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陣鬼騎簡直要氣爆了,大吼道:“你這王八蛋到底是哪一邊的?”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如是道來,方見如來。”瘋僧雙手合十,一臉謙卑:“幻朧要出手了,就看我說的對不對吧。”
遠處的高樓上,瘦高男子彷彿溶解在紫色的夜色裡。
他靜靜的潛伏在一角,右臂忽然扭結變形,在瘮人的噼啪聲響中變成了一個長長的、類似日本戰國時期鐵砲兵拿的那種火銃的形態。
身軀裡面的氣壓和液壓不斷增高,鐵砲上長出了一個類似瞄準鏡的東西。但鏡筒裡面卻不是鏡片,而是一枚被固定死方向的眼球。眼球前面的透鏡層層疊加,讓這眼球能以極大的精準,看清槍口所向的目標。
槍身上生長出許許多多的觸鬚,將槍身牢固的附着在堅固的物體上。加上這把槍本身的奇特構造,讓這把槍的槍彈並不像傳統槍械那樣是被瞬時爆炸推動的,而是像電磁炮一樣被行程加速。
所以它的後坐力被分散的很好,槍聲也很微弱,槍口抖動微乎其微。
再加上幻朧本身天生擁有的光學僞裝能力,這把槍不知道刺殺了多少重要人物,從未失手。
“比我更強的神槍手?我不信。”
幻朧的臉上,兩隻眼睛已經全數消失,渾身上下所有感官都被屏蔽,剩下的唯一視覺,就是那把槍所指向的目標。
“今日必將用這一槍,告訴你們誰纔是最強的槍手!”
重卡在狂奔,射擊孔裡的景物在幻朧的視野下一覽無餘。
機會,就要,來了!
同一時間,重卡里面。
“好了。我已經編好了壓縮密電,讓發報機自動傳輸吧。算算時間,五分鐘就能傳輸完畢。”凌星見從通訊區走出來,隨手拿起了一把大狙,好整以暇的檢查着槍身。
一路逃亡至今,總算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總算是有了一個稍微穩定點的環境。
石鐵心一邊瘋狂射擊,一邊用餘光看了一眼凌星見,忽然開口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入夜以來,有幾個問題一直壓在石鐵心的心頭。這幾個問題對他來說很重要,以至於他的銳意都受到了些許的影響。不論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他需要一個正面的答覆。
“能忍到現在才問,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了。”凌星見快速檢查好槍械,把一枚專用的狙擊彈推進了槍膛,半跪着將槍端了起來,指向了一個射擊孔:“你問吧。”
“好。第一個問題。”石鐵心往外扔了幾個手雷,爆炸聲中,用無相之風爲媒介傳音說道:“王大發,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雖然他已經有了猜測和推理,但站在悠悠的角度上,她同樣也有將所有虛靈子體都殺死的理由。雖然不是不理解殺王大發的原因,但這件事的真相,對石鐵心來說很重要。
凌星見毫不猶豫道:“不是。”
石鐵心的心情,悄然鬆快了很多。
“殺王大發的是一個虛靈槍手,自稱爲幻朧。這個幻朧……”她的身上忽然涌起白色的聖光之力,像光帶一樣注入到槍身裡,纏繞在了彈頭上。
忽然,手指扣動。
嘭!
在這狂奔的重卡上,在這顛簸的車廂裡,凌星見一槍打出。
啪。
樓頂上的幻朧連子彈都沒來得及出膛,就被一槍整個打炸了腦袋。
白色的聖光侵蝕着幻朧的傷口,讓幻朧在無聲的嚎叫中走向了消亡,最後灰飛煙滅。
“呼。”凌星見放下槍,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這個幻朧已經死了,算是給上一個老闆報了仇。”
幻朧最強的隱藏能力,在凌星見的心靈探查面前根本屁用沒有,不需要找,等着開槍就完了。
另外一邊,野良侍大驚失色。
幻朧的心靈波動驟然消失。
“看吧。”瘋僧老神在在:“貧僧早說過,露面就秒殺。”
“我不信!妖言惑衆!”陷陣鬼騎驚怒交加,翻身上馬一拉繮繩從平臺上躍出,向着重卡快速追襲而去。
重卡里面。
石鐵心鬆了第一口氣。
“那麼,第二個問題。”放下已經發熱的第二組機炮,咔嚓一下拿起第三組,手速飛快的上好子彈,然後對着外面繼續瘋狂開槍:“你爲什麼要演那麼一出決裂的戲碼投身敵營?”
凌星見嘆了口氣:“種種原因吧。”
“那就一種一種說。”
“好吧,不過先處理一下追過來的傢伙。”
“這個簡單。”
車外,虛靈戰馬一路狂飆,速度奇快,眨眼間就追上了重卡。陷陣鬼騎一聲大吼凌空躍起一個跳劈,打算一戰戈劈開這輛卡車的後尾門,打開一個缺口之後就好說了。
但沒等他的戰戈劈着,只聽轟隆一聲響,厚實的尾門自己先開了,以無比沉重兇狠的姿態直接拍在了戰戈的側面,鏘的一聲把戰戈整個拍歪出去。
陷陣鬼騎被這巨力一拍,身在半空無處受力只能滴溜溜打起轉來。
天旋地轉之中一隻大手探出一抓,啪的一下穩穩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就像提小雞崽子一樣把他提進了車廂裡,咣噹一聲又把車門關好。
車內,石鐵心左手掐着陷陣鬼騎的脖子,右手一拳就糊在他臉上,同時還不耽擱他聊天:“是因爲你發現了什麼嗎?”
“沒錯。”凌星見點點頭:“還記得我們圍剿那些慘白畸形的時候嗎?本來我就對那些慘白畸形心有餘悸,畢竟我們發現的是那麼多,我們沒發現的又有多少?”
石鐵心點頭,打了一拳。
“在攻打救主教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一件讓我感到驚恐的事情,那就是有人暗中引導我們去誅殺那些慘白畸形。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成爲了對方的刀,這件事讓我坐立不安,只覺自己就像提線木偶一樣,我明人暗,無法抗衡。”
石鐵心不斷點頭,不斷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