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若雪膚,吹彈可破,眉似彎柳,月上雲梢,兩腮彷彿桃花盛開,嬌豔欲滴,明眸若秋水長河,動人心田。
慕容雪的身姿剛剛出現在衆人面前,就令在場所有人不由得齊齊一怔,瞬間呆住了,心下一陣感嘆,南州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尤其是那倒在地上,還在不斷抽搐的百里景玉,此時此刻,竟也不由得眼瞳猛地一凝,露出了驚爲天人的訝異之色,連身子的顫抖都似乎忘記了,嘴角微微一咧,驀地看癡了。
完全沒有看他一眼,慕容雪面上依舊冷漠,趕忙一探他手腕,一股溫婉的元力便登時竄了進去。可是這不探還好,一探之下,她那本就平靜的面色竟也兀然大變,瞬間就凝重了起來。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姐,他……他怎麼了?”眼看着那百里經緯身子越來越黑,越來越僵硬,墜兒不由一臉惴惴地道。
面色止不住地下沉,慕容雪也是眼泛迷惑,搖了搖腦袋:“不知道,他體內很奇怪,有一股黑色的東西正在不斷吞噬他的身體,連我探入的元力也瞬間吞噬了,不知是什麼玩意兒,但肯定極爲兇險可怕!”
聽到此言,衆人齊齊點頭,心下也是微微一凜,大體明白了一些。同時看向慕容雪,看她如何施救。
畢竟這位慕容大小姐除了傾國傾城外,醫仙之名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嘿,你幹什麼?”
可是,正在此時,墜兒一聲尖銳的大喝,卻是急急叫出。衆人一驚,順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卻是正見那已然身子不聽使喚的百里經緯,雙眸怔怔地盯着慕容雪把在他手腕上的玉手方向,一隻鹹豬手哆哆嗦嗦地努力向前遞進着,彷彿即便臨死前,也要摸一下這如玉嫩手一般,眼中還帶着濃濃的淫褻之色,止不住地嘿嘿道:“慕容……姑娘,您可真是……美若天……”
臉皮忍不住齊齊一抽,衆人眼見此幕,心下不由頓時一陣無語。
這個色胚,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都危在旦夕了,還惦記着漂亮姑娘呢!
慕容雪也是面若寒霜,一隻拳頭不禁狠狠地攥了攥,氣得咬牙切齒,若非見這丫的是個身纏怪疾的患者,她非一巴掌呼他臉上不可。
如此德性了還想着調戲良家婦女,可見他平日裡是何等無法無天了!
不過,用不着她教訓,百里經緯在快要碰到她玉手前,已是咔的一聲,瞬間僵住了,雖然眼中依舊帶着淫穢的色澤和慾望,但是整個身子已經再也難以動彈分毫,那身體內最後的一點生命氣息,也已然完全消失無蹤了,彷彿已經被那黑色的氣流完全吞沒!
他,現在真正成了一塊黑色的頑石,跟那魔靈石無異!
看着這一切,在場所有人不禁全都呆住了,心下一陣驚悚,他們誰都難以想象,爲何好好的一個人,會如此不明不白地,就在所有人面前,光天化日下就這麼離奇死了呢?
而且,還死得如此蹊蹺,這不覺讓在場所有人都有種如芒在背,背脊吹着嗖嗖冷風的感覺,駭了一身冷汗。
“慕容姑娘,這……究竟怎麼回事?”
緩緩站出來,向着慕容雪微微拜了拜,吳江濤一臉疑惑,詢問出聲。微微沉吟少許,慕容雪也是迷茫地搖了搖腦袋,眉頭輕蹙,萬分不解道:“這我也不甚明白,小女子行醫多年,所經病例也有不少,卻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事情。有點像中毒,但是如此迅猛的發作,還有那難以驅除的特性,卻是又不像。倒有些類似魔道中的咒術、蠱物,但又有些不像,總之我也不甚瞭解……”
咻咻咻!
然而,她話音未落,又是數百道破空聲瞬間響起,下一刻,從城中腹地處,一連竄地劃過難以計數的流光,待落到衆人身前,現出形來,爲首之人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大吃一驚,驚駭莫名:“丞相大人,您怎麼會突然駕臨聚金城的?”
“百里景玉那混蛋呢,本相借官道傳送千里來到這城池之中,卻聽人說他出城迎客了。哼,現在人在哪裡,本相可要找他好好算一筆賬!”
眼睛微微一眯,百里經緯面色鐵青,竟是絲毫沒有看在場中人一眼,冷喝出聲。
彼此互相看了看,所有人眼中都是一陣踟躇,而後不約而同地向那一團黑炭似的人形物體上看去。
順着他們的眼神看向那裡,百里經緯當即知道了怎麼回事,不禁連連冷笑出聲:“這個廢物,真是遭報應了啊,居然也是這麼死的。哼,算你死的快,不然本相可不會讓你就這麼輕易了事的!”
“呃,丞相大人,聽您剛剛所言,似乎知道這其中究竟?”
