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地下宮殿才慢慢的恢復了原來的昏暗,達芙妮慢慢的鬆開了抱着特戴恩的手,而特戴恩也慢慢的走開了幾步,彷彿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伯裡揉了揉眼睛,慢慢的恢復了視覺,他眯着眼睛往剛纔爆炸的中心看去,眼前的情景讓他們爲之震撼:
在爆炸中心,是一個半米深的土坑,堅硬而又平整的地面就這樣被萊恩的那個魔法改變了,並且隨着魔法爆炸的威力向外擴散。不遠處的石像鬼方陣,至少上百隻石像鬼被這場爆炸波及,化成了灰燼,原本整齊的方陣很明顯的出現了一個弧形的空檔。
一個穿着魔法長袍的少年靜靜的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伯裡清了清嗓子,大聲的問:“萊恩魔法師,那個神秘人呢?”
萊恩轉過頭來,他的臉上隱隱有驚訝之色,不過伯裡等人都沒有發現,他用手指着那半米深的土坑對伯裡說:“他身上穿着的黑色盔甲都在這裡,已經被炸成碎片了。可是我沒找到他的人。”
“你當然什麼都找不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萊恩背後響起,萊恩如臨大敵,立刻轉身全力戒備。
深坑中那些被炸成碎片的黑色盔甲緩緩的冒出青煙,這些煙霧在空中慢慢的匯合,逐漸形成了一個人形,很快,一個年紀蒼老的男子影像出現在了六支箭傭兵團成員的面前。
“難道你……”萊恩問。
“是的。”那年紀蒼老的男子影像點了點頭,他雖然竭力控制自己的語氣,使之更爲平淡,可那語氣中所蘊含的威嚴還是無可避免的流露了出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萊恩問。
“當然,”那年紀蒼老的男子影像緩緩點頭:“你是第一個戰勝我的人,年輕的小魔法師,我自然會告訴你一切。”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年紀蒼老的男子影像慢慢的走上了高臺,坐在了王座之上,他輕輕揮動雙手,爲站在高臺下的萊恩講訴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亞歷山大第三帝國的君王,我的名字叫做安德魯。就在我12歲生日那年,父親戰死沙場,帝國面臨分崩離析,我第一次穿上了我的黑色盔甲,帶領着忠誠皇室的衛士們走上了殺戮的戰場。”
“13年以後,當我25歲的時候,我終於平定了叛亂,當那個殺死我父親的傢伙被衛士押到我的面前時,我頒佈了嚴酷的法令,將這些叛亂者全部滅族,鮮血就染紅了整個耶格納斯河。”
“在經歷了10年的發展後,我的帝國完全恢復了元氣。那一年,我35歲。在我生日那天,我當着帝國所有大臣的面下達了全國動員令,開始了對外征服的戰爭,戰火很快就蔓延了這個大陸的南方。”
“27年後,在我62歲的時候,我的國土比我父親統治的時候擴大了三倍,除去我直接統治的地域,還有9個公國的國王向我宣佈效忠,成爲了我的屬國。除去北方的大草原,那些該死的獸人,還有南方無邊無際的默語森林,我的帝國可以說遍佈整個大陸。”
“就這樣,我匯聚了整個大陸上的能工巧匠爲我服務,建築了龐大的宮殿用來享樂,還秘密在這裡修建了陵寢。又過了十幾年,在我80歲的生日那天,我手下的一個大臣用一副女子的畫像爲我祝壽。”
說到這裡,那年紀蒼老的男子,也就是自稱爲亞歷山大第三帝國君王安德魯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溫柔,這與他之前那種威嚴的語氣截然不同
“這是一個望月城女魔法師的畫像,我這一生至少擁有超過1000名女人,可那個年輕的女魔法師畫像卻深深的打動了我,我頒佈了讓我的大臣們爲之震撼的法令,我要娶這個女人,並且讓她做我的皇后。我和她的第一個兒子將繼承我的帝國!我要將他培養成強大的魔法師,因爲只有睿智的魔法師纔可以治理我那龐大的帝國。”
“可惜啊,可惜。”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的語氣突然帶上了無窮盡的殺機:“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不服從我,她居然在大婚的前夕,打暈她的侍女,並化妝成這個侍女逃離了我的王宮。從來沒有人可以忤逆我的命令,從來沒有!”
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咆哮着喊道:“我下達了殘酷的命令,我最親信的將軍帶領着2萬忠於我的騎士出發了,他們曾經爲我滅亡了三個國家,屠殺了超過百萬的敵人。這一次,他們會把那個女人給我帶回來,如果那個女人再一次違抗我的命令,就帶她的屍體回來。”
說到這裡,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突然沉默了。
萊恩忍不住問他:“後來呢?”
“後來?”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的語氣帶着一絲的不解:“了無音訊,我強大的騎士們很快就失去了任何消息,他們失蹤了,我派出了更多的軍隊去尋找他們,什麼痕跡都沒有,就這樣,那個女魔法師和我的騎士們都失蹤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也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
“帝國的權威不容挑釁!”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語氣越來越淡,可他說得話卻讓人不寒而慄:“我將與那個女魔法師有關的所有人都抓了起來,包括她的家人,還有那個進獻畫像的大臣全家。君王的尊嚴只有鮮血才能捍衛!”
“你殺光了他們?”萊恩追問道:“難道就非得殺人嗎?”
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用眼睛看着情緒激動的萊恩,後者也望着他,萊恩突然從他的臉上發現了一絲疲憊,還有一絲虛弱的神情。
“我請求你,年輕的魔法師。”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突然說話了:“這是我第一次向別人請求。”
“殺人嗎?”萊恩不屑的說:“你這一生,除了殺人,還幹了些什麼?”
“是的。”亞歷山大—安德魯君王緩緩點了點頭:“的確,我這一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可是很多時候那並不是我的意願,我本來應該是一名幸福的王子,慢慢的等待繼承父親的王位,可是誰毀掉了這一切?在我穿上黑色戰甲的那一刻起,我在心中對我自己發下了一個誓言:帝國的尊嚴只有用鐵與血才能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