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孟曉峰重重地摔在地上,全身上下骨斷筋折,不過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重要的是他聖身被毀,引得他神魂和內府通通重創,沒有個十年八年是絕難恢復的,而現在更如殘廢一般,絲毫沒了力氣,跟螻蟻無異。
此時此刻,恐怕別說是聚氣境,就算是個築基期的娃娃,拿把像樣的兵刃,就能輕易把他劃了!
呼……
一道道清風吹拂,卓凡緩緩落了下來,看向下面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聖者大人,嘴角劃過邪異的笑容。
孟曉峰看向他的眼神,則是滿面驚恐,止不住顫抖着嘴脣道:“你……你不是人,是怪物,是靈獸,是龍族!我是聖者,人類再強,怎麼可能不用皇極天印,不用聖者之身就毀了我的聖身呢?”
“呵呵呵……你答對了,卻又有點偏頗!”
哂笑着搖了搖頭,卓凡不置可否:“我實際上是半獸,不過我那一般獸身可不是一般靈獸或龍族可比。我全身上下被聖獸焚天龍祖以他的龍鱗煉體,金剛不懷。這隻右臂也是聖獸沖天麒麟的一隻麒麟腳所化,在冥海時又得霸帝教導用力之法。你說對付你這麼個聖者初期的小子,我用得着那麼多花樣嗎?我的基礎實力就遠遠在你之上了,好不好?”
什麼?
眼瞳不由得狠狠抖了抖,孟曉峰不覺大驚失色:“你的背後居然有這麼多上古高手撐腰,你究竟是什麼人?”
“原聖域八皇,魔皇卓一凡;現洛家管家,卓凡!”
微微一笑,卓凡當即托出:“至於我這個魔皇,如何死而復生,又捲土重來,就沒必要跟你再多說了吧!”
咕嘟!
嚥了口唾沫,孟曉峰心下惴惴,喃喃自語:“魔皇卓一凡……聽說他得到過九幽魔帝的功法,難道因此躲避了上次殲滅之禍?”
“答對了,可惜爲時已晚!”
“你要幹什麼?”心頭一抖,孟曉峰嚇得瑟縮不斷。
邪笑連連,卓凡緊緊盯着他,打趣道:“我要幹什麼?你不知道嗎?剛剛我對你說的,都是我最心底的秘密,你知道了人家那麼多事情,不該有點表示嗎?”
“表……表示?”
“對啊,好好把自己的嘴封上,就是最大的表示了!”
咧嘴一笑,卓凡輕輕擡手,手上冒着汩汩黑氣,向他腦門抓去:“我向你袒露心扉,就表明你丫死定了。畢竟,死人的嘴纔是最嚴的,永別了,聖者大人。希望你下次投胎,還能投個好胎,投入聖山懷抱。別像我一樣,投錯了胎,得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不過我也不介意,因爲現在我這個投錯胎的,可正送你這投對胎的去再投胎呢,哈哈哈!”
“不要……不要……啊……”
一聲慘叫,響徹密林深處,伴隨着道道黑氣沖天,慘叫聲也漸漸消失不見。待到卓凡起身,看向下面時,卻只有一堆灰飛,灘落一地,還有幾片沒有化全的衣衫布帛,夾雜在那會飛中,迎風搖擺。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卓凡暗暗讚道:“不愧是聖者啊,功力就是深厚。好久沒用這天魔大化訣,這次回去得好好消化幾天了。否則練功過度,搞得跟趙誠那孽徒一樣,可就得不償失了,呵呵呵……”
嗖嗖嗖!
忽的,一道道破空聲起,卓凡耳朵微動,已是明瞭一切,一個轉身,頓時消失不見。
來的正好,給第六聖山報喪去吧,哼哼!
唰!
一個閃身,豔皇的身影頓時落在了這個地方,左右察探一番,面上有些疑惑:“奇怪,剛剛看到聖者大人的聖身,的確就是在這裡出現的啊,怎麼會忽然就不見了呢?”
“師父!”
這時,又是幾道破空聲響,丹霞宗的弟子們也是紛紛到齊,躬身道:“我們在附近察看,沒有發現可疑人等。”
微微點了點頭,豔皇來回徘徊少許:“難道是因爲打完了,所以各自散了嗎?這地方好像沒誰的屍體,也就是說,那擄走傾城的人,是連聖者都攔不下的人?那豈不是說……對方也是聖者?”
噗!
驚疑間,豔皇腳下踢到一物,低頭一看,卻正見那是一堆灰飛,只是在那灰飛之中,夾着的幾件零星布帛碎片,卻是那樣的熟悉。
“這是……”
細細察看了少許,豔皇才止不住眼瞳一縮,驚叫出聲:“這是聖者大人的衣衫布片?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聖者大人遇難了?”
嘶!
