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將花崗岩的石頭平放在桌子的中間,另外讓朱小剛端來了一盆水和一瓶醋酸水。
沈秋先是將石頭放在臉盆中用醋酸水浸泡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再用毛刷在石頭的表面搓刷了一陣,緊接着一副特殊的畫面呈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原來的青褐色花崗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淡紅和乳白相間的石頭呈現在衆人的眼前。
“五花肉!”
毛大爺第一時間喊出聲來,他沒完全沒想到自己那塊不入眼的石頭在沈秋的操作下,居然!居然變成了一塊四四方方層次感豐富的五花肉!確切說應該是一塊五花肉形狀的石頭。
但見這石頭的造型獨特,色彩鮮豔、五花肉的形象逼真貼切,肥瘦相間的紋理跟真肉沒什麼區別,放在桌子中間彷彿立刻就聞到了五花肉的撲鼻肉香,無不讓人垂涎三尺!
“哎呀哎呀!這怎麼會這樣?沈秋沈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毛大爺一時傻了眼,激動的站起來問道。
沈秋拿來一張紙巾將“五花肉”身上的水分擦乾:“毛大爺,剛纔聽你說這石頭的身上有菊花的花香味我就大概猜到這是福建南陵那邊出來的瑪瑙石頭,這種石頭極其的罕見,全國只有在福建四海閃那邊才能尋到蹤跡,你這石頭八成是當年那些逃兵動的手腳!他們用花崗岩的石粉裹在外面!目的就是掩人耳目,沒想到被你毛大爺給撿了便宜!”
“這種瑪瑙石頭因爲特殊的地理環境,再加上四周圍雜質的影響,所以形成了一層一層不同紋理的石層,跟江南名菜東坡肉非常的神似,所以也被稱作是肉形石頭,這種石頭最早發覺的時候是在清朝,當年誰撿到這種石頭馬上就能腰纏萬貫,被很多人哄搶,尤其在清朝晚期的時候,京城的有錢人的希望能有一塊這樣的石頭把玩!”
“福建南陵那邊盛產秋山菊,秋山菊花區別於普通的菊花,它的花香香濃撲鼻,且香味持續性強,毛大爺你剛纔說這個情況的時候我就猜測有可能是肉形石了!”
毛大爺不由衝沈秋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厲害!不虧是我們江城有名的鑑寶大師,不用上手摸,僅憑肉眼就能看出是肉形石頭!佩服佩服!你沒看我是個糟老頭子就胡亂砍價,我一開始八萬也能出的!這樣沈師傅!二十萬我只拿18w,還有兩萬就算是我老頭子給你的酬謝!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都搞不懂這石頭!”
沈秋毅然拒絕道:“毛大爺!這20w是你應得的,我一分錢都不要你的,拿着這筆錢回去好好款待你的戰友,以後再來光顧我們軒寶齋的生意就行了!”
:“必須的必須的!以後賣東西我只認軒寶齋了,百年老店的信譽不是那些亂七八糟古玩店能相比的!我還會回來的!我還會來的!”
……
望着毛大爺遠去的身影,朱小剛小心翼翼的湊到沈秋跟前問道:“沈大哥沈大哥!這……這塊石頭咱們店能賺多少錢啊!能不能有翻一倍的利潤啊?”
“翻一倍?小剛你想多了!”謝靜文微微搖頭說道:“肉形石頭在清朝時期也許非常的罕見,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18年的時候福建南陵那邊炸山做公路,也隨之炸出來一批肉形石頭,整個市場上的行情立刻就降到了冰點。如果2018年之前這塊石頭的市場價值還有三十萬到四十萬之間,但是現在價格已經跌到谷底了,像這種肉形石頭市場價最高也就是15w!”
朱小剛啊了一聲:“小文姐?那咱們軒寶齋的這筆交易豈不是虧錢了啊!”
謝靜文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這個你得問沈師傅了!”
