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風是老衲以前的名號,如今老衲法號慧根……”
老和尚迥異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件蘇繡手帕上:“沈秋師傅,我們再來看這面手帕,老衲現在告訴你,你對這塊手帕的鑑定有所出入,它並非一件現代工藝品,而是一塊唐朝武周時期、也就是武則天大周朝代流傳下來的方巾。”
唐朝武周的方巾?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口,沈秋會毫不猶豫的否決!因爲這塊手帕他連續鑑別了兩次!以他現在的鑑別水準,絕不會在年代上出現這麼大的出入,唐朝的方巾看成現代工藝的手帕,這種事要是發生在古玩店內,那是要被人砸掉招牌的。
再說了,武周傳下來的方巾距離現在已經接近1300年的歷史,1300?一塊手帕根本就不可能保存這麼久的時間,如今市面上保存最久的是大清嘉慶年間的手帕,外表品相也風蝕的不成樣子了。
武則天年間的手帕能保存在現在,打死沈秋都不會相信。
“大師……你確定這是大周時期的方巾?”
沈秋清楚手帕在唐朝是被稱作爲方巾,哪怕站在面前的是宋清風大師,他也不會認同。
卻見慧根大師微微點頭,接着就看他單手在方巾面上輕輕撫摸,將方巾重新遞給沈秋:“請沈秋師傅再做鑑賞……”
沈秋面色凝重,接過來重新打量了一眼,這一瞅就覺得有些異樣,感覺這方巾就好像重新變了一副模樣……
這會的顏色明顯要暗淡了不少,方巾上仕女跳舞的圖案稍微模糊了一圈,還有方巾的表面看起來沒有之前來的光滑平整,準確的來說,就如同是手機視頻中關掉美顏的那種即視感,東西還是那件東西,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沈秋不敢大意,先上手感觸了一番,緊接着就有一股炙熱的手感從武周方巾上蜂擁而來,再接着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跟這塊方巾相關的畫面,唐朝的絲綢、唐朝的背景、唐朝的匠人、唐朝的製作工藝都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怎麼會是這樣?
沈秋的表情異常的詫異,五官之間寫滿了各種疑惑表情,因爲在此之前他也上手觸摸過方巾的表面,並沒有傳出炙熱的熱度,腦海間也沒有浮現出相關的畫面,也是以此來判斷手帕是現代工藝品,誰知道……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會有如此巨大的反差體驗,這確實是一塊唐朝時期的方巾……
“慧根大師?這……我剛纔明明鑑別是……”沈秋百思不得其解,就彷彿突然被人敲了一棍子,腦袋被打的一片空白。
慧根和尚表情坦然,似乎看穿了沈秋的內心想法:“沈秋師傅你要着急……且聽我細細講來……”
“首先我要告訴沈秋師傅的是,這塊方巾老衲並沒有掉包做手腳,一前一後都是同一塊手帕,但沈秋師傅卻給出了兩個不同的鑑定結果?”
“是是是,就是這塊方巾……從始至終都是它……”這一點沈秋足以肯定,連連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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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就是一個障眼法,對於沈秋師傅來說或許不曾見識過,但對於我們來說,這種手法以及司空見慣了,這種情況在品階宗師當中被稱作爲糊眼!”
“糊眼?”
老和尚繼續解釋道:“糊眼是鑑寶宗師口中的一句行話,正所謂真亦假假可真,糊眼當道神仙也難防,就比如沈秋師傅所看到的這塊方巾,就是老衲通過糊眼的方式將它呈現出來,老衲利用體內的靈氣凝聚,結合一層透明黃油抹在方巾上。”
“這樣一來就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一道屏障,擾亂混淆了沈秋師傅的視線,讓你誤以爲這就是一件近現代的工藝品,其實不然,這塊方巾正是唐朝武週年間的一件藏品。”
“難怪啊……”沈秋聯想到了一個細節,難怪在此之前他感受不到寶貝身上的熱度,其實就是慧根大師這層黃油搞的事情,這種作假的手段還是第一次碰到。
拋開其他細節不說,單說這作假、作贗的手法確實高明,辛虧碰到的是慧根師傅,否則沈秋免不了會被坑一道。
“不對啊!慧根大師!”沈秋指着方巾說道:“唐朝的方巾距離現在也有一千多年了吧?爲什麼能夠保存到現在?這不科學啊!放眼整個古玩市場,最早的手帕也就是清朝年間的,清朝往前的手帕連影子都找不着一塊!”
