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管了身體的瞬間,吳易將赤月妖王的這一道意志與她的本體瞬間切斷了開來!
“你這個傢伙,居然敢陰我,我,我要殺了你!”吳易面前佔據聶曉雪身體的赤月妖王猛然咆哮一聲,雙目赤紅如血朝着吳易撲殺了過來!
但就是這時,她“啊”地慘叫一聲,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倒了過去!
吳易狠狠一咬牙,竟是將識海里的那一道赤月妖王意志完全吞噬了!
赤月妖王的面色蒼白,精神力瞬間被削弱大半的情況下,聶曉雪的意識竟彷彿又恢復了過來。, X.
“你滾開,你這個怪物,滾出我的身體!”
吳易這一次哪裡再敢去問這件事,也不問聶曉雪的意識是不是真的恢復了,猛地騰躍而起,在半空之中身體裡骨爪,鱗片收了回去,恢復了人身,同時伴隨着一聲彷彿鷹隼的低嘯。
“唰”地一聲,從他的身後猛然斜刺出兩道漆黑的羽翼來!
下一個霎那,吳易身體懸浮在了整個地下廣場的上空,陡然扇動翅膀朝着那一扇氣窗飛去!
待到他飛到氣窗前時,一腳踩在氣窗的邊緣上,身後的羽翼漸次收攏起來,吳易探頭進去,立刻就發現氣窗後面,是一條如煙囪一般迂迴下去的長長暗道。
就在他一隻手扶住光滑的兩側牆壁,一隻腳緩緩探着,向下伸去的時候……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已是驟然從廣場中央爆裂而出,直接朝着吳易所在的氣窗撞擊過來!
猝不及防的吳易瞬間就被炸進了這一條暗道之中。
硝煙之中,一個女聲用沙啞而瘋狂的語氣大聲吼道。
“吳易,我要你不得好死!”
此時吳易被這一道血芒直接炸進了暗道之內,整個人身體不斷地順着暗道向下滑落。
“喂喂,小子,剛纔她想要奪舍你的肉身,已經知道了你的姓名,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等到確信吳易和自己的小命無虞了,睚眥又把腦袋從吳易的須彌護臂裡鑽了出來,習慣性地趴到了吳易的肚子上問道。
“能有什麼辦法……”吳易苦笑了一聲說道:“反正仇家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個,不過她好像比那頭安東礦山的血鞭妖王要聰明得多,我以後是要當心一點了!”
“嗯嗯嗯!”睚眥一邊點頭一邊循循善誘道:“我就說,你要多多與人爲善,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對頭少堵牆啊!”
睚眥說到激動處,不禁盤在吳易的身上,直起上半截身子,得意地吐着信子笑道:“你看小爺我當年縱橫太古,還不是……”
吳易看了看睚眥,剛說什麼,睚眥已是搶着打斷了他的話:“你先聽我說完,小爺我當年縱橫太古……”
他一看吳易又要開口了,這一下睚眥是真的着急了。
“你這人煩不煩啊!小爺我好不容易找回點存在感,你不要打斷我說話好不……”
就在睚眥直起身體說這句話的瞬間,吳易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彷彿是放棄了跟這條蛇的爭辯,隨後他低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嘭!”地一聲悶響伴隨着一聲淒厲如鬼哭狼嚎般的尖叫!
“偶滴娘啊!疼!疼死我了!”
就在吳易低下頭的瞬間,面對着吳易的睚眥——後腦勺猛地撞在了暗道裡凸出來的一塊石柱上!
被這石柱一撞,睚眥頓時就從吳易的身上跌了下來,只見一條盤成一團的花斑毒蛇一邊慘嚎着一邊蹦蹦跳跳地好像一隻皮球般順着暗道滾了下來!
吳易看了一眼身邊盤成球狀,翻滾前進的睚眥,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你還笑得出來!”睚眥大聲咆哮道:“有你這樣狠心的主人嗎?你……你都不告訴我一聲!”
“我說了啊,是你叫我不要打斷你的啊,我都想說三次了!”說到這裡,吳易還好整以暇地騰出雙手,聳了聳肩膀,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那這件事情怪我嘍?”
“不怪你,怪我啊!”衝到前面的睚眥剛想要再罵一句什麼,只聽見“嘭”地一聲悶響,它已是又撞上了什麼障礙物,怪叫着一聲從暗道裡滾了出去!
“暗道到頭了!”有睚眥在前面探路,吳易已是心念一動,扶在暗道兩側牆壁上的雙手已是驟然變成刺客妖獸的骨刀。
“呲!”地一聲磨刀般的銳響,吳易已是張開五指的骨刀,貼着暗道的石壁爲自己緩衝了起來!
