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人

“大家好,這裡是臺視最佳,主持無敵的《綜藝100》,我是主持人張小燕。最近的臺灣有一個特別熱門的話題,這個話題的內容呢,是和一張專輯有關。大家都有聽過這張專輯麼?它叫什麼?”

支持人張小燕對臺下的觀衆大聲問道。

“《情語》!”

數百觀衆高聲呼喊道。

張小燕笑道:“沒錯,就是情語!這首專輯呢真的是非常的不得了。以往我們聽的專輯中,有一兩首經典的主打歌就已經非常滿意了。然而,這張《情語》專輯,每一首歌,真的是每一首歌哦,都是那樣的動人心絃,感人肺腑。最神奇的是,它裡面包含的歌曲,對所有年齡段的臺灣人都是通殺。我沒說錯吧,今天台下的觀衆也都是各個年齡都有的,上到八十老母,下到十一二歲的少年,全部都有。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

“沒錯,我最喜歡《傳奇》!”

“《愛很簡單》纔是最好聽的。”

“小孩子懂什麼,《精忠報國》纔是最好的。”

……

聽着下面羣情沸騰,張小燕笑道:“好了好,現在,我請大家說出你們最想見的人的名字,我看能不能將他請到現場來,你們說好不好,那麼我數一二三,你們一起喊他的名字。準備,一、二、三!”

“燕青羽!”

“燕青羽!”

“燕青羽!”

“啊!!!”

原來在他們的高聲呼叫中,燕青羽大步從後臺走上臺前,衆人發出一陣尖叫聲。

“大家好,小燕姐好,我是燕青羽。”

燕青羽鞠躬說道。

“哇,青羽啊,你真的是太帥了。用香港的話說,就是你真是太靚仔了。大家說是不是?”

張小燕高聲誇讚道。

“無與倫比燕青羽!”

“無與倫比燕青羽!”

“無與倫比燕青羽!”

燕青羽都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說法,有些驚喜的看着臺下,再次揮手。

不出所料的又一次帶起一陣歡呼尖叫聲。

“哇!青羽你的人氣真是太高了。”

張小燕誇讚着說,而後又說道:“青羽請坐,我知道,在香港那邊大家都叫你羽仔,只是這裡是臺灣,大家比較喜歡稱呼人名中的後兩個字以示親近。比如說小燕你好,小燕很美,小燕很漂亮之類的。”

“哈哈哈!”

臺下一陣笑聲。張小燕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就算她年方二八的時候也與美和漂亮掛不上勾,只能說她很有支持天分,而且非常努力。

等臺下笑聲小了一點後,張小燕繼續道:“青羽,我們從專輯上的簡介中看到,這張專輯中所有的歌曲,包括作曲作詞,全部由你一人包攬。你能告訴我,這是真的麼?因爲這真的很不現實,有些離奇啊!而且我們都知道,你的師父是黃沾大師。”

言中之意不言而喻。臺下也安靜了下來,張小燕的問題也是他們的問題。這個年代暫時還沒有腦殘粉,至少還沒那麼腦殘,認爲偶像是萬能的。

燕青羽點頭道:“這個爭論點在香港那邊已經連續爭吵了一個多月了,依舊沒有平息。我的答案很簡單,這些歌曲的確都是我寫的。其實香港那邊炒作這個問題的人,並不是真的懷疑這些作品是我師父給我的。他們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因爲全香港沒有人不知道我師父性格的人,以沾叔那種俠骨錚錚之氣,怎麼可能爲了我去作假。再說了,沾叔之所以收我爲徒,就是因爲我在華星新秀歌手大賽上比較出色的表現。再之前我只是一個住在籠屋的籠民而已。又怎麼會認識沾叔呢?”

張小燕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道:“這點我們可以肯定了,作品確實不是黃沾大師給你的。那麼還有一個疑問,《傳奇》的創作動機呢,已經廣而人知了。是因爲Angie,對吧?我們可以理解你對她的深刻感情。創作出那麼經典的《傳奇》也就不足爲怪了。《東方之珠》,真的是超讚,好吧,我們勉強可以接受這是因爲你對香港的喜愛作出的作品。但是《精忠報國》,這種沒有一定人生經歷和閱歷,絕無可能作出的作品,你年不過十六,所行之地不過區區彈丸之地,你是怎麼做出的呢?完全沒有動機也沒有環境們嘛!”

燕青羽上節目前就聽說張小燕一向以敢言,直言,一針見血的提問聞名,今日一見,果然以爲名不虛傳。

燕青羽笑着點頭道:“大家有這種疑問很正常,我並不覺得奇怪。創作《精忠報國》的答案很簡單,是因爲我阿伯曾經是一位抗日將軍。”

“譁!”