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豔皇登時嚇得滿面煞白。雙腿一軟,就驀地跌坐在地,完全呆住了。
“這下出大事了,第六聖山的少主,慘死在我們丹霞宗領域內,那山主不會遷怒我們吧。來人,馬上準備一下,將這些好生收集起來,我們一起去第六聖山彙報!”
半個月後,第六聖山,意見古色古香的書房內,一名掛着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子,手捧着一堆齏粉,還有那上面熟悉的衣衫布料,雙眸已然通紅一片。
緊接着,轟的一聲,男子全身氣勢大放,書房內所有一切,筆墨紙硯,書案櫃檯都被瞬間震成了粉末。一直在下方畏畏縮縮的豔皇,也是呼的一下被震飛出去,一口殷紅止不住噴吐而出,面色瞬間慘白了下去。
“究竟是誰幹的?爲何我兒只不過去個八皇地界,都會遭此毒手?”
中年男人仰天咆哮,雙拳抓緊,拳頭裡嘎巴直響,眼底深處皆是殺意,待到看到那剛剛爬起的豔皇時,又一個箭步瞬間來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長髮,對着她的耳朵便是怒吼連連,差點將她耳膜都震穿:“豔皇,你來給本座解釋一下,這究竟怎麼回事,我兒爲何會在你們丹霞宗內出事?”
“山主息怒,少主大人的事跟我們沒關係,不是我們做的啊!”
“廢話,老子當然知道不是你們,你們有那個本事嗎?”
碰!
又是一推,將豔皇扔飛到了牆上,又摔了下來,那男子繼續暴怒:“我只問你,我兒死在你們宗門附近,做這件事的人究竟是誰,你們得給我一個交代。否則的話,老夫分分鐘讓你丹霞宗從聖域消失!”
“山主息怒,我們一定徹查到底,給山主一個交代!”
趕忙跪伏在地,連連磕頭,豔皇嚇得屁滾尿流,都快哭出來了。
那中年人卻也是傷心地扶着額頭,哽咽起來:“峰兒,你死得好慘啊,竟連全屍沒有一個。峰兒啊,本想你與那楚傾城成全好事,對你日後參悟帝境有好處,誰知這次我們父子一別,就成永恆……對了,你那弟子呢?峰兒死了,她怎麼樣了?若是她傷心過度,本座可以讓她以未亡人的身份進入聖山!”
“呃,她……”不覺一滯,豔皇滿面苦澀。
眉頭一抖,那人面上漸漸變冷:“她怎麼了?是不是這幾天她跟峰兒感情不深,峰兒的死她沒有感覺?哼,真是豈有此理,聖山少主對她垂青,她還有什麼不滿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罷,既然沒有感情,好歹跟峰兒相處過一陣,老夫認她這個兒媳,將她接入聖山也可以。不過,你要讓她演出好戲,肝腸寸斷,這樣才能大動老夫,把她弄進來才合情合理,不會引起其他六山的老傢伙猜疑,知道了嗎?”
“山主,這……這不是重點!”臉皮一抖,豔皇變得更加苦逼。
奇怪地看了看她,那人一臉怪異:“這不是重點,什麼是重點?我都不要求她對我兒有真感情了,演個戲,愚弄一下旁人行了吧,這都達不到?你這個師父,這麼多年是怎麼當的,連個徒弟都管不了?”
“不不不,山主息怒。她是我徒弟,管教了這麼多年,我當然知她秉性,也容易教導,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個前提是……她的人得在啊……”
心頭忍不住一顫,那人驀地一轉首,看向豔皇,完全呆住了,一掃剛剛的悲痛,奇道:“你這什麼意思,什麼叫人得在啊,難道說……”
深深低下腦袋,豔皇不敢回話,只能硬着頭皮等着再挨批。
“難道說……他們不是感情寡淡,而是太濃厚,知道峰兒死訊,她殉情了?”那人腦洞大開,登時想到了這一點。
豔皇也是一愣,臉皮狠狠抽了抽。
殉情?傾城和你那兒子才認識多久,殉什麼情?你對你兒子的魅力也太高看了吧!
不過,見豔皇一直沒答話,他還以爲猜對了,氣得直跺腳,更是大罵連連:“你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的徒弟,你怎麼能不好好看着呢?她是我們養了一百年的寶貝,就算我兒子死了,她也不能有任何差錯啊。你……你這死婆娘,快賠我寶貝!”
說着,那人已是一把抓住豔皇脖頸,氣得雙目猙獰。
敢情楚傾城的命,比他兒子的命更珍貴啊!
“山主,你聽我說……傾城她……沒事!”
彷彿是在門裡擠出來的聲音,豔皇沙啞着嗓子道。
不由一愣,那人心中大喜,緊緊抓着的鐵爪也漸漸鬆開,長出口氣:“那你說她人不在,我還以爲……”
“她的確人不在,因爲她被人擄走了!”緊接着,豔皇趕忙道。
聽到此言,那人面皮一抖,剛剛緩和的面容,再次沉了下來,那隻鐵爪又一緊,捏住了豔皇的脖頸,而且這次比上次更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