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報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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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蓀伶是一個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高度理性的人。尤其在高影面前,表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實在是有幾分糟糕的。但是,她的一切理性,在遇到和她亡故的家人有關的事物時,都會徹底粉碎。

父母和兄弟姐妹死後,但凡和他們有關係的事物,都會被朱蓀伶愛屋及烏。父母和姐妹喜歡的電影,音樂,書籍……她都會去予以接觸。她幾乎收集齊全所有家人們生前的喜愛之物,唯獨這本《南明史全書》,因爲市面上絕版,幾乎找不到,除非去大陸購買(朱蓀伶和高影所在的時代是在2008年北京奧運前夕,網上購物還並不風靡)。

“你是韓鳳姝教授的兒子?”朱蓀伶本想通過絕對命令詢問高影這是不是真的,但隨即想着,如果她打算要重用高影,還是不要過多濫用絕對命令能力,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無論高影說的是不是真話,她都將其當做真話聽了。

“嗯……”高影這才意識到,他這麼說,確實讓人覺得像是在撒謊,“算了……這個,不重要。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也有我母親存在。”

朱蓀伶沉默了。

她抓着手上的書本,腦海飛快地轉動着。

在這個世界,也可能會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存在,甚至可能還有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不過,就算如此,對她也沒有任何意義。她在這個平行世界,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一度得到,然後再失去,是更可怕的絕望。

“走吧。”朱蓀伶背過臉去,她不能讓高影通過她現在的表情讀取出更多的信息來,保持足夠的神秘性,才方便她控制團隊的每一個考生。她對高影有着很高的期許,伊莎貝拉親口說過他將來會是魔鬼使者中極爲可怕的存在,而他本人敘述的過去考試的經歷也讓朱蓀伶對他愈發欣賞。對朱蓀伶而言,米蕊伊,凌麗霞等人要長久陪伴自己走到考試最後是不現實的,維爾文和伊莎貝拉是僅僅能通過絕對命令控制,但對自己毫無忠誠心可言的傀儡。如此一來,她大有將高影收爲自己心腹的念頭。

朱蓀伶素來都很認同《天下無賊》裡面葛優的那句臺詞:“21世紀什麼最值錢?人才!”對她而言,高影這樣珍貴的人才簡直是千金不易。正因爲如此,她願意對高影做出很大讓步,除了確認一些高影自身的重要情況外,她幾乎不在高影面前動用絕對命令能力,而且從未因爲對高影有救命之恩來要求他報答,更是給予了高影這個可以和她一起進入考試場景的巨大優惠。

根據高影所敘述的他的經歷,朱蓀伶對高影的性格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他經歷了幾次考試後,雖然也開始漸漸變得心狠,但依舊保持着較高的人性底線。而這也是朱蓀伶對他極爲欣賞的一個地方,才能和人品俱佳,就值得朱蓀伶對他下大功夫拉攏。爲此,她甚至一直在高影面前說的是“成爲彼此的助力”,目的就是爲了讓高影不會產生自己地位不如自己的感覺。

“剛纔……”高影回頭看了一眼書店,道:”那個書店老闆,看到你就叫出了你的名字,好像也認識我。“

“應該是因爲這條街道附近的人都互相認識……”朱蓀伶也自然早注意到了這一點:“這麼一個小鎮,如果有什麼恐怖事件發生,傳播的速度應該會很快。”

很快,她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餐廳。

她推門進去後,正在收銀臺的一箇中年婦女看到了她,笑容可掬地說:“蓀伶?還有高影,你們來了。”

朱蓀伶走了上去,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最是適合進行情報收集。而且女性素來性格八卦,傳播信息的效率自然驚人。

“我問你……”朱蓀伶動用了絕對命令能力:“告訴我,這個小鎮發生過什麼異常事件嗎?”

她沒有說“最近”,也沒有說“靈異”,就是爲了最大範圍地確定小鎮發生的靈異事件。絕對命令的一大缺點,就是接受命令者只會機械化理解語言,因此她必須將言語說得嚴謹一些。正因爲這種機械性,她素來不打算僅靠絕對命令來進行管理。

那中年婦女眼神頓時呆滯起來,然後開始回答。然而她回答的都是些誰家老公出軌,誰家的狗狗生病了……

朱蓀伶當然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但即使如此,她絲毫沒有不耐煩,認真地聽完了中年婦女所有的敘述,看得高影都有些驚訝。換了一般人,肯定會直接將那些毫無營養的八卦給無視掉,可是朱蓀伶卻是事無鉅細地仔細聽取,甚至還會時不時詢問一些細節。

好在目前不是用飯時間,餐廳沒有客人。中年婦女滔滔不絕說了將近三十分鐘,最後只得到了一堆怎麼看都沒有價值的情報。

“多謝了。”

走出餐廳後,高影納悶地說:”你覺得……她說的這些東西……“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沒關係……”朱蓀伶看向高影,說道:“這是一場一旦失敗就會死亡的考試,自然要做好萬全準備,哪怕是看起來毫無價值的準備,我也不會不去做。我正是有這樣的覺悟,才成爲了考生的。”

高影不得不佩服起朱蓀伶的心態,她似乎比自己更適合這個魔鬼考試。

“那我們接下來去問誰呢?如果每個都問那麼仔細,效率上……”

“沒必要每個都問那麼仔細,如果其他人提及的是同樣的事件,只要就細節進行一些確認即可。而且通過不同的人的視角,可以更進一步瞭解一些事情。”

高影開始思索剛纔朱蓀伶所問到的那些情報。

表面上看起來,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但或許正如朱蓀伶所說,有備無患,多做些準備,總是無錯的。作爲男性,高影更注重整體,而朱蓀伶作爲女性,則往往更在意細節。他忽然感覺到,或許和朱蓀伶在一起,他們真的能成爲很合適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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