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指揮室中,執行長官正看着監控屏幕,表情嚴峻的聽着手下的彙報。
“安全保衛部第一批三十三名保衛人員已經到位,後續四十六名保衛人員正在持續增援。”
安全保衛部的部長很精幹,說話一點都不含糊,做事也一點都不馬虎。
這樣的手下,對任何指揮官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事實上,執行長官自己也知道,相對於普通軍隊來講,負責內衛的安全保衛部的保衛人員已經足夠精銳。
他們無痛覺,無畏懼,無遲疑,能夠以完全不過腦子、不去思考的速度,高速高效的執行上級命令,能夠在任何時候都保持絕對的嚴格。戰術手冊上怎麼寫怎麼教的,他們就怎麼做,絕對不打折扣,絕對沒有偏差。
而且哪怕戰至最後一人、最後一口氣,都絕不會投降求饒、畏懼逃跑。
這樣的鐵軍,放在任何一個國家裡都是精銳中的最精銳,英雄中的大英雄。
而現在,他們只是在當內衛而已,換句話說就是保安。
這一切,都讓執行長官有種巨大的自信。即便我國在如今的國際社會上風雨飄搖,但是我們的力量正在悄悄壯大。我軍連保安都是王牌精銳,就好似我葦名城人均劍聖,還有什麼好怕的?
雖然這些王牌的腦子不靈光,但是當手下的執行命令就好了,不靈光不是壞處,而是好處。
但是看着監控中的場面,執行長官卻面色鐵青。
他一下子感覺到,手下腦子不靈光,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這種巷戰之中。
畫面中,那個高大的入侵者,背靠一個簡單的丁字路口,卻玩出了一出驚心動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驚世大伏殺。
只見此人躲在一個拐角之後,在己方人員看不到的地方持刀而立。而我方人員只要奔過那個拐角,立刻就會面對犀利的刀光。
或是斬或捅,或劈或切,刀法千變萬化不拘一格,那些衛兵好像是泥捏的一樣,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像樣的反擊。
圍殺當然不是從一個方向出現的。
而當其他方向有敵人出現的時候,那個大個子立刻就會閃躲到拐角的別的方位,然後故技重施。
反覆穿刺,左右襲擾,不斷利用同一個拐角埋伏斬殺。
血,流了一地。
執行長官的心血,也不斷的流。
他不是心疼這些批量製造的手下,他不能接受的是手下的戰鬥力。
他根本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都像是一羣沒腦子的呆頭鵝,不會有一丁點經驗的累積和個人的學習。不,那不僅僅是傻,更是瞎,是聾,是五感盡失一樣的廢物,只會傻呆呆的向前衝去,然後被一個個宰掉。
他們就聞不到空中的血腥,感覺不到瀰漫的殺氣嗎?
嗯……
好吧,他們確實感覺不到。
這都是一些沒有資質的、量產的殘次品。
這種時候,必須要用更強的力量來清剿敵人,絕不能讓他們逃走。
“傳令戰術響應部,立刻派出部隊增援。”執行長官下了令,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對副官說道:“對了,告訴野良侍大人,還請他暫時控制住自己,這個入侵者看起來有些價值。”
“哈伊!”副官立刻去了。
回頭再看監控,那個平平無奇的丁字路口中,已經滿滿的堆了一地的屍體,派過去的第一波清剿內衛竟然已經死傷殆盡。
大塊頭敵人好像一個浴血鬼神一樣站在血海之中,沒有受傷,甚至沒有疲憊的模樣。畫面中的他只是擡起刀鋒,放到鼻端,好似在品味殺戮後的修羅血氣之美妙。
畫面中,此人似乎微微笑了。
然後拔出手槍對着攝像頭看也不看就是一槍,畫面立刻黑下去。
“這傢伙,身爲凡人卻擁有比肩鬼神的體魄,當真是不可思議的資質。如果能夠將他俘獲,陛下和神母尊上一定會高興的。”執行長官眯起眼睛,思量了一下後按下了通話按鈕:“教育培訓部,‘山猿’的改造進行的怎麼樣了?”
通話設備中傳出了教育部主管的聲音:“‘山猿’的基本改造已經完成,正在進行調試,但還存在稍許的不穩定情況。”
執行長官沉聲道:“讓‘山猿’做好準備,是時候測試一下他的實際作戰能力了。”
“是。”
另外一邊,石鐵心剛剛聞了聞刀身,嗯,好多了。
這麼多血液沖刷,總算是把那股臭味掩蓋了下去。
再看滿地屍首,石鐵心表情又是一肅。
人,殺過。
但一口氣殺掉這麼多活人,甚至殺到滿地都是屍首斷肢、血水橫流的狀態,就算是他也不由感到一絲壓抑。
“過多的鮮血會遲滯我刀鋒之利?還是說,是我自己的心境修行不夠,還不習慣真正的生死殺伐?”石鐵心提刀而走,轉過路口迎面就看到了悠悠。
悠悠看着滿地死屍,表情震撼而不可思議:“你……你這……”
“習武之人,精通刀法,不用大驚小怪。”石鐵心拍了拍身上,從防彈衣的夾層裡嘩啦啦的抖下來十來顆彈頭,然後問道:“要不要繼續去探一探?”
悠悠又看了一眼血流遍地的路口,目光深處帶着些驚詫和猜測,不過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幹練:“走,我們去那個所謂的教育部,看看這些人到底是在搞什麼。”
咚咚咚,天花板上有聲音,還是通風管,還是那種玩意兒。
石鐵心左手一擡,點五零口徑的沙鷹已經對着通風管轟了過去。砰砰砰三槍,三個粗大的彈孔在通風管上炸開,那聲音立刻消停了。
“那就快走吧。”
兩人轉身快步離去,只有三個彈孔中有鮮血滴滴答答的淌下。
這血液,帶着些淺淺的紫色。
另外一邊,在基地的最下層,執行長官的副官走到了一扇門前。
唰,推拉門向兩側滑開,裡面是一個日式的房間,地上鋪着榻榻米,佈置的像一處劍道道場的模樣。
而在這寬闊的房間中,正有一人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