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吃過簡單的晚餐,肖弘便盤膝坐在牀頭,閉目調息,通過體內的馭力,對身體進行各個方面的滋養,儘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的身體,達到最佳的狀態。
珍珍不發一言,就那樣蹲在肖弘的旁邊,微微開啓的小嘴巴,望着面前的十枚金幣,在微弱的燈光之下,金光閃閃的,時不時伸出手,拿起一枚,將上面的污漬擦淨,讓其變得金光閃閃的。
對於珍珍而言,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金幣放在一起,並且可以摸得到。
一雙小臉已經開始變得紅撲撲的,有欣喜,也有興奮。
“你若喜歡,拿走兩個當作零花錢,無妨。”肖弘沒有張開眼睛,盤膝在牀頭,對珍珍說道。
聽到這話,珍珍連忙將金幣都放在了桌面之上,微微搖了搖頭:“我知道這錢對您有大用途,我不要。”
“這錢?大用途?呵呵。”肖弘冷冷的笑了笑:“對了,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啊?離開……”珍珍聽到這話,臉上淡淡的興奮,直接就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也不知道,這種失落是從何而來。
肖弘自然可以感受到珍珍那種淡淡的失落,微微張開雙眼,再一次打量了一下珍珍,猶豫的片刻,又權衡了一下利弊,纔開口說道:“我暫時少一個助手,你若願意,可以跟着我一起走。”
“真的?”珍珍語調忽然高了一點,如水晶一般清澈的目光,再度煥發出了生機,在暗淡的燈光之下,顯得無比的明亮。
“嗯。”肖弘點了點頭。
“那好,我這就去跟老闆娘說,我明天不幹了。”珍珍說着話,還沒等肖弘再開口說些什麼,直接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再看老闆娘扭動着略顯肥大的身子,帶着珍珍走了進來,之前的不屑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迎笑,與淡淡的不捨。
千萬不要誤會,老闆娘可沒有對肖弘那冷冰冰的傢伙,有什麼情懷在裡面,而是對珍珍,這小丫頭雖然只用了幾天,但是卻無比的勤快,幹事也非常的麻利,難得找到這種打雜的小丫頭。
不過,肖弘要人,老闆娘敢不給嗎?
“喲,徐爺,明天就要走啊,幹嘛這麼急啊。”老闆娘站在門口,笑盈盈道。
“有事。”肖弘的回答非常簡單。
“那要去哪?”老闆娘顯得非常八卦。
“暫還未定,總之就是想找一個安靜的,能夠長久落腳的地方。”肖弘神色不動,接着迴應道。
“長久落腳?咦,我到是有一個好去處。”老闆娘的眼睛忽然閃過一抹光亮,彷彿想到了什麼。
“什麼地方?”肖弘緩緩站起身,直截了當的問道,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客套,言語之間,情不自禁就會流露出王者特有的威嚴。
“前些日子,村東王二噶他家,據說在外地發了一筆小財,全家都搬到小籠城了,房子要賣,您要是覺得合適,我幫你聯繫聯繫,就是有點偏,位於半山腰上,不過,價錢應該會很便宜的。”老闆娘這個時候也顯得無比的熱情,因爲她也能夠感受得到,肖弘身手不凡,這樣的人物,能討好,就不得罪,這也是老闆娘一貫的策略。
可以說是勢力,也可以說是識時務。
“那就有勞了。”肖弘的回答依舊非常簡單。
“哪的話啊,您是珍珍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客氣什麼,說不定以後還是鄰居呢。”老闆娘擺出一副爽快的模樣道。
轉眼一天過去,太陽再一次懶散的從東方的天空露出火紅的身軀,陽光鋪灑在大地之上,將夜晚的氣霧驅散,萬物再一次露出的生機勃勃的景象。
清晨的石東村,家家戶戶也是炊煙裊裊,一縷縷白色的煙霧,緩緩向天空飄散,勤勞的村民也已經紛紛扛起鋤頭,在田間地壟辛勤耕耘着。
遠離上邦真義國的核心地帶,這裡一片安詳。
走出柴房,肖弘便帶着珍珍,跟着老闆娘,直接走出了小飯館,老闆娘這個時候,依舊是一臉的熱情與恭維。
“那王二噶家,距離這裡並不遠,您看從這裡就能夠看得到。”
來到小飯館的門口,老闆娘指了指遠處,開口說道。
只見半山腰上,孤零零的立着一座石屋,石屋四周是用細竹編成的柵欄,圍城了一個不大的院落,不過裡面已經略顯破敗,給人一種廢棄的感覺。
“地方呢,是稍微有些偏,但是也沒有幾步道。”老闆娘見肖弘將目光投向那石屋,忙着解釋道。
“還不錯。”肖弘便示意老闆娘繼續領路。