這時,百里經緯還沒有點他們海川商行的名諱,吳江濤不明就裡,已是好死不死地撞向了正憤怒的丞相大人的槍口,躬身拜道:“剛剛我們親眼見到城主大人死得不明不白,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眉頭不覺一挑,百里經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是驀地嗤笑出聲:“吳老頭啊,你還真敢在本相面前出現啊,他怎麼死的,難道你們海川商會不清楚嗎?”
“呃,丞相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啊?”
不由一驚,吳江濤登時大駭,身子忍不住地抖了起來。因爲他明白,百里經緯是治世之才,極善籠絡人心,平時退他們都是十分客氣的。
可今天,卻是一出口便滿是火藥味,爭鋒相對,處處找茬,說明這位大人的矛頭已經對向了他們。只是讓他們萬分不解的是,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會惹得百里經緯如此惱怒,竟是瞬間放下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氣度,向他們露出了虎狼一般的獠牙呢?
緊緊地盯着他那極爲迷惑的眼神,百里經緯也知道他也不知詳情,不禁哂然一笑,戲謔道:“吳老頭,你不知道你們海川商行幹了什麼好事是吧,那本相就來問你,那魔靈石是怎麼回事,究竟從哪兒來的,給我如實交代!”
“什麼,魔靈石?”
身子忍不住一抖,吳江濤和吳然澤父子二人,皆是齊齊一驚,然後瞬間怔住,面上一陣驚詫,躊躇不斷:“丞相大人,您……您是說這跟魔靈石……”
哼!
狠狠一甩袖子,百里經緯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真不知你們從哪裡弄來的這石頭,還夥同百里景玉這個廢物一起弄到了帝都去,分發給了那些肱股之臣,帝國棟樑。結果可好,三天之內,三分之一的王公貴族們用了你們這破石頭,一個個都變成了這副黑色骸骨,死都不知怎麼死的。帝國重臣,三天之內,死了一大片,舉國震動,這個責任究竟誰來負?你們說……這東西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
身子止不住一震,海川商會的衆人齊齊大驚失色,然後一臉怔忡地看向那掉在地上的魔靈石一眼,卻是那麼的刺目,心都驚得要跳出來了。
就這麼一塊小小的石頭,竟然讓帝國近半的高層隕滅,這可是大禍事啊。說不得,他們吳家在中州的腳跟,就這麼完了!
海川商行數千年的基業,也要毀於一旦了……
一念及此,吳江濤面色便不由得鐵青下來,身子狠狠震了震,一個趔趄,一口殷紅的鮮血驀地自嘴角滲了出來,面上滿是絕望之色!
“丞相大人,您消消氣,雖說這魔靈石是我們商行代銷,但卻不是我們的貨物啊,是一個客人交託給我們的,我們也不知怎麼會……”
心下不由一急,吳然澤趕忙躬身求情,面上皆是焦躁不安。
斜睨了他一眼,百里經緯不由嗤笑出聲:“一個客人,誰啊?姓甚名誰,來自何處,去往哪裡,屬於哪方勢力?”
“這……這……”臉皮忍不住微微抖了抖,吳然澤一臉的難色:“丞相大人,你知道我們有規矩,不過問客人身份底細。人家不願說,我們也沒辦法。我們只知道,他要前往西州,剛用我們的商道傳走,還一直帶着個昏迷的孩子……”
“什麼,孩子?”
眉頭忍不住一抖,還在滿臉怒色的百里經緯登時一驚,不可置信道:“什麼樣的孩子,究竟多大,他們兩個又長什麼樣子?”
微微沉吟少許,吳然澤趕忙躬身一拜,將功補過:“啓稟丞相大人,那孩子大概七八歲,粉嘟嘟的,很可愛。只是彷彿受了什麼重傷,一直在昏迷。至於那位先生……身形比較削瘦,但卻精明得很,很善於談判,在下也費勁心機,也沒有能探得他一點底細……”
“不可能,是那個男人,他還沒死?怎麼可能……”
身子忍不住震了震,百里經緯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難以置信道:“在斬龍劍王那一劍之下,他應該碎屍萬段了,怎麼可能還行走於世間……”
“小姐,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們遇到的那個叫古一凡的父子倆……”
“墜兒,閉嘴,這不官我們的事!”
正在這時,墜兒聽到他們的談話,不由登時小聲道,慕容雪趕忙清斥一聲,向她打了個眼色。不過,耳朵非常靈敏的百里經緯,已是一字不落地聽到了,不由猛地看向二人,驚訝道:“什麼,你們說你們遇過那兩人,真叫古一凡嗎,什麼時候的事?”
“是的,三天前我們在雪地中救了二人,一大一小,那大的臨別前自稱古一凡!”看到自己二人被百里經緯盯上了,自知躲不過,慕容雪沉吟少許,便一五一十地說出。
聽到此言,百里經緯的面上一變再變,眼中皆是難以置信之色,神情複雜難辨,口中更是在怔了許久後,才喃喃道:“古一凡,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