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翻臉

卡塔、卡塔、卡塔……

一條幽暗深邃的潮溼通道中,設立着重重關卡,每一關都有一扇厚重的大門緊鎖着,旁邊站着的是兩位神照境的高手。

神情肅穆,兩眼微闔。

侍衛拿着一串鑰匙來到他們面前,總會先將一塊明晃晃的牌子展示給他們看後,纔會打開那厚重的鐵鎖。

而那塊牌子上寫着,如朕親臨四個大字!

大門一扇扇打開,侍衛也在步步向地底深處走去,直到打開第十八扇大門後,才終於到了最底部。

那是一個陰暗潮溼的小房間,裡面只有一張牀擺放着,一道嬌小的身影坐在牀沿邊,百無聊賴地啃着手中的物件,卻是看不清樣貌。

“怎麼,老傢伙又有什麼事要我去辦了嗎?”嘎嘣一聲,再吃一口,那身影發出了一聲稚嫩的童音,語氣中卻滿是不屑:“有事找小爺,沒事就把小爺關在這麼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三百年了,若非小爺一向言而有信,會受你們這鱉孫氣?還有這藥材,三百年如一日,從來這麼渣,什麼玩意兒?再怎麼說,小爺也是你們口中的護龍神衛啊!”

嗖!

那身影一怒,甩手將那物件扔向護衛。

但聽一聲破空聲起,那道物件已是從他的臉龐劃過,刮過的勁風刺得他臉頰生疼。待到砸到後面的牆上,卻是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在震顫,後面的牆壁更是深深地凹下去一個一米見方的大洞,卻是沒有碎裂。

眉頭忍不住抖了抖,那侍衛已然被嚇得滿腦袋冷汗。

這個地牢可是全部用七品靈兵的煉製材料,黑晶鎢鐵建造成的,無堅不摧。但即便如此,在這位爺面前,依舊感覺薄弱得很啊!

人家隨手一揮,就已然將這牆面打得變形了。

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那侍衛趕忙一躬身,拜道:“古三通大人請息怒,此次卑職是奉皇命請大人出手,拿下一個硬茬子!”

“小爺不去!”

隨意揮了揮手,古三通冷笑一聲道:“當初小爺跟人聖定的約定,只是守護皇室,可沒說什麼都替你們幹!拿人這種事,你們自己去幹吧!”

侍衛臉色一苦,不由再次下拜道:“大人說笑了,既然此次陛下親自請大人出手拿人,此人自然是非同尋常的高手,一般人哪能料理得了?而且,陛下承諾,只要這次大人肯出手,日後的伙食,會改善的!”

“改善?改善多少?”眉頭不覺一挑,古三通似乎來了興趣,問道。

沉吟一陣,那護衛伸出三根手指,試探道:“平日三品藥材,重大節日四品……您看如何?”

古三通眼珠骨碌碌轉轉,沉吟一會兒,卻是馬上搖搖頭道:“不,平日四品,重大節日五品,不,六品!”

“好,就這麼定了!”侍衛很爽快地點了點頭,心下長舒一口氣。

這個條件,還算陛下允許的範圍內,還是儘快拍板,請這位爺出山吧。

古三通則是臉上一喜,蹦蹦跳跳地向外跑去,以後的藥材終於能勉強吃得下肚了:“哎,對了,這次你們要拿的是誰,以前你們可沒一次讓我去拿人的?”

“呵呵呵……屆時聽陛下口諭,讓您拿誰,您拿誰便是。我們這些當侍衛的,只知奉命行事,可不知陛下他老人家的心思!”

古三通了然點頭,但也無所謂,反正只要有吃的,他拿誰還不就那麼一回事兒麼……

另一方面,宴客廳中,皇帝剛剛宣佈了賜婚決意,永寧跪伏在下方,低着腦袋,滿心歡喜。同樣跪着的,還有二皇子宇文勇。

不過他的腦袋可是滿頭大汗,緊張地要命。

先前他可是見過卓凡與雲霜親親我我的,此時要求父皇賜婚,這不是明擺着奪人所愛麼。旁人也就無所謂了,可這是天下第一大管家的卓凡啊!

他可還記得,卓凡一怒之下把他那王府夷爲平地的事情。

一念及此,二皇子便止不住地顫抖。可是偷眼瞥了瞥幽冥谷座位的方向,見到一道身影微微向他點頭示意,他便又平靜了下來。

但願如他所料,這次卓凡不會把矛頭衝向他這皇子吧……

洛雲裳見此,也是大急,她倒不是爲雲霜着急,只是狠狠地剜了跪伏的永寧一眼。卓凡這個被他盯了這麼多年的小鮮肉,臨了被這丫頭撬去,她實在是不甘啊!

這時,卓凡沉吟少許,卻終於開口了。

“陛下!”

緩緩起身,向着皇帝恭敬地抱了抱拳,但是他的面上卻一陣冰寒:“請您收回成命,在下與霜兒姑娘情投意合,早已結爲連理,實在不適合再賜婚他人!”

什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本來他們以爲這兩個人短短一月相處,就算互有好感,也是剛剛開始,怎麼就早已結成連理了?

一旁的洛雲裳則更是納悶了,他們二人的親暱表現是從今天早晨纔開始的,什麼時候生米煮成的熟飯,她怎麼不知道?