臺下一片譁然,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面面相覷。

“不可能,當年黨國剩餘的將軍全部都已經過海來了臺灣,除了有數的幾位去了香港執行任務,其餘的都在臺灣。你阿伯叫什麼名字?”

一位面色嚴肅的老者站了起來,厲聲說道。

場面有些緊張起來,大家都可以感受的到,老者身上的肅殺鐵血之氣。

燕青羽看了眼老者,而後道:“我來之前有猜測到今天的局面,所以特意做了準備。”說着,燕青羽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繼續道:“我阿伯叫做王虎臣,是當年委員長特別衛隊的隊長,軍銜少將。”

其他人倒還罷了,那位老者聞言,恍若雷擊,激動的竟然有些站不穩身體,搖晃了晃。

而後老人將身邊扶着他的年輕人一把推開,虎目含淚的看着燕青羽道:“小鬼,你說的,可是真的。你阿伯,真的是王虎臣?”

燕青羽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這位激動的幾乎不能自已的老者,點頭道:“阿伯的確是叫王虎臣。”

老者拄着柺棍,一步一步的走上臺,伸出佈滿老年斑的手,顫巍巍的接過小本,看見小本中那位英氣逼人的照片後,激動的老淚縱橫,哽咽道:“是,是長官,是老長官。敬禮!”

說着,老人竟然做出了一個標準之極的民國軍禮。

這個時候,燕青羽也不能坐着了,連忙起身躲開。

老人禮畢後,拉住燕青羽的手道:“長官如今在哪裡?”

燕青羽聞言,神色一黯,道:“上個月,阿伯被一酒駕司機開車撞了,後來重傷不治……”

說着,燕青羽的眼中也裝滿了淚水。

“放屁,你放屁!長官一身功夫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區區汽車焉能傷他?”

老者一怒,燕青羽只覺得迎面撲來一陣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血腥氣味極濃。

燕青羽眼中的淚水滑落,道:“阿伯來香港的時候遇見風暴,腿部受了重創,沒錢養病,一條腿被廢了。所以……”

老者聞言如喪考妣,手中的軍官證“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人也有些支持不住了,晃晃悠悠的眼看就要倒地。

“老人家,老人家!”

燕青羽見狀連忙攙扶住老者,臺下也迅速上來了幾位戎裝打扮的軍人,從燕青羽手中接過老人。

老者定了定心神,再看燕青羽的眼神中,已經滿是慈愛了,他看着燕青羽道:“好孩子,好孩子,從今以後,你就叫我伯父吧。”

“啊?”

燕青羽被老者的話給弄迷糊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老人。

老者見燕青羽沒有直接答應,頓時不悅道:“當年老子跟隨長官從滄州出來從軍,二十年來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數次被長官救命於危難之中。那一夜日軍出動了五十架飛機轟炸駐地,之前我還深受重傷,若非長官不棄,一步一個血印將我從死人堆裡背出來。我早就沒命了。可惜後來抗戰勝利後,我在內戰中又受了重傷,沒有跟上長官,不然……怎麼,讓你叫老子一聲伯父,虧了你了麼?長官既然已經不在了,老子就是你的親人。快叫,不然老子捶你!”

看着面前這位脾氣暴躁的老頭兒,燕青羽皺着臉無奈的喊了聲“伯父”,這才讓老頭滿意離去。不過老頭兒離去前再三交待,錄完節目後他會派人接燕青羽去陽明山的家中居住。

臨走時,老頭兒告訴燕青羽,他叫張泰嶽……

節目錄制早就在老者不管不顧的衝上臺的時候就停了,張小燕有些羨慕嫉妒恨的看了眼燕青羽,對這個少年的際遇眼紅的想流淚,想想她當年爲了一個機會,坐了整整十年的冷板凳,只要有節目需要,她是隨叫隨到,而且認真的無與倫比,這才慢慢的熬出頭。

可眼前這個少年,就算沒有這張紅的發紫的專輯,單憑這位老者的青睞,只要他想發達,機會能從臺北排到臺南。別人不清楚,可是她卻憑藉以往偶然的機會,知道這位老者的身份。他可是蔣院長賴以依靠維持軍中穩定的定海神針哪。

人比人,真的能讓人連哭泣的欲.望都沒有……

節目再次錄製,氣氛也在張小燕多年的經驗下重新鼓動了起來。

“其實,就算青羽不解釋,我也早就知道這些歌曲真的都是青羽自己所作。青羽,你知道爲什麼嗎?”

張小燕再看燕青羽的眼神溫和了許多。

燕青羽搖頭道:“這個真不知道。”

張小燕咯咯笑道:“很簡單,因爲我和羅大佑還有李壽全是好朋友,他們告訴我說,香港樂壇出了一位音樂奇才,師從黃沾大師,而且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他們已經親眼見識過你在音樂上堪稱妖孽的天賦。我相信那兩位老友的話,所以我相信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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