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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體悟的加深,孫悟空在運轉功法時,渾身會散發出一種可怕的氣息,如寂滅之氣,凋零萬物。
在他周圍,一切都衰敗,泥土裂開,牆壁裂開,桌椅裂開,彷彿經歷萬載歲月的侵蝕,變得腐朽不堪,一觸即潰。
這種奧義,比崩解奧義更詭異莫測,更霸道無雙,更恐怖絕倫。
我花開後百花殺!
就是這種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的氣勢,宛如能葬掉一切的一切,湮滅所有的所有。
奧義道韻的參悟,非一朝一夕之功,除非積累足夠深厚,靈光乍現之際,就能捕捉到,並由此領悟出。
孫悟空發覺,自己對這兩種奧義的參透,達到了瓶頸,卡在門檻前,只差臨門一腳,讓他很不舒服。
心底漸漸升起焦躁,他有種緊迫感,如果下次遇到紫帝,可不會再是同階一戰,他不變強,就會成爲一塊踏腳石。
越急躁,越難靜心,心不靜,神不寧,愈發不能參悟奧義道韻。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反反覆覆,無休無止。
眸子猛地睜開,眼神不再是專注,而是一片混亂,孫悟空知道,這種心境下,強行參悟,只會適得其反,也不再強求。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出去走走,或許靈感迸發,突然就悟通了也說不定。
雖未領悟出第二種奧義,但修爲徹底穩固下來,戰力有所增強。
“多謝城主大人解救之恩!”孫悟空對着城主閉關之所,躬身鞠腰,遙遙一拜,恭敬而真誠。
城主並未迴應,孫悟空徑直出了城主府,來到街道上。
昔日繁華的街巷,叫賣的商販,來往的行人,都不見了,有的只是一片破敗,滿目瘡痍,廢墟林立。
路面破損了,房屋倒塌了,街道上都是雜物,還有一些來不及清理的殘屍,散發出陣陣腐臭味,引來大批蒼蠅嗡嗡叫。
偶爾有士兵跑過,臉上帶着麻木,麻木中又掩藏有一絲絕望,眼神空洞,宛若死魚的眼睛,佈滿死灰。
孫悟空心頭一沉,見微知著,想必大戰的局勢,對第九城一方很不利。
他沒有再耽擱,一路飛奔,來到城牆上,遙望下方,心中大震。
這是一片亂墳崗,一片葬屍地!
地面是暗紅色的,被無數鮮血浸染後,又風乾了,瀰漫出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腐爛的殘肢,皚皚的骸骨,散落的兵器,倒塌的旗幟,破損的地面,有一處處低窪,低窪中,積蓄滿了未乾涸的血液。
一片修羅景象,饒是孫悟空意志堅毅,承受能力強大,也有陣陣眩暈,很不適應,想幹嘔。
“悟空,你來了。”鐵血漢子三將軍,臉上也有些僵硬,看慣了生與死,看慣了殺戮,變得麻木,無動於衷。
那雙犀利而又充滿戰意的眸子,黯淡了,光彩盡失,寫滿了滄桑與疲憊。
孫悟空修煉才半個月,就是這半個月,發生的太多,像是過了三生三世,什麼激情,什麼戰意,早已不復存在,只剩疲懶而倦意。
城牆上,只有四位將軍,五將軍不見了,四將軍也斷了一條胳膊,另一隻空蕩蕩的袖子,在風中搖曳,嗚嗚作響。
“死了,老五戰死了,被鐵角六雄的老四,活生生撕成兩半!”三將軍讀懂了孫悟空眼中的意思,開口解釋道。
兄弟戰死,心中痛得多深,無人可知,黯淡而麻木的眼眸,都出現波動,白花花的眼珠,溼潤了眼睛,模糊了視線。
“可惡!”孫悟空猛力一錘城牆,恨聲道,眸光變得冷冽而無情,寫滿熾烈的殺機。
“你的實力……”三將軍滿臉訝然,感嘆孫悟空的實力,僅僅一拳,就震動整座城牆,可見修爲之深厚。
須知,這座城牆,堅不可摧,固若金湯,又有陣法守護,不然如何一次又一次擋住妖獸一方,令他們無功而返。
“嗯,有了一些進步。”孫悟空點點頭,淡然地說道。
“好好好。”三將軍一臉激動,孫悟空的天資,超出他的想象,這是好事,戰場最難磨礪人,天賦超絕的人,會很快崛起。
一旦孫悟空崛起,第九城就多了一份力量,多了一分勝算。
“三將軍,祭臺還未修好嗎?”孫悟空沉聲問道。
“修好了,但是這片天地間,有無上人物佈下偉力,暫時割斷傳送!”三將軍沉重地道,眸子浮現出一抹黯然之色。
這次動亂,妖獸一方準備極其充分,有無上妖王,不惜代價,短暫隔絕傳送,令祭臺失去作用,三十六城,被孤立起來。
“轟隆隆!”
孫悟空還欲說什麼,天邊就傳來沉悶的聲音,震得人氣血翻涌。
“砰!”“砰!”
地面在顫動,彷彿大地之心的脈動,由遠及近,愈來愈洪亮,耳膜發顫,腦袋被震得嗡鳴,站立不穩。
漫天的煙塵,鋪天蓋地,形成一片如天幕般的沙塵暴。
“是妖獸,妖獸又來攻城了!”