雲霜也是愣住了,雙頰通紅,一臉迷茫地看向他,他究竟要幹什麼啊?

“不可能!”

永寧激動地跳將起來,滿臉不信地盯着二人:“我和霜兒是好姐妹,你們昌平王府我也經常跑動。要是你們有什麼事,本公主不可能一點沒有察覺。”

看着她這副執拗的樣子,卓凡不覺冷笑一聲:“你當然有察覺,而且洛家所有人應該都有察覺。還記得你們爲我慶生那天嗎,牀上有一沒露面的女人!”

身子不覺猛地震了震,衆人齊齊不可置信地看向雲霜的方向,而那小姑娘,則早已羞紅着臉低下了頭,委屈地滿眼淚水。

如此糗事被爆出來,人家女孩子臉皮那麼薄,哪能受得了?

可是卓凡卻不管那麼多,一把抓起雲霜的皓腕,指着她嗤笑道:“沒錯,那個女人就是霜兒。這件事,洛家所有人應該都能作證。畢竟,當時老子正行好事,是被他們撞破的!”

“呃,倒的確如此!”洛雲海適時地點點頭,做證明。

雖然他不知道卓凡爲何如此做,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下爆這羞恥之事,但想來一定有他道理。魔策四鬼也是蹦蹦跳跳地大叫着,加以證明。

至此,卓凡和雲霜成爲一對兒的事實,算是真正板上釘釘了!

永寧和洛雲裳都惡狠狠地盯着雲霜,四道宛如利劍般的目光,幾欲將她完全穿透。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這好姐妹,這牆角,撬得可真是夠隱蔽的啊!

雲霜則是一臉委屈地低着腦袋,好似一個受萬夫所指的淫婦一樣,被衆人那異樣的眼神看得,全身一陣難受!

皇帝冷冷地注視着這一切,一雙龍目精光涌動,手指在桌案上敲出有節奏的韻律。良久,才深吸口氣,用不可置疑的威嚴嗓音道:“說完了麼,那明日照常完婚!”

眉頭一挑,卓凡嬉笑出聲:“陛下,我卓凡不想做的事,還沒有誰能逼得了的!”

碰!

一聲巨響,皇帝暴怒出聲:“放肆,朕乃一國之君,九五之尊。說出的話,就是聖旨,一言九鼎。卓凡,你好大的膽子,敢違抗朕的旨意?”

眼瞳忍不住一縮,在場所有人都不覺驚詫莫名,身子不禁得抖了起來,心下疑惑。

陛下今日是怎麼了,對方可是他欽賜的天下第一大管家,賜婚又只是一件小事,怎麼會如此動怒,大發雷霆?

這裡面,肯定有蹊蹺,不只抗旨那麼簡單!

一些朝中的老油條,已然看出了些許端倪。

諸葛長風和冷無常二人,則更是瞭然於胸,靜觀其變。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隱忍,皇帝終於要開始動手了啊!

“父皇,您請息怒。其實……其實永寧本來就跟霜兒是好姐妹,就算以後共侍一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二哥,他根本配不上霜兒,您就收回成命吧,千萬別遷怒他們!”

永寧怕皇帝真的大怒之下,對卓凡二人不利,不由心下大急,趕忙求情道。

可是,皇帝卻壓根不理,依舊滔滔怒罵:“永寧,你閉嘴。這個卓凡的惡行,朕不是忍他一天兩天了。重傷使團貴賓,損毀王府重地,目無王權,藐視王法,囂張跋扈。朕今日降下福澤,招他駙馬,他居然還敢抗旨不尊,簡直罪惡滔天,天地不容……”

皇帝一口氣怒斥出卓凡的多項罪行,簡直罄竹難書,十惡不赦,人神共憤,罪大惡極。卓凡估計死一百次,都難以贖其罪孽!

卓凡、冷無常和諸葛長風等明白其中究竟之人,內心平靜,一臉淡然。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帝要捧你時,能把你捧得跟聖人相同;要貶你時,也能把你貶得跟惡魔無異。總之,就在於皇帝的喜好罷了。

他要對付你時,自然要羅列罪名,不管你有沒有做過,都能找出來。

更何況,卓凡本來就自認惡人,找點罪案還不分分鐘的事?

可是犬戎人那些直腸子,卻全都看傻了!

乖乖,既然此人如此罪大惡極,你們怎麼把他留到現在的?該不會是纔剛剛發現他,如此惡魔的本性吧。

卓凡不置可否,冷冷一笑:“看來陛下已經看不上卓某了,那在下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我們走!”

說着,卓凡便帶着洛家衆人,向外走去!

碰!

又是一聲重響發出,皇帝拍案而起,氣得鬍子亂抖:“哼,卓凡,你太目中無人了,竟敢藐視於朕。想走,沒那麼容易吧!”

“哦?天宇之內,我還真不知道,誰有這個能力攔得下我?”不由嗤笑一聲,卓凡不屑地撇了撇嘴。

囂張!

衆人心下一凜,卻也只能暗暗點頭,卓凡的實力,他們可是比誰都清楚。

皇帝眼睛一眯,面上露出了赤裸裸的殺意:“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卓凡,你太狂妄了。來人,拿下!”

話音剛落,伴隨着一聲破空聲響,一道紅光陡然向卓凡衝去,同時還伴隨着一聲稚嫩的童音發出:“老頭子,六品藥材,記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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