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這樣的人雖然不多,卻也不算少,在沙井的入口處直徑五米方圓內,已經鋪滿了這樣的枯骨,人踩上去,枯骨粉碎,發出咔咔的聲音。
魔法燈亮了起來,費列格先用手在臉上不斷摩擦着,將滿臉的沙粒揉搓乾淨,纔敢睜開雙眼。擡頭上向,風柱直達雲霄,也不知道有多高。強勁的風力,將沙井護住,一粒沙子也無法落下。
藉着魔法燈的光亮,可以看到,左手邊,有一條高兩米,寬三米的通道,這裡就是前輩魔法師提到的血池之路,從這裡向前走一公里遠,就可以到達血河的盡頭,一個只有兩米方圓的血譚,至於血河的水,最終流向哪裡,就沒人知道了。血譚雖然不大,可深不見底,前輩魔法師也沒辦法知道它有多深。
血池之路的兩壁,全部是黃色的沙粒,似乎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壓迫,形成了這條通道。柔軟的黃沙在巨力之下,居然硬比鐵石,即使用闊劍,也很難斬下一塊,要知道,費列格和瑪婭手中的闊劍,可不是普通的精鐵劍。
血池之路的盡頭,便是方圓兩平米的血譚了,血河的河水,從上面的沙地鑽入地下,順着結實的牆壁,流入水池之中。血河水量不大,集中在一處,倒也算是壯觀。小小的血譚,無論流入多少血河河水,依然保持着一定的高度,顯然在地下另有通道。
血河的河水,是順壁而下,直接從側面流入譚底,而不是流到血譚表面,因此血譚表面波瀾不驚,水平如靜,只是顏色讓人看着很不舒服罷了。
衆人開始觀察四周,聖書從來不會直接放在你眼前,即是廢墟那裡,也要弄個陷入地下的房間,才能看到。自然聖書更是古怪,一路走到極北之地也還罷了。必須要攻擊結界,而且跪在地上,並且在日輪的光線照射下,才能看到裡面的字體。
這裡已經是第三處了,一定更爲困難。地面的風沙雖大,可是對於強者來說,想要進來,只要運氣不是太差,都不會有問題。
地上、四周牆壁,甚至頂棚,都是用沙粒壓成的,卻乾淨的連一粒沙子也找不出來。費列格試着用闊劍去切割,牆壁居然比草原山谷的石壁還要結實,記憶金屬闊劍也沒辦法切下一塊來。
“你想投石入譚?”瑪婭問道,費列格點點頭。
“應該沒用,這裡沒有一粒沙子,已經說明問題了,不用試。”弗雷德早已經看出來了,問題不在這裡。
“咦?”本看着血譚對面的牆壁,右手指指點點,在臉的驚訝,卻沒有繼續說什麼。
“怎麼了?”瑪婭問道,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兩個女孩關係一直不錯。知道本不是那種冰冷的女孩,臉上沒有表情也是另有原因,又沒什麼矛盾,相處自然容易。
“那些我不認識的字,在牆上。”本說道,本在遺民部落裡,大巫也就是她的父親,教過她識字,不過那只是大陸通用文字,而聖書使用的是更古老的契形文字。費列格相信,本的父親一定認識,只是沒想過要教她罷了。
本的職業很特殊,不是魔法師,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武士,只是個弓箭手。鬥氣不強,沒有魔力,這些契形文字記載的書籍,大部分與魔法有法,另一部分與歷史有關,同鬥氣相關的都很少。只有陸靈風這樣的人,纔會教弟子學這種文字。至於弗雷德,他可是大賢者,他不會的文字還真不多。
經過本提醒,衆人仔細觀看,果然如此。對面的牆,也是由沙粒組成的,只是沙粒的深淺顏色稍有不同,兩隻眼睛狠狠的盯着牆壁好一會,才慢慢看出來,上面有四個字:‘投珠入譚’。
“是血珠?”瑪婭說道。
“應該是。”弗雷德有些無奈,他沒有聽鬼音,手裡自然沒有血珠,原來血珠是用在這裡的,不象外面人想的那樣,用來煉藥。
其實想想也是,天賦魔丹的用處不大,魔法卷軸更是一次性用品,將血珠用在這兩樣上,才真是有些浪費呢。
“我的給你。”費列格伸手將自己的血珠,遞向弗雷德。
“我的給你,我不認字。”幾乎同一時間,本也伸出手來,白白的掌心上,一顆血紅的珠子。
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費列格,本不認識契形文字,把血珠給弗雷德還說得過去,可這份配方,對費列格來說,應該算是比較重要的,對他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他居然也不想看