沈秋笑而不語,他將手中的肉形石頭翻過身來給謝靜文看,兩個隨即就在肉形石頭的地步看到了一個編號,篆體字寫的79,編碼的旁邊還印着一個拇指頭大小鳥頭的戳子,類似於是一個鳥獸的圖案。
“79?沈大哥!這個又是什麼意思啊?難道這是某個大師傅獨有的痕跡嗎?”
“不對!”謝靜文仔細觀察了一遍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大師傅的印記,而是某個編號,應該是這個肉形石頭的編號!具體是哪個編號我也不知道的哦!沈秋你就別賣關子了!能說清楚點嗎?”
沈秋勾脣微微一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滿漢全席中的一道名菜,蘇州東坡肉!”
朱小剛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沈大哥這還用說嗎?就是一塊紅燒肉啊!怎麼還跟滿漢全席扯上關係了!”
謝靜文突然之間靈光一閃:“沈秋!我知道了!難道你說的是揚州畫舫的滿漢全席?這道菜是滿漢全席中一百零八道菜中的第七十九道!蘇州東坡肉?”
“沒錯!這鳥頭的圖鑑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是當時宮裡面工匠的戳子,我之前在電視上也見過幾個滿漢全席的菜餚,同時也都看到了類似於這種鳥頭的戳子,所以我斷定這塊紅燒肉,是正兒八經從宮廷裡頭燒出來的一道美味佳餚!”
“當年的乾隆皇帝江南歸來,爲了回憶紀念一路上吃到的江南美食,特地找工匠用瑪瑙和玉石打造出了一百零八道菜的滿漢全席!再看這道東坡肉,不管是獨特的外形、還是精細的雕工,都符合當時皇室工匠的高超水準!二十萬收回來肯定不會虧,碰到識貨的老闆,這塊石頭至少能翻好幾倍!”
“恩!”謝靜文親自將五花肉的石頭放置在了貨架上:“這次錯怪我們的沈師傅了,不錯不錯!表現不錯,看來你算命還是挺準!早上第一單就收到了宮廷的好貨!來了個開門紅!值得表揚值得表揚!對了!”
謝靜文忽然想到一茬:“今天有博物院有一個重要的頒獎,咱們賞寶大賽不是拿到了第二名嗎?江城博物館要給軒寶齋發一面獎牌,你代表我們軒寶齋去領獎,雖然遺憾沒拿到第一名,但這第二名也是相當不容易的!意味着從今以後江城的名店也有我們軒寶齋的一席之地哈哈!”
“大小姐!還是你去吧!”沈秋皺眉說道:“我一向對這種頒獎的場合不喜好,還有今天這個場面少不了跟媒體電視臺打交道,我還是算了吧!看到電視臺的攝像機心裡就憋得慌!”
“我去那怎麼行?”謝靜文趕緊把沈秋推了出來:“你在可是賞寶大會上最耀眼的存在,你的風頭甚至都蓋過了第一名的珍寶閣,我要是替你去了,還不不得被人給罵死!你去你去!大不了我讓給小琪陪你過去,小琪的應變能力很強的!趁着電視臺的人都在,幫軒寶齋再打一波廣告呵呵!”
沈秋也沒理由拒絕了,出門正準備給小琪打電話,剛到軒寶齋的門口就看到一輛賓利的車子停在了軒寶齋的門口,黑色賓利後面跟着一輛別克的七座商務車。
朱小剛欣喜若狂的從店裡跑出來:“小文姐可以啊!剛走了一個毛大爺,現在又來個VIP的大客戶!我們軒寶齋這次要發達了!”
沈秋一把攔下朱小剛,看到黑色賓利車下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從商務車內下來六個身高馬大的保鏢,各個西裝筆筒人高馬大。
所有人跟在一個女人的身後,這女人大約四十歲上鞋,一襲豹紋低兇的上衣,搭配一條黑色的商務短裙,扣着一副黑色邊框的蛤蟆鏡,走起路來步伐有力,自帶一股凌冽的傲氣。
這女的沈秋沒見過,倒是那高個子的年輕人他卻熟悉的很。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拿來封疆寶刀的主兒,跟謝靜文有娃娃親的褚志飛!
這架勢一看就不像是來買東西的,更像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