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巡航術

紅月高掛在天空上,盛放的是光芒灑在人間是如此的溫柔,彷彿情人的撫摸。路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有各種各樣的斑駁陰影,詭異扭曲的彷彿不見底的深淵,而當你真正踩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還是堅實的地面。

就沐恩的瞭解,這個世界夜盲症是很正常的,大部分人在夜晚是不出來的,因爲他們無法看見任何東西。但對擁有鷹眼術的老者而言,雖然達不到‘黑暗視覺’的程度,但是‘微光視覺’卻是可以的,只要有些許光芒,自然能看的清楚。

而作爲吃好喝長大的沐恩,自然也沒有夜盲症,只不過,月光畢竟不如電燈明亮,他看的並不真切,但跟着老者後面亦步亦趨的疾行也是夠了。

不過,在數個沙漏時的奔走後,體力卻是跟不上了,而對於老者的問題,他也只能勉強苦笑着回答:“我的身體素質是跟着父親打鐵練出來的,後來跟着書記官學習文字和算術,並沒有接受過訓導者的正規訓練。”

然而,這個回答卻惹來了老者回頭一望:“呵呵,真正打鐵出身的身體素質肯定不差,但是他們主要是臂力的增長,體型會呈現上肢粗大的情況,有些類似攻城者的樣子,他們有着可怕的力量,但是速度和反應都不高。而你很明顯走的是敏捷路線,身體勻稱,反應極快,這肯定不是打鐵能夠鍛煉出來的。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說我也不問了。”

“現在你聽我說,力氣源自於身體,根植於肌肉,用了再來,來了再用。它們恢復速度遠比你想象的要快。奔跑時會消耗身體內的氣力,但奔跑的同時氣力也會恢復,如果你能夠精準的掌握恢復和消耗的界限,時刻保證恢復大於消耗一點,那麼在消耗完身體能量之前,你幾乎可以不停的奔跑下去,這就是遊蕩者通用技能——巡航術的基本原理。“

“這個說多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掌控節奏,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保持這個速度跑上五六個沙漏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事實上你卻疲勞了,就是因爲你不正當的奔跑方式,導致消耗大於你的恢復。”

“請大叔教我!”

“好,先從簡單的來,跑三步,呼氣,再跑三步,吸氣。掌握好呼吸的節奏。“

“來,先停一下,深呼吸,吸氣,呼氣,再吸氣,呼氣。把氣息調勻了。”

“然後,跑起來,不要用腳尖,以腳掌觸底,整個腳掌和地面完整接觸後,藉着反作用力,對前奔走。”

“要點在於呼吸,一二三,呼氣,一二三,吸氣,一二三,呼氣,一二三,吸氣。”老者不愧是訓導者出身,教導起來有板有眼,而沐恩也努力的跟着做,心無雜念的只計算着呼吸和步伐,倒是對身體的疲勞開始淡忘了。

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的流逝就不再讓人在意了,跑着跑着,當沐恩的步伐開始越來越有節奏,氣息越來越勻稱的時候,彷彿跨過了某種坎,他只感覺疲憊的身體中,一絲絲的氣力從每一塊肌肉中涌出,他再次充滿了力量,呼吸也輕鬆了很多。

“咦?!這麼快就掌握了技巧核心,你的天賦倒是很好,你現在已經超過了一次體能極限,耐力有所增加,應該能感覺輕鬆不少了吧。”僅僅聽着呼吸的,老者就掌握了沐恩的情況,而這讓他很驚奇。

雖然有着身體素質的原因,可是,技能的領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甚至領悟了以後,必須讓身體適應這種節奏,出現一種本能的反應,那都是需要很久且刻苦的練習。

眼前這小子一看就是沒有修煉過巡航術的,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感覺,倒是真的不錯了。

事實上,對於某些大貴族而言,在某些限度以下對身體素質的提升,他們有的是手段和方法,但是需要刻苦修煉的技能,纔是取得力量的攔路虎。

不過,老者並不知道,沐恩記憶裡有的是戰士們死亡前殘存的戰鬥感受,那些都是真正的第一視角賦予感觸。或許,這些都變成了碎的不能在碎的殘片,你想主動去回憶時,得到的只有混亂和頭痛。

但是,當你修煉某些技能時,這些殘存的記憶就會在被動中不知不覺的被提取,化爲種種靈感,無意識中就影響了他。

老者的話將沐恩從專注的狀態給拉了回來,他默默的體會了下身體的感覺,心裡卻在疑惑中就有了些許猜測。

雖然只是猜測,但強烈的感覺告訴他,這就是真實的情況。福禍相依,誰知道被老者讚歎的東西,在曾經又是如何的折磨着他,若是可以,他寧願在那個世界當個混吃等死的人,而不願意在這個世界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人啊!總是失去了纔去回憶珍惜。

