昏迷過去。
然而,下一秒就再也撐不住疲憊,徹底的昏了過去。
她不知道在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當中。
…………
……
“醫生、醫生、快。”
醫院裡,一個男人長相妖冶的男人抱着一個女人快速的奔跑着,醫生聽到叫喊連忙的推出病牀,將施小雪推到了緊急手術室當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長椅上的男人一雙猩紅色的眸子緊盯着自己的雙手,上面沾滿了血跡。
就連他的手臂上,施小雪的頭枕過地方也染了血。
他從來不知道,他也會有這麼慌張的時候。
那一刻,當他看到她有危險的那一刻,腦子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衝上去了。
呵,他到底是怎麼了?
手術室的大門‘嘭’的一下打開,默文猛地擡頭,看到帶着口罩的醫生從裡面出來,默文的臉上帶着幾絲焦躁。
“怎麼樣?”
衝上去,還不等醫生說話,便率先發問。
若不是天生良好的教養,他想他會直接提起醫生的領子。
“大出血,可能……”
“可能怎麼樣?趕緊輸血,不管是大人和孩子都不能有事。”
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是的,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不能有事,也不允許有事。
他還記得她在他懷裡暈過去之前求他的眼神,那樣高傲的一個女孩兒,居然會那麼卑微的祈求他,只爲了留住那個孩子。
曾經,在審訊室裡五六個小時,一口水都不喝,更不會說一句軟化的女孩兒,在用着最後的意識求他。tqR1
他從來都不是善人,殺人對他而言都是稀鬆平常了,然而這一刻,他竟然不忍心。
彷彿是有什麼情感再牽引着他,一旦失去,他會後悔莫及。
“先生您先冷靜一下,這位女士的血型特殊,全世界也沒有發現幾例這種全新的血液,我希望您能冷靜下來。”
特殊血型?
“什麼血型?”
默文猩紅的眼忽然間冷靜下來,特殊的血,或許別人沒有,但是對他而言卻不是沒有希望。
因爲那個地方,是專門收集稀有血型進行研究的。
剩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說,到底是什麼血型。”
受不住醫生的怔愣,默文低吼了一聲,陰森的聲音讓醫生渾身發顫,下一秒只聽醫生顫顫巍巍的說:“是目前世界上最新發現的一例,名爲KH297的血液,這種特殊的血液全球也不超過五例,血液有什麼特點,尚且還在調查之中。”
“KH297?”
默文嘴裡默唸着,神情彷彿是有些恍惚。
KH297嗎?
“先生,請儘快做出決定,現在的情況若是舍掉孩子,還能保住大人的性命。”
醫生適時的做出勸慰,以爲默文是放棄了。
誰知,被他的聲音驚醒的默文眼底裡忽然浮現出複雜的情緒,伸出手腕來,冷靜的說:“抽我的血吧,KH297.”
“什麼?”
醫生驚訝,彷彿是沒有想到這麼小的機率居然在這裡碰上。
“快!”
默文忽然間狂躁的催促,深沉的眼底裡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似乎是狂喜又似乎是沉默。
這一刻,沒有人能猜出他的心思,因爲可能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好,好。”
…………
……
瑞安和冷安接到莫名的通知的時候,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連忙就乘坐直升機飛回來了。
現在,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如小雪的事情重要。
爲什麼會出現在咖啡廳,到底是誰約了她,又爲什麼會差點兒流產?
醫院裡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看到病房裡正在昏迷的施小雪的時候,冷安和瑞安一陣心疼。
這丫頭,堅強的讓人佩服。
不管是再累,而言哦哦從那過來沒有表現出這麼脆弱的樣子來。
她應該是傲嬌的昂着頭,說着讓人發堵的話。
而非是現在這樣,嬌弱的躺在牀上。
好在,隆起的腹部告訴他們孩子還在,若不然他們又該怎麼向權少交代?
安靜的病房內,冷安和瑞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安靜的看着。
陰暗的角落裡,冷安冰冷的瞳孔內是壓抑的暴躁和冷銳,彷彿是一隻被逼到了角落的裡蒼狼,正準備進行最有力的反擊。
五天,五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而牀上的人卻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明明是生命體已經沒有問題,醫生也確定可以出院了,但是就是沒有醒過來。彷彿是自我封閉,又怕是醒過來看到什麼她不想看到的所以在逃避。
五天,冷安和瑞安除了吃飯的時間,從來沒有離開過病房。外面是什麼樣子,他們也沒有去了解。
所以也就並不知道這會兒,外面已經翻天了。
權氏女掌權人車禍,生死不明的新聞已經傳的大街小巷。
由於醫院一直被權家的人封鎖着,所以記者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樣的。
“冷安,咱們帶小雪回去吧。”
幫施小雪擦了擦那雙白皙的小手,瑞安提議到。
不用說,醫院這個地方不會比權家安全。
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剩下的就是要等着小雪醒過來了。
從醫院的後門離開,車子緩緩的朝着權家的方向去。
也就是在車子剛離開之後,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快速的招了一輛出租車,跟着冷安的車子就往了權家去。
只是在跟到別墅前的時候,那輛車子卻突然向着別墅後面的那條街拐了過去。
而後男人便消失不見了。
權家相對而言是清淨的,可能就算是想要採訪的,也已經被權家的保鏢給清理掉了。
把施小雪安置在房間內,做完一切之後,時間也不早了。
家裡有傭人照顧着,冷安和瑞安也不太適合一直在小雪的房間裡,便就都在客廳裡坐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眨眼間就是入夜。
黑夜的權家依舊燈火通明,然而就在晚上十一點鐘的時間,所有傭人都睡了之後,施小雪的房間內忽然多了一個人。
黑色的風衣,頭戴着冒着,臉上駕着一副寬大的墨鏡。
看到虛弱的躺在牀上的人兒時,整個人頓時慌張起來,跪在牀畔,握住那雙手,大手竟然在輕微的顫抖。抑制不住的顫抖。
直到一滴淚從臉上滑落。
男人再也忍不住,吻上那雙蒼白的失去了顏色的脣。
彷彿是有所感應,小手動了兩下。
然而,也僅僅是兩下而已,隨即就再也沒有了響動。
樓梯上忽然傳來腳步聲,男人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腳步聲越來越近,單是用耳朵聽,就知道是兩個人。
雖說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卻依舊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臨近了,應該是已經到了門外,腳步聲停了下來。
似乎是在觀察房間內的情況。
緊接着,‘砰’門被打開,一雙手槍直接對準了牀畔的男子。
分毫不差的瞄準,直指男人的頭部。
“你是誰?”
冷安發問,瑞安幾步走上來,男人卻是緩緩的站起身。
轉過身來,摘掉帽子,眼鏡,露出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來。
漆黑而深邃的瞳孔,帶着傷痕和來不及剃掉的鬍鬚,即便如此邋遢,冷安和瑞安依舊被驚得幾乎是忘了呼吸。
許久,兩人才喃喃道:“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