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下)

原來魔羅曾經提到過夜飄零這個名字,夜羽卻記不清了,看來被自己催眠的老人正是夜飄零,難道他是自己的親人,跟自己有什麼瓜葛?

他開始懷疑起來。

沒過多久,另外兩位少年也出現了,他們一個帶酒,一個帶肉,看到夜羽在大吃大喝,兩人大膽走了過來。

“可別告訴我,你們也叫夜羽?”夜羽乜眼道。

“夜爺爺,如果你不喜歡,我們也不會冒充你的外孫來欺騙你的。”其中一個少年開口道。

“什麼?我哪裡來的外孫?”夜羽猛吃了一驚,差點露出了馬腳。

兩個少年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夜爺爺,您喝醉了!”一個說。

“胡說,我酒量大得很呢!”夜羽應付道,他立刻醒悟過來,原來剛纔被催眠的正是自己從未見面的外公。

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言兩語把兩個傢伙打發走後,他來到沉睡中的夜飄零面前,心裡極是忐忑不安。

“如果知道我是夜羽,外公一定很高興,可是如果別人知道我是夜羽,那就完蛋了,不知道這裡有多少人想殺我呢,到時候不但我跑不了,連外公都要收到拖累,該怎麼辦纔好呢?”夜羽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夜飄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酒被人喝光了,東西也被吃掉了,身邊有一個人正在使勁推他。

“你這小鬼,別來吵我,咦……”夜飄零大吃一驚。

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女正膽怯地搖晃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了極度地不安,同時又流露出一股非常複雜的表情。

“芙……芙蘿!”他呻吟起來。

“什麼?”夜羽一時沒聽清,他隨意變化成一個女孩模樣,難道就被識破了?

他哪裡知道,隨意一變,變得跟他母親芙蘿公主完全一樣,當時靈機一閃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夜飄零見了如何不吃驚。

“小丫頭,你從哪裡來的?”夜飄零回過神來。

芙蘿早就死掉了,這個少女一定是那些門徒送來安慰他的,說不定還是赫無痕的主意,故意挑選了一位長相極像芙蘿的少女前來尋他開心。

“我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夜羽回答。

讓他感到安心的是,外公的臉色明顯露出了欣然的神色,本來深藏在他眼中的憂愁一掃而空。

經過仔細詢問,得知這少女竟然是人類,名叫夜雨,名字倒是與自己死去的小外孫差不多,看來是被魔族的某位貴族人士帶入魔界中來的,這裡守衛森嚴,她獨自一人斷然是無法闖進來的。

根據夜雨的說法,她迷迷糊糊中醒來,就發現來到了這個可怕的地方,白天魔界的天空灰濛濛地,晚上完全是漆黑一片,她就躲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剛纔看到夜飄零在吃東西的時候睡着了,於是就大膽跑了出來。

“哦,明白了,一定是空間傳送陣出現意外,將你直接傳到這裡來了,你身上幾乎沒有什麼精神波動,巡邏的人也想不到這裡會出現人類,所以讓你躲過了,孩子,你難道不怕我嗎?怎麼還要故意將我搖醒?”夜飄零好奇地問。

眼下這個少女肯定是在撒謊,她雖然裝着很害怕的樣子,可是眼神中不是流露出狡黠的目光,像極了芙蘿小時候的樣子。

不過夜羽身上確實沒有流露出絲毫魔族的氣息,看來她確實不屬於魔族,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怕啊,你很像我的爺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傷害我的,老爺爺,對嗎?”夜羽問。

“哦,你還有個爺爺?”夜飄零好奇地問。

“嗚!……爺爺死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好可憐啊,嗚……”夜雨大哭起來,可是乾嚎了半天,卻沒有擠出一滴淚,只好用手不停地在眼邊搓來搓去。

“咳,狡猾的孩子,不要再演戲了。”夜飄零一口拆穿了他的把戲。

“哎呀,不好意思,被看出來了!”

