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林星與天元星圍繞的恆星,都是紫色的。不同的是,甲林星已經徹底進入末法時期,空氣裡基本沒有靈氣的存在。因此甲林星的天空,呈現的是淡淡的紫色,格外的漂亮。
單純的修煉對葉辰已經沒什麼提升,所以有機會的時候,葉辰就會逆轉功法,製造混沌氣息,同時還增長自己的神識。對於功法正逆運轉的控制,葉辰已經十分嫺熟了。別人數百年才結丹,自己修煉的時間不過一年多而已,所以一時不能結丹,葉辰一點都不急躁。
黃昏時,漁村的那名老婦如約送來了晚餐,無蓋的食盒裡是一大碗的米飯加一條清蒸海魚。沒有什麼獨特的調味,卻有撲鼻的米香和魚香。葉辰聞着香味,就不覺得食慾大振。
老婦把食盒放在地上,道:“偏遠漁村,僅有粗茶淡飯,希望貴客能吃的習慣。這山洞夜裡潮溼,我去撿些乾柴來給您生火取暖。”
葉辰雖然勉強能聽出老婦的意思,還是深深的被老婦的淳樸善良感動了。葉辰忙道:“不用這麼麻煩。我雖然受了傷,但一點溼寒之氣還是不礙事的。漁村盛情款待,我葉辰定銘記不忘。”
葉辰說的話,老婦卻基本聽不懂。以爲葉辰答應了,老婦轉身就出了洞穴,到附近樹林裡撿枯枝去了。看到老婦略微佝僂的身軀,被着一大捆的乾柴,葉辰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人之初性本善。雖然老婦的年紀,可以讓葉辰叫一聲婆婆了,可其如赤子般的淳樸善良還是深深的打動了葉辰。
葉辰很明白,對於老婦來說,自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可能會給漁村帶來災難。老婦雖然不敢收留自己在家中,卻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老婦撿柴雖然只是一件小事,卻引起葉辰內心無限的感慨。葉辰原想夜裡到村子去偷聽一些信息,此時卻爲自己的想法感到慚愧。老婦待葉辰至誠至善,深深的感動了葉辰。
葉辰決定夜裡就離開這裡,不再給老婦添加麻煩,不再給這個小漁村添加麻煩。老婦放下乾柴,又取出火石。老婦用火石摩擦數次,纔在幾片枯葉上製造出一點點的火星。不過老婦生火的技巧非常的熟練,拿着枯葉輕吹了幾口氣,火苗就生了出來,接着就引燃了較細的枯枝。
葉辰可以輕輕的一擡手指,就製造出一團熊熊之火。但怕驚嚇到老婦,葉辰只是大口的吃着米飯魚肉,細心的看着老婦的每一個動作。葉辰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吃過飯了。自從進入青元門後,似乎也沒再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老婦的一舉一動,都帶給葉辰太多的感觸。
老婦架好火堆,對葉辰道:“這邊這些乾柴,要一次一次的添加,直到入睡前纔要全部放進去。這些柴燒完了,這一夜就不會太過溼寒了。”老婦叮囑完,起身就走了。
此時空外天色已經不是十分明亮,洞裡更是昏暗。藉着火光,葉辰卻看到老婦的眼角似乎有淚痕。葉辰問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妨跟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老婦回過身,艱難的笑了笑道:“沒有什麼,貴客您只管安心住在這裡。村裡人都以爲你走了,沒人知道你藏在這裡。您的仇家尋來,肯定找不到您的。”老人雖然淳樸善良,卻並不傻。她扶不動葉辰,知道葉辰必是習武之人。習武之人既然受傷,一般是因爲惹上了仇家。但就算習武者武功再高,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幫助。
葉辰心中一暖,心想如果自己真有什麼仇家,這樣大搖大擺的送飯沒人知道纔怪。葉辰忍不住探查了一
下老婦的生物電波,擔憂、絕望、恐懼等等負面情緒,都是如此的強烈!葉辰只覺得腦中如閃過一道晴天霹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老婦如此的絕望傷心?
就算是這樣,老婦還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這是一份怎樣的情懷?這件事情,葉辰不能不管!
