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微微吹過,黃色的樹葉緩緩而落,太陽高高掛在蒼穹之上,給秋季裡添加了些許溫暖。
一輛突突作響的拖拉機緩緩的行駛在山間道路上,開着拖拉機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而車上坐着的是四個年輕人,兩男兩女。
其中兩個正是李辰和舒蘭,另一個男生是舒蘭的弟弟舒宇,他今年十九歲,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小說認真的看着,那是一本恐怖小說。
另一個女孩是舒蘭的好朋友趙穎,她的年紀和舒蘭差不多,性格開朗,人長得也很漂亮。
李辰的頭上纏着白布,把右眼包紮得嚴嚴實實,他現在可是傷殘人士。
他心裡很鬱悶,說好一起旅遊去散散心,可舒蘭卻把他們帶回了她的老家,白水村。
她們家族的大多人早已離開了白水村,融入了繁華的城市,不過還有人留了下來,就是這個開車的中年人,他叫舒華,按照輩分,舒蘭該叫他叔叔。
因爲祖墳還在白水村,每年在外面的舒家人都會回來,當然只有老一輩的人才會回來,年輕一輩的人極少有人回來過。
舒蘭也只有在小時候回來過幾次,不過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唉,小蘭,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爲什麼要來這麼個地方。”李辰忍不住問道。
舒蘭笑了笑,說道:“這裡遠離喧鬧的城市,你不覺得是個養傷的好地方嗎?”
李辰無言以對,這裡的確很寧靜。
趙穎也附和道:“對呀!對呀!你不覺得這裡風景很優美,很獨特嗎?”
李辰看了看周圍的荒山野嶺,說道:“不覺得。”
“你這個人就是不懂得欣賞,你已經被城市的浮華給侵蝕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趙穎說着還搖搖頭。逗得舒蘭嘻嘻笑着。
李辰無語的偏過頭,他可講不贏這個丫頭,他看了看旁邊認真看書的舒宇,說道:“車這麼顛,看得清楚嗎?”
舒宇微微擡起頭,說道:“那你說說還能幹什麼?打四人麻將嗎?還是像你一樣沒話找話。”
李辰頓時被嗆的無話可說,舒蘭看到他的樣子依舊微笑着,她對正開着車的舒華說道:“華叔,還有多久啊?”
舒華轉過頭嘿嘿一笑,說道:“快了快了,馬上就到。”
舒華眼中充滿着喜悅,顯然李辰他們的到來讓他很開心。
一路顛簸,把李辰的屁股都震疼了,還好,沒有多久就到了村子裡,村子大概四十來戶人家,都保持着古式的樣子,而且有很多竟然都是大院子,看來在以前都是大戶人家。
舒華把車停到一個大院子前,然後說道:“到了。”說完就過來幫忙拿行李。
這時一個婦人從院子裡走出來,笑道:“哎呀,這麼多年沒有見,都長這麼大了,長得真漂亮,真像你母親。”
舒蘭笑着回答:“嬸嬸,你就別調侃我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說着她看了看李辰,說道:“也就只有你守着規矩,知道領着男朋友回來祭祖墳。”
舒蘭紅着臉說道:“不是……。”
“呦!還害羞了,來,快進屋。”
這個院子還真不小,加上屋子都有一個足球場大了。
屋子有兩層,是比較常見的木樓瓦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古色古香。
大廳裡也都是木製的桌子椅子,很有特點。
蘇蘭的嬸嬸笑着說道:“都隨意,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我去給你們做飯。”
“我們幫你。”舒蘭和趙穎跟着婦人離開了客廳,只留下李辰和舒宇,還有舒華。
李辰掏出煙遞給舒華,說道:“叔,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們了?”
舒華接過煙,笑着說道:“什麼話,都是一家人。”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疑惑的問:“你的眼睛是怎麼受傷的。”
“出了一點意外。”
李辰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舒宇頭也不擡的說道:“聽我姐說是被鬼打的。”
李辰真想過去踹他兩腳,這種事誰會相信。
舒宇接着說:“一個大男人竟然被鬼打,真丟人。”
舒華看了李辰片刻後才說道:“要不要我去找村裡的馬老頭給你驅驅邪。”
李辰連忙擺手:“不用,不用。”然後狠狠的盯了一眼舒宇。
李辰一直和舒華東拉西扯,倒也瞭解了舒華的性格,舒華這個人沒有什麼心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在談話中李辰瞭解到,舒華有一個大魚塘,經濟來源基本靠着這個魚塘。
講到魚塘,舒華說道:“最近啊,每到晚上,總有人來偷我的魚,每次都差點被我逮到了。”
這時舒宇來了興趣,說道:“叔,今晚我跟你一起去抓這個偷魚賊。”
舒華連忙說道:“好啊好啊!我們一起打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來偷魚。”
接着他又說道:“不過,魚塘在村外,我們得在那過夜,你還去嗎?”
