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常嬸身上比自己還要純粹的生命之力，陸九缺徹底傻了。
“這……這常嬸！你的身體，好了？！”
陸九缺忍不住提高聲音道，一雙漂亮的鳳眸又呆又傻，但是在常嬸看來，就是淬落了漫天的星辰，好看得不得了。
“對，我都好了，這都要多得小小姐。”
陸九缺頓時就尷尬了，她本來都要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了，沒想到最後竟然有作用了。
這太邪乎了！
這真的是因爲她努力替常嬸調養，所以起了作用麼？
“小小姐，你放心吧。”常嬸笑道，聲音也一點點恢復了活力，讓陸九缺不得不鬆了口氣。
將自己的手從陸九缺的手中抽離，常嬸輕輕向後退了一步，看向了半空中的六皇子。
一個眼神，他們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是時候，離開了。
常嬸就這樣一步步後退，一步步遠離陸九缺，依依不捨道：“小小姐，常嬸照顧了你這麼多年，也累了，常嬸想和紫誅去一個地方，有生之年，都不能回來再見你了，因爲常嬸想和紫誅，永遠在一起。”
“什麼？！”
陸九缺徹底懵了，這話什麼意思？！
常嬸要因爲這個勞什子紫誅，拋棄自己了麼？！
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本來就讓陸九缺有些應接不暇，現在更是腦子空空。
“爲什麼？”爲什麼要在此時離開她？
陸九缺可憐兮兮的問道，如同一個被人拋棄的小獸，酸溜溜地問道：“那該死的紫誅又是誰？”
半空中的六皇子冷冷一哼道：“是我。”
“你？”陸九缺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腦袋頂上天雷滾滾，要命啊喂！
見常嬸的容顏越來越年輕，六皇子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了。
胸臆之中的感覺，讓他恨不得剖開自己的胸腔看看，是不是被人塞入了尖刀。
否則的話，爲何這麼痛，爲何？！
狠狠咬牙，六皇子暴躁道：“廢話少說，走吧。”
“嗯。”
常嬸笑了，這麼的明媚。
她在心中一遍遍說着，感謝你，感謝你最後的配合，讓她的消失，不至於在這個小人兒的心中，留下烙痕和陰影。
如果她這樣離開了，小九兒會認爲，她是幸福的吧。
事實上，她的確也是幸福的，因爲她的人生，已經沒有遺憾了。
看着常嬸看着六皇子的眼神，陸九缺差點沒暈厥過去。
花了個擦！
所以說……六皇子以前願意幫助自己，維護自己，都特麼是因爲常嬸？！
這這這……這簡直太勁爆了！
她要消化一下，消化一下……
正是因爲這消息太匪夷所思，劈得陸九缺外焦裡嫩，讓她完全忽略了常嬸一點點變化的容顏，也忽略了她的眼神。
那不是對未來的嚮往和希冀，那是一種解脫和似然，大徹和大悟。
只是陸九缺看不到，不代表六皇子看不到，她越是淡然，他越是煩亂。
常嬸站在地上，六皇子凌立於半空，兩人久久凝望。
一個笑，一個怒。
到底誰是誰的結，誰是誰的難，誰又是誰的牽絆？
被束縛的，到底是他，還是她？
最後勝利的，到底是他，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