老和尚微微一笑,解開了其中的奧秘:“實不相瞞,這塊方巾是一件明器,是從一座唐朝古墓中被盜墓賊拿到手,盜墓賊在拿到手的同時就在方巾上塗抹了一層黃油作爲保護,黃油密度大、抗氧化、起到了一層保護的作用,出了墓室再由宗師過手,利用體內的靈氣將這層黃油塑封,就此完成了一幅糊眼的作品,也間接的保護了這塊武周方巾!”
慧根大師的一番話解開了沈秋內心的諸多疑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會糊眼的師傅不算是品階宗師,不能辨別糊眼的師傅,也算不得大師!沈秋師傅若是想更上一層樓,就必須要學會破眼,否則以你現在的處境,很難在燕京城待下去……”
慧根大師將那塊方巾拿在手上示意道:“真的假不了,假的充不了真,譬如這塊方巾,就算它僞裝的再全面,也能從中尋覓到細節,沈秋師傅仔細看方巾中穿插的這根金絲線,如果你察覺出了這根金絲線,那你就算是解開了這個迷局,破了這個糊眼!”
沈秋默不作聲,將方巾拿在手上仔細甄別,這纔看出這根金絲線的特別之處,這根不起眼的金絲線貫穿了整塊的方巾,因其是金屬製物,靈氣和黃油都不能沾身,所以說這根金絲線就是甄別方巾的最關鍵的細節。
“大師我懂了!糊眼再厲害也會露出馬腳,假貨做得再真,也會露出狐狸尾巴,感謝大師的言傳身教,大師的這番話着實讓沈秋受益匪淺,沈秋叩謝慧根大師!”
沈秋撲通一聲在慧根大師跟前叩謝,老和尚連忙將沈秋扶起:“沈秋師傅不虧是鑑寶奇才,一點就會、一點就通,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老衲能夠指點你一二也是老衲的福分吶,另外沈師傅你應該感謝的並非老衲,若非那位朋友,沈秋師傅恐怕就要在燕京城折戟沉沙了,老衲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朋友?”沈秋跪在地上疑惑了一聲:“懇請大師告知這位大師的身份,沈秋必定感激不盡!”
“沈秋師傅不必多禮,老衲這位朋友也不願意透露身份,所以老衲只能信守諾言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話鋒一轉,繼續說道:“老衲要斗膽給沈秋師傅幫一個忙。”
“大師您請說,只要沈秋能做到的必定竭盡所能!”
“沈秋師傅請隨我來……”
老和尚推開木門,帶着沈秋走出木屋,隨之來到了一排寬闊的客房。
這一排客房是寺廟用來給留宿的有緣人居住,客房內用石磚砌成的兩排大通鋪,雖然簡單了些,但裡面收拾的很乾淨,同時也備好了被褥和日常用品。
“沈秋師傅,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在寺廟的客房休息了,同時也明確告訴你,客房內有三件老衲事先佈置的糊眼寶貝,還請沈秋師傅能夠幫老衲一一找出來,什麼時候沈秋師傅找齊全了三件寶貝,那沈秋師傅隨時隨地都可下山。”
沈秋點頭答應了下來,慧根大師點撥了他,教會了他糊眼、破眼的訣竅,這是在出題考驗他,啥時候找到那三件糊眼的寶貝,那他沈秋就算是正式出師。
“多謝大師提點,沈秋必定不辱使命,保證圓滿完成大師交代的任務!”
“那老衲就不打攪沈秋師傅了,夜色降臨還請沈秋師傅勞逸結合,切記要靜心而爲,否則很難找到那三樣寶貝!”
告別了慧根大師,沈秋信心十足的踏進客房,前腳剛踏進去,耳邊突然間炸開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