“咚”地一聲輕響,雙手化爲骨刀的吳易穩穩地踩在了暗道的地面上,在他面前,暗道的盡頭有一處僅容半人經過的通道。
在那通道旁邊,耷拉着腦袋的睚眥正有氣無力地趴在通道邊,伸着分叉舌頭,它看到吳易,馬上就抱怨了起來。
“小子,死心吧,這是條死路!”
“死路?”吳易心頭一凜,快步走到了通道之前,這一看,吳易的眉頭還真的皺了起來。
只見通道下面是一處高達百丈,如同斧劈刀削一般的懸崖,如果懸崖下面是生路也算了,懸崖底下卻是一處僅僅有三丈見方的盆地。
“這哪裡是什麼山谷,簡直就是一處牢獄絕地啊!”睚眥看到吳易皺起了眉頭,也是一臉無奈地搖頭說道:“現在怎麼辦?要不咱們再爬回去?這地方根本就是一處死地!”
“也許這裡還真的是一處牢房也說不定!”吳易說完,已是擡起手來一指說道:“你看到那裡沒有?”
“什麼?”睚眥循着吳易的手指望去,頓時就看到了一具屍骨,確切地說,是一具被鎖在石壁上的白骨!
“一具死人骨頭啊,又怎麼了?”
睚眥撇撇嘴,剛要再說什麼,吳易已是指着那白骨前面的一口丹爐說道:“可是他的面前放着丹爐!你不覺得奇怪嗎?”
“再奇怪也不能下去啊!”睚眥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這分明是一條死路啊!我們還是爬回去吧!”
“爬你妹!”吳易在一眼看到那白骨和丹爐的時候,就感覺這一切有些不同尋常,睚眥也許不知道,吳易卻是知道一個傳說的。
這也是他前世到處遊歷的時候,道聽途說來的,雷震殿曾經出過一名狂士,狂放不羈也就算了,他居然膽敢說雷震殿的《鬥戰典》有謬誤,而且口口聲聲說雷震殿裡的《鬥戰典》已與僞經無異,宣稱自己修改過的纔是正典,這樣的舉動遭到了雷震殿內的一片聲討。
短短百年之後,這位狂士就從封天大陸銷聲匿跡了,有人說他去探寶的時候死了,也有人說他喝醉酒了在雷震殿內與人鬥毆死了,總之就這樣不明不白死了!
而這位狂士除了喜歡研究經典,還有一個嗜好,或者乾脆說是一個特長,那就是煉藥!
他是雷震殿有史以來,也是封天大陸自太古以來,排得進前十的煉藥師!
就拿吳易手裡的那一枚化龍果來說,就算是技藝最精湛的煉藥師,能夠給煉出相當於化龍果原本靈氣兩倍的化龍丹已是極爲難得了,若是落到那位手裡,少說也是三倍的藥效!
吳易還聽說,那位狂士銷聲匿跡之後,封天大陸上居然還有很多騙子打着他的旗號出來招搖撞騙,有的騙取武者修士們煉藥的材料,有的兜售所謂這位狂士的煉藥秘笈……
當年他的影響力,由此可見一斑!
正是鎖着的白骨,白骨面前的丹爐,讓吳易一下子就想起這個傳說來!
乾元殿地宮裡有聶曉雪這頭赤月妖王鎮守,以吳易的實力,是絕對得不到《鬥戰典》的,若此處真的是雷震殿秘密囚禁那一位狂士的牢房,那麼能夠得到一位大陸有史以來,足以排得進前十的煉藥師的傳承,對於吳易來說,也就不虛此行了!
“你真不下去?”吳易又對着睚眥問了一聲,睚眥的腦袋依舊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好吧,你自己爬回去吧!”吳易冷笑一聲,一腳踩住,就要變成夜梟妖獸飛下懸崖。
“別啊,你玩真的啊!”睚眥看到吳易這樣的舉動,陡然兩顆小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小,驚聲道:“你這是作死啊!”
“哼!”吳易身後“唰”地刺出兩片純黑的羽翼,就在他要起飛的瞬間,一件東西猛地撲到了他的後背上,沒等吳易反應過來,已是習慣性地纏在了他的腰上。
只見在吳易腰上耷拉着腦袋的睚眥有氣無力地說道:“算了,作死就作死吧,反正死了也有個人墊背的……你要是死了,我正好奪舍你的肉身?”
“嗯?”吳易低下頭來,漆黑的眼神裡寒芒一閃而過。
“不不不,主人,你怎麼會死呢?你這樣英明神武……”睚眥立刻立刻把自己的自言自語給嚥了回去,將腦袋往吳易懷裡一縮,乾脆裝起腰帶不說話了。
吳易邁出一步,從他身後兩片黑色的羽翼扇動,已是變成了一頭漆黑的夜梟妖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谷之中飛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