“去,怎麼不去,要不然也太無聊裡。”
舒華顯然很高興,晚飯很快就做好了,很豐盛,大多都是魚,什麼油炸的,麻辣的,清湯的,其他的還有一下肉,李辰沒吃過,問了才知道是野雞肉,還有野兔肉。
在飯桌上,趙穎連連誇讚,大口大口的吃着,顯然是個吃貨。
李辰發現這個房子裡只有舒華和他的妻子,按理說他們應該有子女纔對呀!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才知道他們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不過他們都在城裡工作。
這頓飯吃得很融洽,也很漫長,直到天黑了,才放下碗筷,當得知李辰和舒宇要跟着舒華去守魚塘,嬸嬸勸說道:“外面冷,還是睡着屋子裡吧,守夜就他一個去吧。”
李辰也不想去啊,可是舒宇走了,舒華也走了,總不能自己一個男人待在這裡吧!
舒宇拍了拍胸脯說道:“嬸,你放心吧!我身子骨硬。”
最後還是架不住舒宇,李辰和舒宇跟着舒華就出了門,因爲並不是太遠,所以舒華並沒有開拖拉機去,而是打着手電筒走路去。
夜晚的村子很寧靜,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叫聲,偶爾也能遇到幾個村民。
從舒家大院一直往南走,出了村子又走了十分鐘,就看到了一個很大的水潭,水潭長大約有四百多米長,寬有一百米左右,在水潭邊有一間有木板搭起來的房子,應該就是舒華爲了看守魚塘而修建的。
跟着舒華走進木屋,打開了電燈泡,在黃色的燈光下,李辰看到裡面有一張大牀,還有一下農具和魚網。
進了木屋,舒華說道:“我再加幾塊木板,就夠睡了。”
說完從牀底下抽出來三塊木板加寬了牀,現在三個人睡也綽綽有餘。
牀上有兩張被子,應該是爲了怕冷而準備的,木屋被封得很嚴實,但只要風大了點,依舊會有風從縫裡偷偷溜進來。
等鋪好了牀,舒華說:“我去轉一圈,你們就上牀吧!”
聞言,舒宇放下了他那本厚厚的恐怖小說,拿起了手電筒,說道:“叔,我跟你一起看看。”
舒宇說完大步走出了木屋,就像這魚塘是他的一樣,他要親自巡邏。
李辰也跟着去了,魚塘裡時不時會有魚一躍而起,發出聲響。
舒華和舒宇不斷的用手電筒照射水面,當走到一半的時候,水邊飄着幾條死魚。
舒華把死魚撈上來,李辰發現這魚有些不對勁,那條魚缺了一個口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咬掉了一口,而且有點像是被人咬的。
想到這,李辰不由的感覺背後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舒華用手電筒照着死魚說道:“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李辰說:“是不是水裡進了什麼東西在吃魚。”
“它吃就吃,可這也太糟蹋了,一隻咬一口。”舒蘭說着露出了心痛的表情:“要是讓我抓到了,非把它的皮給剝了。”
把魚塘轉了一圈,一共發現七八隻魚,而且個頭不小,每隻都被咬掉了一兩口。
看着死魚,舒華那是一個心痛啊!這魚可是他的心頭寶貝啊!
舒宇安慰道:“叔,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找到兇手,讓它繩之以法。”
“好,你們啊有文化,好好幫叔看看,要不然我這魚恐怕要遭殃了。”
“行。”舒宇答應着,突然話語一轉:“叔,你有魚竿嗎?我們明天想在這裡釣魚野炊,行嗎?”
舒華哈哈大笑:“當然可以了,你叔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魚。”
舒華接着說道:“後天是個黃道吉日,你們去祭拜祖墳,下次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纔會來了,也許又是十多年。”
舒宇微微一笑:“怎麼會,我們會經常回來的。”
回到木屋,李辰就呼呼大睡了,舒宇一邊看着他的書,一邊和舒華聊天,不知道過了多久,李辰感覺被子被人掀起來了,然後聽到了有人下牀的聲音。
李辰微微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看到舒宇和舒華從門縫裡往外看。
“怎麼了?”李辰輕聲問。
噓!舒宇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繼續看外面。
李辰帶着疑惑側耳傾聽,只聽見外面傳來稀碎的水聲。
他走到舒宇的旁邊,跟着他們一起看向外面,可奈何夜色太暗,什麼也看不見。
這時舒華說話了:“這個偷魚賊,這次一定要抓住它。”
舒宇點點頭,然後看向李辰,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李辰有些不明白:“準備?準備什麼?”
“當然是準備去抓賊了,這裡除了你就剩下一個孩子和一個老人家,你不去,誰去。”
李辰頓時是無力反駁,能把十九歲的人說成孩子,把四十歲的人說成老人家的也就只有舒宇了。
他分辨了一下水聲的方向,然後走到門前,準備跑出去看看這個偷魚賊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