“你是他們挑選出來安慰我老人家的吧?”夜飄零問。

“呵呵,這都被你猜出來了,爺爺你真厲害,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夜羽裝着好奇地問。

“咳,你這個小丫頭就知道尋我開心,算了,你還是回家去吧,我一個人呆在這裡沒事。”夜飄零回答。

“不行啊,爺爺,我是一個孤兒,又是一個人類,如果就這麼出去,他們一定會吃了我的。”夜羽叫道。

夜飄零:“晤,你真是孤兒?”

夜羽:“是啊,是啊!”

“咳,死丫頭片子,尋我老人家開心來了,”夜飄零說,不過心中的煩惱確實一掃兒空了,“你怎麼偷我老人家的酒喝了?”

“人家餓嘛,爺爺,你爲什麼獨自在這裡喝酒呢?這麼晚了也不休息?”夜羽好奇地問,對於最近魔族發生的大事,他可是一無所知。

“唉,丫頭,我心裡難過啊!”夜飄零被她這麼一問,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不知怎麼一下子就涌上心來,他完全把這個長得極像芙蘿的少女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把最近發生的事一古腦地說了出來。

將所有的心事敘述完後,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醒悟過來:“我跟小孩子說這些幹什麼?”

不過眼前的夜羽已經是淚流滿面,“這是我的親外公,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心想。

“夜爺爺,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就認爲爺爺吧,反正我已經是孤兒了,如果你不要我,他們就會把我當奴隸,可能還會吃了我呢。”夜羽說。

“也辛苦外公了,我現在可不能泄露身份,誰知道赫無痕他們會不會暗中傷害我,不過看來外公的影響還是蠻大的,正好可以呆在他身邊。”他心裡抱定這個念頭。

“難道這是天意,上天讓我燒死了自己的小外孫,就特意又給我送來了一個乖孫女?”夜飄零心想。

“唉,可憐的小丫頭,你也是一個苦命人,如果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無聊的話,就跟了我吧,我老人家過去雖然貴爲魔王,但現在只是一個匠師,雖然可以庇護得了你,卻不能給你帶來快樂。”夜飄零說道。

“爺爺,你答應了!真是太好了,其實我很喜歡當鐵匠了,呵呵,和爺爺在一起,我一定會很快樂的。”夜羽說。

“咳,難哦,跟我一個糟老頭子在一起,你很快就會煩躁的,不過夜雨啊,你放心,我老人家就算是拼着這身老骨頭,也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你了的。”夜飄零說道。

一老一少說了大半夜,等夜飄零帶着夜羽出現在衆人面前時,他彷佛像是換了一個人,他神采奕奕,如同枯萎的老樹煥發新枝一樣重新生機。

諸位門徒大喜,倒也沒有人去追究夜羽的來歷,雖然她是一個人類,但只要能讓尊敬老師父開心,這就夠了,況且一個手無扶雞之力的人類小姑娘,就算有歹心,在這裡又能怎麼樣呢?

他們對夜雨可是放一百二十個心。

“她叫夜雨,是我的小孫女,以後她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你們可要多體諒。”夜飄零對衆人說。

“夜雨?奇怪,跟夜羽這個名字好像。”衆人心說,卻沒有懷疑。

很快夜羽就熟悉了這裡,開始衆人還是非常喜歡這位美麗可愛的少女,可是隨着他本性漸現,衆人開始頭痛起來了。

這也難怪,夜羽本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稍微熟悉了環境後,男兒本性自然開始流露。

他喝酒,雖然夜飄零不容許,但他自然有辦法偷偷揹着老人喝,還多次被衆人發現。

他經常口不擇言,說出的話常常令衆人目瞪口呆。

很快就連魔主赫無痕都知道夜飄零收了一個美麗可愛的小孫女。

沒人在乎她的人類身份。

讓他們頭痛的是,自從夜羽來了以後,他們就開始丟失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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