“努克大叔,我對職業者的世界瞭解很少,您能夠和我說說嘛?”因爲呼吸調節的原因,沐恩僅僅說來一句話後,就不在言語了。

“職業者的世界啊!那是一個宏大的世界,充滿了吸引力和不可思議,那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世界,那麼,你想知道的是哪個方面?”很顯然,這種奔跑烈度對老者而言什麼也不算,此時,小女孩格羅亞已經在她爺爺的手臂上睡着了,月光下,只能看見兩個黑影在移動。

即使是陰影下,看的不真切,但周邊的景色也開始豐富了起來,似乎已經出了孤寂荒原的地界。

沒等沐恩回答,老者陡然停下了身子,他一伸手擋住了要撞在他身上的沐恩,黑暗中,一雙眼睛發亮的盯着他,卻是說道了另一個問題:“我們已經到了索羅斯的境內,現在,我們可以沿着這條路向東走,進入埃爾蘭斯,只不過要闖過前面的埋伏和後面的追捕。

另一條則可以向西北方向前進,那裡有個鎮子,雖然,他們肯定無法擋住克雷斯的軍隊,但是,有他們的阻擋,我們可以繞道進入埃爾蘭斯,不過那時間太久,埃爾蘭斯肯定已經被圍困,也只能再對內陸跑了。

最後則是躲藏在野外,這樣的話,我們需要躲避野外的魔獸和追捕的隊伍。”

“這三條路,你感覺那一條好點?”老者如此問:

“大叔準備走那條路?”

“我要直接去埃爾蘭特!”

沐恩僅僅微微思索下就道:“我跟着努克大叔走,不過,我建議最快時間去埃爾蘭特。只要我們夠快,肯定可以躲過前後夾擊的情況。也只有進入埃爾蘭特,並讓埃爾蘭特動員起來,纔有活命的機會,不然,即使在野外,面對雷克斯人的瘋狂搜索,我們也躲不了多久。”

“不過,努克大叔,你必須確定我們進入了埃爾蘭特後,那裡的掌權者能夠相信我們!”

“這個我可以保證。那好,我們繼續出發,做好戰鬥準備,估計再有五個沙漏時後,我們就會遭遇那些伏擊者。”老者微微一思考,也同意了沐恩的想法。

緊接着,兩個人再次化爲兩條黑影,快速的向東奔行。

沐恩是一個比較喜歡主動的人,這三條路,看似後面兩條危險少一點,但是不確定因素太多,甚至即使達成了目的,但後面事情的發展只會更壞,而第一條路則是直面危險,但只要能夠成功闖過去,事情就向自己這一端在傾斜,安全性更大。

最主要的,沐恩能感覺的出來老者雖然在徵求意見,但是,他其實已經決定了方向,埃爾蘭特應該有一些老者放不下的東西,而沐恩不可能一人獨行。所以,他也只能順着老者的心意來說。

這次出發,兩人都陷入了各自思緒,相對無言,良久以後,老者努克才悠悠的開口道:“職業者的世界博大精深,多少人在裡面探尋,但又有多少人失望而歸。你說說你想知道什麼?其實,如果認真來說,我知道的也不算多。”

“努克大叔,你就給我說說基礎的,我基本上什麼都不知道!”這個沐恩倒是沒有說謊話。

以沐恩而言,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都來自於噩夢,噩夢中的三種模式:影子,附體和上帝。其中,對附體和上帝模式而言,其實更多的只是逃亡和戰鬥感知,時間短促而激烈,來自於感知和記憶碎片很少有具體的信息,而影子模式則可以積累大量的知識,但是由於託夢的特殊性,也只能附體到那些膽小懦弱的人身上,而這些人也是最不可能接觸到職業者知識的。

直到現在,沐恩對職業者仍舊是零星的知道點皮毛,零敲碎打,沒有個具體的概念。他感覺自己最需要知道的也不是什麼高深的知識,而是一種基本的宏觀認知。

“那我就撿些基礎的說說!”老者微微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從哪裡開始,而後蒼老洪亮的聲音再次傳來:“職業者應該是一羣利用心血之力,強化自身並撬動身體內的血脈,追尋着最古老人類力量,從而讓自己變的更加強大的人。”

“至於什麼是心血,這個不好解釋,只能說它是最基礎的根基。如果你有那個命的話,等你擁有心血後,再去了解吧!”

“我們先說說職業者的等級劃分,在強者的眼中,職業者的等級劃分其實佷簡單,一階轉職,二階晉級,三階超凡,四階傳奇。”

“三階超凡職業者,那已經可以成爲一個城邦國的守護者了,即使是你聽到的那些震耳欲聾的傳說中的人物,也大都只是超凡職業者。就比如說埃爾蘭特的守護者,‘絕望之手’閣下,聽到過他的名字人不多,見過他的就更少了。”

“超凡,超凡,超越凡人,那已經是凡人之上的存在了,超越凡人能夠想象的境界。”

“那個等級的強者才能夠覺醒元素掌控之力,舉手投足間,可以讓江河蒸發,瀑布斷流,大地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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