“爲什麼?”瑪婭問道。
“不知道,我總是感覺,四卷聖書,更象是個陷井,至於爲什麼,說不清,只是一種感覺。不過你可以看,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危險。”費列格想了想說道,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有意思,難道你也有直覺?或者有預言術?”弗雷德笑着問道。他是大賢者,看聖書的目的不同,只想豐富自己的知識,聖書配方對他來說,是沒什麼實際意義的。
費列格搖搖頭:“不是直覺,也不是預言,就好象,我本來就知道。”
“聖碑?”瑪婭眼中精光一閃,只有聖碑上的東西纔會這樣。聖碑傳承來的知識應該非常多,可是自從見過聖碑之外,瑪婭和費列格一樣,只知道鋼鐵傀儡部分的知識,其它的知識非常模糊,明明它們就在腦海裡,可是永遠也看不清。
費列格全身一震,不停的點頭:“對,沒錯,就是聖碑,我敢肯定。”
“聖碑傳承上,有四聖書的知識?”瑪婭追問道,真的有嗎?她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有模糊一片。
“肯定有,只是我看到的也不是很清楚,感覺有問題,看不看都一樣。”費列格堅定的說道。
弗雷德和瑪婭若有所思,搖着頭說道:“那西蒙……”
“誰知道呢,瑪婭你和弗雷德看吧,看看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別去想配藥和使用的問題,多知道些沒什麼不好。”費列格說道,話是這樣說,可他自己現在就不想知道。
一顆血珠投入血譚,血譚的水面輕輕盪漾着,很輕微,卻象是永遠也不會停止。弗雷德雙眼盯着水面,象是看到了什麼。可是在其他人眼裡,只是血紅的譚水在輕輕晃動,沒有其它的變化。
“真是奇怪了,看來弗雷德真的看到字了,可是爲什麼我們看不到?”本奇怪的說道。事實也是如此,大家都站在同一角度,投入的血珠也不是弗雷德弄到的,只是由他親手投入血譚罷了。
“神意難測啊。”
沙山血河之行,比起前兩次似乎要輕鬆一些,風沙雖大,可對他們來說,遠比極北之地的寒冷要輕鬆許多,除了本習慣那樣的天氣,其他人都有些受不了,費列格在極北之地,也不得不經常性的使用魔法盾。
在沙漠中,只要穿上墨鎧就可以了,雖然重一點,可重量都由雙峰戰騎負擔了,人坐在上面,不會太辛苦。
沙漠之行不難,收穫卻是最爲巨大,費列格越級提升到魔導師的階級,沒有體會到頓悟是什麼感覺,爲此他有些擔心,這算不算是取巧呢?魔法師是不能取巧的,否則後果難測。
至於血池一行,根本沒什麼意思,當費列格決定不再看這些東西之後,它們是否存在,只有一個意義,探索西蒙的真象,因此他讓弗雷德去看。反正他是大賢者,更願意知道這些東西。
如果四聖書中,真的會給出指示,由誰帶路都是一樣的,只要找到地圖上的那片懸崖,就可以了。
花了一天的時間,從風暴眼中走出,弗雷德已經累得不行了,別看才走了十幾公里左右,在風暴眼中行進,卻是非常累人的,連雙峰戰騎也變得懶洋洋的不想動。
眼前的風沙依舊不小,經歷過風暴眼後,這樣的風沙,已經不放在衆人眼中了。從弗雷德加入後,費列格和瑪婭行進的速度就慢了許多,沒有颶風的速度,東大陸的面積就顯得太大了,無論去哪兒,都讓人感覺是那樣的遙遠。
在沙漠中,想要支起帳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地上是厚厚的鬆軟的沙層,一米五長的帳篷釘,依然夠不到底,即使釘下去,也起不到固定的作用。只要風大些,就可以將帳篷捲走。
靠在沙丘下更是不行,夜晚一場風暴,就能將小山似的沙丘整個移走,在那裡安營,隨時都有被活埋的危險。
好在費列格非常富有,用來固定帳篷的,是四米多長的記憶金屬刺槍。這種刺槍本來是爲騎士準備的,費列格只打造了十幾只作實驗,之後再沒用過。記憶金屬這東西不能浪費,只好裝在裂天裡,雖然沒用,卻捨不得扔掉,在沙漠中,倒成了最好的帳篷釘。
吃過不知道是午餐還是晚餐的一頓飯,喝着熱茶,全身放鬆,算是難得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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