有人眼尖,辨認出了灰塵中的身影,驚叫出聲。
“該死的,妖獸攻城的頻率,越來越密集了!”
“又是這些畜生,越殺越多,根本斬殺不盡,我們該如何支撐下去?”
“完了,我們完了,第九城堅持不了多久!”
隆隆的腳步聲,如死亡序曲,敲響在所有人心間,震得他們絕望,失去了戰意鬥志,只想坐着等死。
“廢物,懦夫,一旦第九城破滅,你們只會成爲妖獸腹中的血食,腳下的肉泥!”三將軍厲聲怒喝,想激起他們的鬥志。
“不想死的,就跟我們戰到底!”二將軍咆哮,古板嚴肅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激動,想以此感染衆人。
“祭臺快要修復好,不過幾日,後方的援兵,就會源源不斷的涌來,只要堅持幾天,勝利就是我們的!”大將軍一如既往的威嚴。
這是謊言,但卻是善意的謊言,只有讓他們看到希望,纔會有拼搏下去的勇氣。
果然,大將軍的話,如一味定心丸,瞬間,頹廢的氣勢一掃而盡,所有人都大吼起來,嚷嚷着,要殺盡妖獸。
“只要幾天時間,哈哈,殺啊殺啊!”
“勝利是屬於我們人族的,這些畜生竟敢欺凌我們,打爆他們!”
無數的士兵,乃至一些散修,都跳下城牆,與連綿成片的妖獸,廝殺在一起。
這是一場視覺盛宴,血與肉的交織,骨屑四濺,殘肢亂飛,瞪大眼睛,面帶不甘的頭顱,在空中翻飛。
孫悟空也在廝殺,手持金箍棒,下手狠辣無情,一棒子下去,收割一大片生命,神威凜凜。
“嘭!”
一棍子砸下去,血肉橫飛,十幾個妖獸,被砸成肉醬,屍骨不存。
孫悟空宛如魔王,又似兇威赫赫的魔王,執掌死亡鐮刀,收割世間的生命。
妖獸,人類,猶如成熟的麥子,一茬又一茬地倒下,成爲大地上,無數屍體中的一員,而後又被踐踏成肉泥。
孫悟空的表現,異常突出,幾個呼吸,就斃掉幾百名妖獸,周圍的妖獸,無一闔之敵,紛紛成爲棍下亡魂。
他的殺戮,終於引起一位強大的妖獸的注意,這位妖獸,嘶吼着,張開利爪,撩撥開擋住它的修士妖獸,撕裂他們的軀體。
這位妖獸,長得很猙獰可怖,人立行走,脊背上,手爪上,長滿了又尖又長的尖刺,宛如一柄柄鋒銳的利劍,泛着冰冷的寒芒。
“小子,殺我同族,真是該死!”妖獸咆哮,甕聲甕氣,真的附近的妖獸修士,竅穴流血,氣絕身亡。
“妖獸,犯我人族疆土,死不足惜!”孫悟空冷酷地道,眼眸中,流露出森然殺機,冰冷得駭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不少。
“吼!”妖獸大吼一聲,揮舞着拳頭,尖錐般的鋼刺,在陽光下,愈發森寒,迫得人直打寒顫,如墜冰窖,全身發抖。
“你們快走!”孫悟空喝令附近的修士退開,不想他們被戰鬥的餘波絞碎,在此枉死。
然後,他舉着金箍棒,衝殺向妖獸,氣勢凜然。
“轟!”
拳頭與金箍棒碰撞,激發出一股浩蕩的餘波,氣浪滾滾,如海潮般翻涌,肆虐向四面八方。
周圍的妖獸,以及一些來不及撤離的修士,如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被餘波撕碎,四分五裂。
“嗷……”妖獸發出驚天哀嚎,它的手掌,它引以爲豪的鋼刺,寸寸斷裂,整條手臂,在無匹力道下,碾成碎屑。
妖獸大駭,銅鈴大的眼珠中,流露出驚駭與恐懼,它想也不想,就要遠遁離開,不願再戰下去。
這隻妖獸,已經晉升爲蠻獸,戰力相當於靈海修士,雖未劃出人形,但已有不弱的靈智,知道打不過,就逃遁遠去。
“想走?沒門兒!”孫悟空冷笑一聲,手持金箍棒,急衝過去,勢要斬殺這隻妖獸,減弱妖族的力量。
“去死吧!”孫悟空厲吼,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手擎住金箍棒,猛然砸下,宛如遠古戰神,手持巨斧,開天闢地。
“吼!”妖獸感受到死亡的迫近,停下腳步,舉起拳頭,欲要格擋住孫悟空的棒子。
孫悟空嘴角翹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金箍棒帶着磅礴大力,碾壓而下,彷彿一座沉重無比的魔山,可怕的壓力,壓塌了地面。
地面破碎,出現縱橫交錯的裂縫,並在急速擴大,最終形成一條條鴻溝。
首當其衝的蠻獸最悽慘,被金箍棒砸成一堆碎肉,墜落進最大的一條鴻溝中,只有少量肉泥與骨茬,留在地面上。
鴻溝如一隻兇殘嗜血的遠古荒獸,張開血盆大口,一舉吞噬了成千上萬的妖獸,附近的妖獸,眨眼間,被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