大概經過了十幾分鐘的行走,肖弘等人便來到了石屋處,站在山坡,視野極好,完完全全可以俯瞰到整個石東村。
石屋之中,左右各一個房間,中間是一個不大的客廳,客廳的後面是廚房,構造非常的簡單,也是典型的農家房屋的構造。
此時裡面因爲搬家已經被折騰得不成樣子,不過,簡單收拾一下就應該差不多了,最起碼被橋洞強多了。
“房子呢,大體就是這個樣子,不知道徐先生可否滿意?”老闆娘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不錯,讓房子的主人來談吧。”肖弘再一次打量一下,覺得還不錯,非常痛快道。
由於這裡只是一個偏遠的村莊,也沒有那麼繁複,找來房子主人,簽字畫押之後,最終整套房子連同四周的院落以及房屋後面的一小片林子,便以四個金幣成交了。
至於這套房子的交易人,肖弘並沒有寫自己,而是珍珍。
因爲肖弘不想在這裡,留下任何的痕跡。
事實上,這套房子,真正名義上的所有人就是珍珍,對此肖弘也沒有在意,若有朝一日自己離開,這裡就是珍珍的棲身之所,也不枉相識一場。
隨後肖弘有給了珍珍兩個金幣,讓她去購置一些日用品,而自己則開始將房間之中細微的損壞修復。
例如火炕的凹陷,再例如一個瘸腿的書桌等等。
時間來到下午,剛剛買來的石屋,已經被肖弘修補的差不多了,看上去談不上多麼美觀,但好歹也算是一個棲身之所了。
同時,再看珍珍已經拎着大包小裹,順着平坦的山間小路,正在朝着石屋走來,身後跟着的正是老闆娘派過來的狗蛋,簡直就是苦力的角色,肩膀上扛着幾個木凳,背後揹着幾口鐵鍋,另外一隻手,拎着一些生活用品,胸前掛着幾套被褥。
掛着汗珠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與不耐煩。
顯然就是老闆娘爲了給肖弘一個好印象,直接犧牲掉了他,不過,他現在也不好說什麼,有氣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只不過,當狗蛋進入到房間之中,看到肖弘那張冰冷的臉,不悅之色立馬退得一乾二淨,就連狗蛋都有些詫異,因爲他從肖弘的身上,感受到的不只是冰冷,還有那一股高高在上威壓之感。
按照道理來講,肖弘只是一個有兩把刷子的流浪藥師而已,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讓自身情不自禁就有一種敬畏之感。
“白髮先生,買了這麼多東西,一個金幣都沒用完呢。”珍珍站在肖弘的身旁,脆生生的說道,然後展開小手,只看到還有一個金幣和四個銀幣。
肖弘沒有說什麼,從珍珍的手中取出了一個銀幣,然後直接扔給了狗蛋。
“辛苦了。”肖弘只扔下這麼一句話,便略有些一瘸一拐,開始整理珍珍買回來的東西。
反觀狗蛋,望着手中一枚閃亮的銀幣,原本一臉的不悅直接一掃而空,雙目已經開始放光,整整一個銀幣,這可是狗蛋好幾天的薪水啊。
“只是幫一點小忙,不辛苦,不辛苦,徐爺您以後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來找我狗蛋,義不容辭。”狗蛋握着手中的銀幣,一臉媚笑道,表情直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肖弘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示意狗蛋可以離開了。
“那好,那我走了徐爺,我就在山下的小飯館,有事您儘管招呼,只要能用得着我狗蛋的地方,不論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義不容辭。”狗蛋一臉媚笑,對肖弘說着,便退出了石屋。
對於狗蛋這一番話,肖弘沒有理會,神色不動,蹲在水泥抹成的地面上,整理着手頭上的東西。
“白髮先生,您看,這是我在集市上,給您買的新衣服。”見狗蛋離開,珍珍嬌小的身子,也蹲在了肖弘的身旁,在粗麻袋子中翻了翻將一件深藍色短褂衫取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灰色的褲子。
肖弘瞟了一眼珍珍手中的衣裳,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你買了什麼?”
“我就買了兩件東西的。”珍珍說着,便從粗麻袋子中,取出了一件無比普通的粗麻小衫,除此之外便是一袋花種。
“那兩個金幣是給你的,喜歡什麼可以儘管買的,不用那麼節省。”肖弘收回目光,神色依舊沒有太大反應,輕聲說道,然後便將幾個筆記本和兩支鉛筆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