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司令。”
“哎呀，李處長，你怎麼也這麼叫我。”
呂春榮春風滿面，把廣州特務處處長李道軒請了進來：“我這就是代理的，明天一個電話，也許就被免了。”
“我的呂司令，你說這話就是太謙遜了。”李道軒笑着說道：“多少人都羨慕你，這雖然還有代理二字，但憑你呂司令的本事，去掉那是早晚的事情。”
自從上次偵破黃金案後，呂春榮和李道軒之間，已經有了一種默契。
建立在彼此利益基礎上的默契。
呂春榮既然已經當上了和平救國軍的司令，對於其餘位置便沒了幻想。
而這，也是李道軒可以爭取的一股強大力量。
呂春榮上了茶：“陳高官勤政愛民，不想遭到暴徒暗殺，使人痛心疾首。兇手需要儘快緝拿歸案，但這GD省高官的位置上，也不能空缺太久。
廣東全省政務不能荒廢，廣州運轉機構不能停止。我看着必須要找到一個有能力的人來勝任不可。”
自己還沒有開口，對方便主動說起，這也讓李道軒有些措不及防。
在那略一沉吟：“依我看來，GD省政府秘書長周應湘常年在陳高官身邊，熟悉政務，完全可以擔任高官一職。”
“周應湘？”呂春榮冷笑一聲：“首鼠兩端，有好處就上，有難處就躲，這樣的人，怎麼管理好廣東？”
李道軒微微點頭：“民政廳長王英儒，能力還是夠的。”
“他？”呂春榮不屑說道：“他喜歡打牌，遠遠超過喜歡工作。”
李道軒又提了幾個名字，卻都被呂春榮一一否決。
這兩人倒頗有一些煮酒論英雄的意思。
李道軒皺眉說道：“這些人，都不再呂司令眼裡，按照你的意思，誰能勝任？”
呂春榮微微一笑：“你！”
“我？”
李道軒也不驚訝，只是一聲嘆息：“李某人倒是想不避辛苦，爲廣東人民謀福利，但我只是一個小小處長，又沒有大的靠山，空有滿腔報復，奈何無能爲力啊。”
“你這個處長，可不是一般的處長。”呂春榮接口說道：“特務處的職責何其重要？你李處長每每不避艱辛，親臨前線，抓獲了不知道多少暴亂分子。
你又兼着警務處處長的職位，廣東全省安全，就係在你一人的身上。旁人不支持你，可我呂春榮，全力支持你就任這個職位！”
這話一說出來，李道軒頃刻間心花怒放，可又有些不太相信。
他知道呂春榮仗着身後有日本人給他全力撐腰，不太把別人放在眼裡，而且又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
他會那麼輕易的就答應幫自己的忙？
李道軒當即連聲表示感謝：“有了呂司令的這句話，我李道軒就算當不上，我也無憾了。”
“當不上GD省高官，可要當個廣州市市長，呂處長還是大可以全力爭取一下的。”
呂春榮慢吞吞說道：“我的治安處，你的警務處，自然不必說了。廣州工務局局長樑榮蓀，是我的盟兄弟。
警察局局長郭衛民，又是你的人。再加上特務總隊總隊長黃啓華、中央軍官學校廣州分校校長李謳一，我看李處長勝算極大啊。”
這些名字從他嘴裡一一道來，聽着的確是這個意思。
但這當中有個很重要的問題。
呂春榮提到的這些人，除了郭衛民和黃啓華，其他幾個人，都是呂春榮的人。
呂春榮能有那麼好心。
“呂司令算無遺策，我這心裡不知怎麼就定心多了。”李道軒心裡一遍盤算，嘴裡一邊說道：“呂司令若是有什麼吩咐，我能夠辦到的，只管開口，李某人絕不推辭。”
“還真有一件事情，要麻煩李處長。”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李道軒也不做聲，只管聽呂春榮說道：
“兄弟既然就任和平救國軍總司令，當殫精竭慮，爲廣東之和平廢寢忘食。
眼下，廣東各地暴動四起，我和平救國軍四處作戰，傷亡極大。尤其是藥品方面，欠缺嚴重。不少兄弟，就是因爲得不到及時治療而眼睜睜的看着死去啊。”
一瞬間，李道軒就明白了。
呂春榮是盯上了那批藥品啊。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他治安處也好，還是自己的警務處也罷，誰不做點這種沒本錢的買賣？
那些收繳的貨物，絕大部分都“不翼而飛”了。
各種訣竅，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現在是總司令，還真有這個藉口。
嗯，想來是他活動到這個位置，虧空極大，因此盯上了這批藥品。
問題是，他的胃口也太大了。
這批藥品至少值二十萬美金，放到黑市上還要翻番。
李道軒也早在動這個腦筋了。
他裝模作樣在那想了一會：“呂司令，這可是日本人繳獲的物資，兄弟只是奉命看守。一旦日本人日後查起來，兄弟恐怕不好交代啊。”
“李處長，日本人那裡，我去辦。”
呂春榮早知對方會這麼說：“你李處長這裡呢，只要點個頭就行了。至於這賬怎麼做，你我彼此心知肚明。
旁的矯情話我也不多說，明日下午的省政府會議上，兄弟第一個提議你爲GD省高官兼廣州市市長之職。
你的最大競爭對手是周應湘，湊巧了，兄弟手上有他的一些把柄，或者可以讓他知難而退。
其他的競爭者？我今天也在這裡給你撂下一句話，有不利證據的，我去找。沒有的，我編也給他們編了出來。
大家都在這位置上坐了那麼久，屁股上總有一些不太乾淨的地方，這一點你李處長大可以放心。”
這是把話直接說明了。
那批藥品的確很值錢。
但和GD省高官，哪怕是廣州市市長的位置比起來，卻又算不得什麼了。
李道軒也不再遲疑：“呂司令，你去弄批文，兄弟親自幫你看着那批藥品。
批文一到，哪怕上面只批了一瓶藥，倉庫裡的東西你也都可以全部拖走！”
“好，爽快！”呂春榮精神振作：“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李處長，從現在開始，誰要是想對付你，也就是和我爲敵！”
至此，呂春榮要和李道軒之間，一個同盟也算是成立了。
一切，全都是建立在巨大利益基礎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