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孟的當然是王八蛋,出爾反爾當然是他的拿手好戲,難道你才知道?
奇怪的是,姚興喻沒有被警察抓,而是被下令帶回了軍統。
婁廣振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夢裡一般。
姚興喻是毒手神偷?
怎麼會?
“守備街的全家滅門案,你也可以結案了。”孟紹原忽然說道:“這就是姚興喻作的案。”
什麼?
婁廣振一臉寫滿了不可思議:“他是毒手神偷,可這起案子怎麼會是他做的?他一把年紀了,有這份心思也沒這份體力了啊?”
就之前,你不是還說,絕對不會是毒手神偷做的滅門案?
“我想了想,就是他!”孟紹原非常嚴肅地說道:“他是一把年紀了,可他天天鍛鍊啊。你別看他頭髮都白了,可他體力強着呢,就他,我都打不過他。”
不是吧?
婁廣振一點都不相信。
“婁探長,有些事情就到這裡結束吧。”孟紹原話裡有話:“案子,你破了,全是你的功勞,上面呢,看到兇手被抓了,也不會繼續給你壓力了。
功勞全部都是你的,你不但破獲了守備街滅門案,而且還抓到了幾十年的兇手毒手神偷!”
婁廣振明白了。
這是要把守備街滅門案,強行安在姚興喻的頭上了。
功勞全是自己的。
不光破了守備街滅門案,還抓到了消失那麼多年的毒手神偷,幾十年前的十四起案子也都一併破了。
自己這份功勞可不小,
至於孟紹原呢?
他也一樣有好處。
在現場的時候他就說過,這案子是殺手或者是職業特工做的。
既然是職業特工,那就是他們軍統的事情了。
他一樣需要破案。
現在,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卸到姚興喻的身上,這案子就和他軍統沒有任何關係了。
花花轎子人擡人。
既然人家把這麼大的一份功勞給了自己,那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
守備街滅門案破了。
幾十年前十四家慘案也破了。
逍遙法外那麼多年的毒手神偷被抓到了。
這頓時在重慶引起了轟動。
所有人都拍手稱快。
有人甚至還在家門口好像過年一般放起了爆竹。
口供?
當然有!
而且是姚興喻親口承認的。
他承認自己這麼多年後,手又癢了,於是又做了守備街的案子。
因爲,孟紹原在軍統,對他說了這麼幾句話:
“你承認守備街的案子是你做的,我就不殺你的兒子。否則,你也知道,我們要讓一個人失蹤,太簡單了。”
姚興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孟紹原已經騙了他一次了。
問題是,爲了兒子的性命,他就算再不相信也得強迫自己相信!
口供,姚興喻按照對方的意思,全都寫出來了!
……
“報紙上登的,全是這個案子。”孟紹原放下了報紙:“現在,他應該確認,自己暫時安全了吧?”
他,說的是真正的兇手!
如果守備街滅門案沒有破,兇手會繼續隱藏自己,一直等到風聲過去爲止。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起案子,破了!
兇手,也抓到了!
對方是個特務,不會一直隱藏的,他有自己的任務要做。
“看到自己混過去了,有替罪羊了,人的本能反應是得意。”
孟紹原淡淡說道:“甚至,他會在內心輕視我們,這種心態能夠給我們抓捕他起到有利作用。”
李之峰抓了抓腦袋:“怎麼抓?他在哪我們都不知道。”
“抓不到他,可以先抓野島淳。”
嗯?
兇手都抓不到,怎麼抓野島淳?
“抓到了野島淳,一定可以順藤摸瓜的抓到真正的兇手。”孟紹原全部考慮好了:“黑木典人交代過,野島淳這個人的戲癮特別大。”
“那又怎麼樣?”李之峰還是沒明白:“難道請他來看戲?”
“爲什麼不可以,我就邀請他來看戲!”孟紹原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啊?
李之峰有些懵了。
怎麼請他看戲?
送請柬給他嗎?
……
“特邀京劇大家荀慧生來渝,演出全本‘玉堂春’。”
一則讓人震撼興奮的消息,忽然出現在了各大報紙上。
好傢伙,那是荀慧生啊!
真正的大家啊!
這能邀請來,那是真正的轟動了。
演的什麼,在那演,全都說得清清楚楚。
而且,荀慧生在重慶,就演一天!
這還得了?
整個重慶都變得瘋狂起來了。
……
“你到底玩得哪出啊?”
吳靜怡連連搖頭:“居然還有人找到我,問我能不能弄到票!”
“聽戲啊,還能演的哪出?”孟紹原搖頭晃腦。
“你就裝吧,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吳靜怡白了他一眼說道。、
收場?
這壓根就沒想過收場。
不過好像太轟動了。
孟紹原倒有一些擔心起來了。
一旦正式開始賣票,那麼多買票的,野島淳如果真的能來,能買到票嗎?
別到時候真的買不到票,那自己纔算是自作聰明,弄巧成拙了啊。
“孟處長,電話。”
“不接,沒空。”
“這電話您非接不可。”
“誰啊,那麼大的面子。”孟紹原接過電話,語氣極不友善:“說,我時間緊得很。”
“喲,我說,你現在那麼大的排場啊?”
一聽這聲音,孟紹原身子一個激靈,趕緊低聲下氣:
“大小姐,我這不知道是您,我能對您有排場嗎?”
大小姐,孔令儀!
最讓他孟少爺頭疼的!
“你怎麼說就怎麼吧,找你辦點事。”
“您說。”
“荀慧生來重慶了,我有幾個朋友想聽戲,幫我弄票吧。”
啊?
孟紹原整個人都懵了。
“不要多,就弄個十張票吧。”
“不是,您這還是不要多?”孟紹原嚥了一口口水:“我到哪幫您弄票去啊?”
他這是沒說出來,哪有什麼荀慧生來唱戲啊,那不都是自己在那演戲?
您到哪去看荀慧生?
到時候知道是我在搞鬼,那以你大小姐的脾氣,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這我管不着了,十張票,只能多不能少。”
電話就這麼被掛斷了。
孟紹原哭喪着臉:“我說靜怡姐姐,咱們能把荀慧生請來不?”
“能啊,別說荀慧生了,您孟少爺親自去請,梅蘭芳都能請來啊。”
完了呀。
麻煩了!
自己這麼做,您說,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