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Abby,一定是命運安排了我們的相遇,你難道沒有這份默契的感覺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別人能爲你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別人給不了你的東西的我照樣能給,請給我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和我交往好嗎?“
高檔餐廳暗紅色的簾幕後面,滿桌珍饈對面坐着的是一個外表儒雅的年輕男子,男子梳得根根分明的大背頭泛着油亮的光,穿着考究的藍色天鵝絨西裝,正雙手遞給陳冰冰一首飾盒,手肘有意無意的觸碰到放在桌旁的豪車鑰匙。
陳冰冰比二年前顯得清麗也清瘦了些,她打開首飾盒,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櫻桃般碩大飽滿的珍珠項鍊,正泛着溫潤細膩的珠光靜靜躺在綢質承託上,就連再外行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它的價值不菲。
“謝謝你這麼用心...可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禮物太貴重了還是請收回吧。”她短暫沉默,婉言拒絕,將首飾盒輕輕合上推回桌子的另一端。
“送出的禮物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難道你覺得我哪裡不夠好?況且你這樣決定可能太過倉促了,過幾天答覆我,再考慮一下好嗎?“年輕男子鎮定的伸手擋住被陳冰冰推回的首飾盒,勸道。
“威廉...我不是覺得你不好,也沒有倉促的做決定,而是我現在真的沒有打算,談感情在我這個階段是一種貶值,實在抱歉。”陳冰冰在威廉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起身。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擠破腦子想要和我在一起嗎?你會後悔的!”威廉衝着陳冰冰的背影大喊。
“我不會後悔已經決定的事。”陳冰冰踩着高跟鞋發出鏗鏘有力的踢踏聲,走出旋轉的玻璃門。
......
“冰冰,聽說你連威廉都拒絕了?是不是傻啊!”辦公室裡,一個波浪捲髮的麗人表情誇張的瞪大了眼。
“你知道我們事務所最大的partner是誰嗎?威廉就是他家的二公子,有錢有顏,不知道有多吃香呢!“旁邊湊過來一個OL裝女同事也八卦道。
“話是不錯,就是始終覺得缺了點什麼啊。”陳冰冰搖了搖頭。
“天吶,你該不會還惦記着以前那個傻小子吧!”一頭波浪卷的麗人忽然一拍腦袋,像是想通了什麼。
“Linda,我和他都已經二年沒聯繫了,還能惦記些什麼?你別瞎扯啊。”陳冰冰笑着輕錘了一下她肩膀。
“就怕你惦記着,以你的條件找個傻小子實在是太虧了,女人的青春就是本錢啊,趁現在挑個年少多金的,以後日子還能過舒坦些。”OL裝的女同事附應道。
“但你連送上門的超級富二代都能拒絕,這份魄力着實佩服啊。”Linda嘆着氣,心想怎麼就沒這樣的好事找上自己呢。
“知道你們爲我好啦,我現在真的只是規劃把工作做好,其他真沒多想。”陳冰冰看了看腕錶,時針指向七點,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Linda,Cathy,我們是不是約了今晚商場血拼?可這兒還有一份加急合同需要處理完才行,你們先去吃個晚飯吧?我稍後好了再過來找你們。”
“你也太拼了,每天都這樣加班加點,皮膚很容易老的,女生啊不能不注意保養。”Linda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安啦,這陣子等手頭的項目結束,我就早睡早起準時下班!”陳冰冰用力點頭表示聽進去。
“那我們先去啦...對了,馬上就過年了,我們說好的一起去東方明珠跨年可別忘記了!”兩人揹着包出門,Linda回頭提醒道。
“放心吧,新年旅行怎麼能忘了,機票我明天就定!”陳冰冰對他們揮揮手,笑道。
辦公室裡的白熾燈孤零零的亮着,她孤零零坐在辦公位上翻着手上的簽署文件,笑容漸漸隱沒在平靜的面容之下,那個人其實已經在腦海裡模糊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今天被這麼提起才重新浮現出一點清晰的樣子。
“都說人是善忘的,果真呢。”她心情莫名有些躁鬱,於是放下手中文件,起身看向落地窗外城市的巨幅夜景,如是想着。
這二年在或是家裡,或是朋友的撮合下零零散散的也相過七八次親,身邊追求的優秀男生更不在少數,可眼看着身邊的朋友分分合合,自己卻永遠形單影隻的習慣性拒絕,其實她並不是一個斷情絕性的人,只是總覺得這些男生身上都缺少些什麼東西。
他們若即若離的存在,來去匆匆,不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麼,只在極短的時間裡做着最有效率事情,就彷彿談戀愛也是工作中的一部分,一切以結果爲導向,做最優方案的努力,可工作的實質關係裡講究的是回報,愛情不一定會有回報。
陳冰冰覺得他們或許都沒有那麼喜歡自己,又或許是因爲...被他喜歡過覺得其他人不過如此吧。
對此她並不氣妥,因爲她不害怕孤獨,甚至有些享受孤獨,她的完美主義令她一貫強大,她也從不後悔已經做出決定的事。
感受到心境再度平和下來,她坐回座位上重新開始處理手頭的工作,桌上扭蛋造型的收音機被她輕輕擰開。來到**以後,廣播陪伴她打發了許多個獨自漫長的夜,那些穿梭在城市上空的聲音像是另一個平行時空下的對話,窺聽之下偶爾也能感同身受到一絲溫暖。
“各位朋友們晚上好,歡迎回到月色碼頭,時間又進行到了聽衆互動的環節,下面要接通一位先生的來電,讓我們聽聽他有什麼想和聽衆朋友們分享。”
“先生你好,請問怎麼稱呼?”電臺主持人的聲音輕柔悅耳。
“我姓紀,你好你好,沒想到竟然真的打通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紀先生,請問您有什麼想要和大家分享的呢?“
“我想點一首歌送給正在收聽電臺的朋友,還有那個曾經的她。”
“請問您指的曾經的她是您女朋友嗎?”
“不是...她是一個笑起來很可愛、鼻頭會有好看皺紋的女孩,她是我很特殊的人。”
“明白了,那請問您要點的歌是什麼呢?“
“您看過電影《情梟的黎明》嗎?我想點一首youaresobeautiful送給她,也送給正在收聽廣播的朋友們。”
“哦?請問最後還有什麼想對她說的話嗎?”
“我想想...還真的一下子沒主意啊哈哈哈,我知道她不可能聽見,可我還是想說在最好的時間裡遇到你,是我的運氣。”
廣播那頭年輕人的笨拙笑聲就像拍戲NG的笑場演員,出租車司機不耐煩的換了個頻道,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自言自語吐槽道:“現在年輕人說話怎麼都神神叨叨的,前陣子還碰到個客人說什麼鄭州的姑娘我認識一個,再問就不說話了,裝什麼深沉?!”
“沒頭沒尾的,聽不暢快!”司機師傅揚起眉毛,又強調似的爲自己加了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