葉辰狼吞虎嚥的吃完了清淡的米飯和清蒸魚,就起身出了洞穴。暮色中,葉辰就像一道幽影,尋常人根本難以察覺。葉辰向大海望去,只見簡陋的船塢上停泊着幾艘漁船,看來漁村打漁一般不會駛入深海。
幾千米的距離,對葉辰來說,並不遠。如果願意,葉辰張足耳力,可以聽清村裡人的對話。但葉辰不願意這麼做,葉辰想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麼事發生在這位淳樸善良的老婆婆身上。
葉辰稍微回想,就記起來,在老婆婆從漁網下站起來時,那眼神是絕望而呆滯的。初時葉辰並未注意,此時看來確實有什麼大事發生在這位婆婆身上。葉辰的速度極快,老婆婆離村子尚未幾百米的距離。
葉辰隱隱的聽到了抽泣聲,心情也變得十分不平。葉辰有想過,會不會是這位老婆婆演技超人故意對自己示好以求自己幫助。但葉辰隨即否定了這個猜測,老婆婆一舉一動中的真誠,絕對不是能演的出來的。而隨着葉辰神識的強大,對人心的感悟,對事情的判斷,也是越來越精準。
等老婦靠近村子的時候,她已經摸幹了眼淚,神色灰暗卻非常平靜的走進了村子。老婦回到家,一個聲音蒼老的男人就道:“明天就是海祭了,你還有心情管別人的閒事!咱倆年紀都大了,海文卻被海神選中,真不知道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啊!”老頭只是牢騷了兩聲,老婦並沒有迴應,而是收拾桌上的碗筷。
屋子裡,魚油爲燃料的燈具,散發着昏黃的光輝。破落的庭院裡,只有老婦和老頭兩人,根本就沒有年輕人。葉辰微微皺起眉頭,老頭說的話,葉辰並沒有聽懂。葉辰張足了耳力,整個村子幾十戶人家的對話,就都落盡葉辰的耳中。
很快,葉辰就基本完全明白了這個漁村人說話的方言,也就明白了老頭的意思。此時幾乎家家都在討論的,都是海祭的事情。海文是老婦和老頭的孫子,老兩口孤苦伶仃,與孫子相依爲命。這一家人十分命苦,兒媳生下孫子後就去世了,兒子卻在出海時遇到了風暴也魂歸大海。如今孫子海文被海神選中,海祭說白了就是丟進海里餵魚。葉辰自然知道,以活人爲祭,這絕對是歪門邪道作爲。只是從村民的隻言片語中,似乎海神並不存在,只是一個莫須有的圖騰而已。
這件事,在葉辰看來,實在是小事一樁。只要明天海祭的時候,自己埋伏在海中,伺機救出海文,也算還了老婦的人情。至於海神,葉辰肯定不會相信。從村民隻言片語的交談中,葉辰還獲得了另外一些有用的信息。
葉辰離開了村子,直奔村外靠近海邊的海神廟。在舉行海祭之前,被海神選中的童子,必須在海神廟裡過七個日夜,以純淨靈魂。這七天中,童子決不能與家人見面,更不能與其他人見面。
從村民的口中,葉辰知道海文只有十六歲,這七天獨自住在廟裡,肯定害怕極了!如果提前救走了海文,老婦一家就很難在漁村生活下去,但海祭完成後偷偷救走就容易多了。
海神廟就建在海岸的礁石上,並不是十分宏偉高大。但比起漁村村民的房屋,還是顯得富麗堂皇,在月光下散發着一股神秘的氣息。
還沒有靠近海神廟,葉辰就聽到了一個女人尖銳的笑聲,讓葉辰也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聲音上聽起來,這個女人似乎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但從村民的話語中葉辰知道,這是海神廟唯一的祭祀,是海神的代言人。如果村民沒有算錯的話,這個祭祀已經有近百歲的年齡了。
這座海神廟,卻不只是這個小漁村的海神廟,而是附近數十個村落的海神廟。要養活一個高高在上的祭祀,並不是什麼難事。
葉辰故意的放重了腳步,一步一響的走上了巨大的礁石。海神廟緊緊關閉的大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姿態風騷的就走了出來。只是葉辰視力實在太好,在微弱的月光下,還是看清了她密佈的皺紋。
這個祭祀是個散修嗎?一般的修士,葉辰自然不會看在眼裡。看到葉辰的衣着,祭祀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凝重,道:“不知道閣下是何方高人,竟然膽敢夜闖海神廟!難道你就不怕觸怒了海神,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嗎?”
葉辰哈哈一笑,道:“我聽說海神要選的童子,必須潔淨純潔。但剛纔我卻聽到一個老巫婆想要奸欺童子。我覺得有趣,自然想過來看看情況。”
祭祀神色劇變,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識相的趕緊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辰本不想暴露自己,悄悄的救下海文。但聽到這個近百歲的老女人不停地調戲小正太,想老牛吃嫩草,葉辰就不淡定了。當初被上官倩下了藥,竟然因此多了一個孩子,讓葉辰心裡一直憋了一股火。此時看到老太婆欺負小正太,葉辰自然就忍不住出來破壞了。
幸好這老太婆困了海文七天,卻不知什麼原因尚未得手,否則即使救出海文,恐怕海文也難以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了。
葉辰的笑聲,在海邊曠野,仍然震耳欲聾。葉辰笑道:“別說是你了,就算真有海神,我也不懼!有什麼把戲,就使出來吧!”
“看你模樣也算俊俏,雖不配做童子祭奠海神。但好好伺候老孃,倒也足夠了!”說話間,祭祀的臉面就變得扭曲起來。
葉辰心中冷冷一笑,果然是一個散修,不過只是一些歪門邪道的小把戲,竟然也敢在自己面前班門弄斧。祭祀的指甲,足有五公分上,指間纏繞着藍色的迷霧,在月下劃過一道長影,就抓向葉辰。
葉辰原地不動,一道罡氣成形,護在身前。祭祀連抓了三次,都未能突破,卻突然覺得全身一麻,就倒了下去。如果不是看到祭祀太醜,怕被近身嚇着,葉辰肯定連護體罡氣都不需要釋放。
葉辰冷冷道:“你就這點本事嗎?體內只有這點駁雜真元,也敢裝神弄鬼!”
祭祀終於明白遇上了強敵,忙跪地求饒道:“上仙饒命啊!上仙饒命!小人只不過是在這裡騙騙山野村夫,無意與上仙爲敵。海神廟裡,小人蒐羅許久也只是有一些金銀珠寶,如果上仙需要,小人願意盡數奉上。”
“哼,尋常事物,我會放在眼裡嗎?我問你一些問題,如果你答的好,或許能饒你一條狗命!”
“上仙儘管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先給我說說海神吧!別以爲,就你這點伎倆,就能裝出一個海神。你這點本事,裝作是海神祭祀已經頂天了。”周圍千米內,一切都在葉辰的掌控中,所以葉辰並不急於入廟求出海文。而廟外的打鬥,祭祀的聲音,海文應該也都聽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