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區長呢?”
“在辦公室吧?”
“不在啊。”
“啊,他今天沒來?”
“好像真沒看到。”
“不對啊,幾天都沒看到孟區長了吧?”
吳靜怡和區長辦公室的人面面相覷,隨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說是這個時期,有他沒他一個樣,但一個堂堂的區長几天沒來,辦公室居然沒一個人發現的,這也太過分了。
也不知道他孟少爺知道了,會不會一口老血噴出來。
“趕緊的找到他。”
吳靜怡收起笑臉:“就說有急事要向他彙報。”
……
孟紹原這幾天還真的有些忙。
又要安頓格蕾西母女,又要和索菲亞沒白天沒黑夜的瞎搞胡搞,等手下找到他的時候,兩隻腳軟綿綿的好像踩在棉花裡。
走的時候,邱管家一聲嘆息:
“見過荒淫的,沒見過這麼沒日沒夜的。”
我擦!
……
“報告,9月14日,日軍對長沙發起進攻。奉新、靖安一線全面接敵。戴局長電,命江蘇等地,對日軍糧道進行全面打擊,間接支援正面抗戰。”
“回覆戴局長,我上海區所領各忠義救國軍,將全面出動,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孟紹原毫不遲疑說道。
吳靜怡卻猶豫了一下:“目前,我忠義救國軍雖然都在敵佔區,但一直和日本人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即便是打擊糧道,也都是按照你之前的部署,打小放大,打,但不打急日本人。如果按照上峰命令,就是全面開戰,局勢將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何止是複雜?”
孟紹原一聲嘆息:“我們要打擊日本人的糧道,日本人也深知這一點。以戰養戰,那是他們的生命線,尤其是江蘇等地,是糧倉,日本人更加重視。我們只要打疼了他們一次,立刻會遭到全面的報復,大掃蕩,旦夕即至!”
他掏出了煙,可是手停滯在那裡,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
“可即便這樣,也要打,而且是大打。再大的損失,也必須有承受的心理準備。告訴嶽鎮川他們,好日子過去了,準備過提心吊膽的苦日子吧。命令!”
吳靜怡立刻身子站得筆直。
孟紹原略一沉吟:“我蘇南、蘇北各忠義救國軍,以中隊爲單位集結,主動出擊,頻繁襲擊日軍糧道、儲備倉庫。發動當地民衆,充當耳目,提供掩護。
各大隊、支隊要多進行聯絡,看準時機,發動幾次打的戰鬥,但切記,避免過多傷亡。不要殺敵一百,自己到損失了幾千人,這樣虧本的買賣咱們不做。
還有,積極爭取那些牆頭草的漢奸,必要時可以給他們一些甜頭嚐嚐,讓他們主動提供情報,但對於鐵桿漢奸,堅決予以鎮壓。”
吳靜怡知道,孟少爺這次準備打個大仗了。
軍統各區、站中,以上海區實力最爲雄厚,統領上海、江蘇軍統,武裝力量數萬,精銳支隊不在少數,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他們還有一點是別的地方軍統比不上的:
從來不用爲資金考慮!
這一點,就算是軍統總部也都是羨慕無比的。
他孟少爺的口頭禪是:
“我打仗,一定是打的富裕仗,扣扣索索的仗,我不打!”
“吳靜怡。”
“到。”
“由你全面跟進。”孟紹原沉吟了一下:“一旦出現哪個隊伍作戰不利,你有權自行處置。電臺要配備到各大隊,隨時掌握前線動態。總而言之一句話,你有生殺大權。”
“是!”
吳靜怡大聲答應下來,隨即有些感慨:“咱們是真的有錢,大隊都能配備電臺,以前你藏着掖着,現在打大仗了,不怕被戴先生知道你那麼有錢?”
“這次,不藏了。”
孟紹原難得的豪氣干雲:“我過去就生怕戴先生知道我多有錢,到處小心翼翼。可我一生中,有幾次機會能夠指揮那麼大的戰鬥?傾巢而出,我當回敗家玩意了。戴先生那裡?”
說到這裡,孟紹原“嘿嘿”一笑:“仗打完了,我沒錢了,咬我啊?”
無賴啊。
“成了,再說點其它事。”孟紹原面色一怔:“有個叫格蕾西的女人,你想辦法幫我安排一下。”
吳靜怡臉上頓時露出了譏諷之色:“和索菲亞一樣,是個外國美女?”
沒想到的是,孟紹原卻說道:“外國人是不假,可不但一點不漂亮,而且可以說是醜陋。”
吳靜怡一怔。
難道說他孟少爺的口味變了?
“這麼久了,我一直都在尋找一個人。”
孟紹原非常認真地說道:“一個對我至關重要的人,一根我想拄着的柺杖,一個在我需要的時候能夠隨時挺身而出的人。
比如你,軍統局上海區少了誰都行,但不能少了你,少了你,就會亂。我消失多少天都沒關係,這裡你依然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你只能守。”
“什麼意思?”吳靜怡皺了一下眉頭。
“你是守成的人,讓你幫我看住這裡,絕對沒有問題,但你,攻不出去。”孟紹原平靜地說道: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的長處短處一樣明顯。所以我不在上海的時候,只有守,沒有攻。可現在能夠代替我的人,我找到了。”
吳靜怡被嚇了一跳。
能夠代替孟紹原的人?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吳靜怡實在忍不住問了聲。
“一個家庭婦女,一個總是自卑的人,一個沒有朋友還帶着三個孩子的女人。”孟紹原忽然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但她身上潛力無窮,偏偏沒人去開發她,可現在被我發現了。我要用的,不是這個人,而是她的腦袋。我,找到了一座寶庫。”
“你要我怎麼對待她?”吳靜怡雖然還不明白,可卻盡忠職守的問道。
“給她最好的待遇,全面向她講解目前上海的局勢。”孟紹原緩緩說道:“講解局勢的時候,你,虞雁楚,對了,還有葉蓉,輪流向她講解。”
“爲什麼是我們三個?”
“因爲你們漂亮。”
“漂亮?”
“她會愈發的覺得自卑,會愈發的努力工作,才能覺得勉強的報答我。”
“她的孩子呢?”
“同樣給最好的待遇,但是,每個禮拜只能允許她見一次。”
“人質?”
“人質!”
孟紹原嘆了口氣:“我知道自己這麼做不人道,可還是那句話,爲了抗戰的最終勝利我什麼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