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讓劉大符過來一起看這些雕刻。“是不是很像眼睛?”
“嗯,你不說的話,我還以爲是鱗片呢,這麼看還真像眼睛。”
我清楚的記得賈明屋子的地板上和麗江的山洞裡都出現過眼睛。他說過那是麗江山洞裡的一種特殊石頭。如果阿生這裡也出現眼睛,那很有可能阿生也是克木人!
可是當我們走進阿生屋子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地板有什麼異樣。劉大符也是一臉的不解。
“暖,你記不記得,賈明的地板最初也沒有眼睛,但是突然就長出來了。”
他提醒了我,這件事看來只有賈明能給我們解釋清楚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裡和麗江山洞肯定有關係。
現在我意識到了這其中有聯繫,可還是想不明白很多事情,這種感覺非常不爽,就像憋在一個罩子裡透不過氣。
齊縣的亂墳崗,麗江的山洞,呼市的昭君墓,現在又來到這個小漁村。這些我們到過的天體殉葬坑,好像突然被掘開了口子..難道這修羅年真的要天下大亂?
當我們趕回去找賈明的時候,卻發現只有秦媛媛一個人在。
“賈明呢?”
“他陪王佳音去海邊了。”聽秦媛媛這麼一說,我腦子哄就亂了,這陰森古怪的地方,他們怎麼還敢到處亂跑!而且賈明平時不離手的箭弩,他竟然都沒有帶。
秦媛媛看我急了,趕緊跟我說賈明只是陪王佳音散散步,就在緊挨着村子的海邊走走。
我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小子平時一副憨憨的樣子,也不懂得交際,可這鶯鶯燕燕的事情倒學的最快。
這時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好多孩子們也都嚷嚷着,奔跑着。聽起來村子裡是有什麼熱鬧的事情了。
我們三個也很好奇,就出來攔住了一個孩子問個究竟。
“翻屍啦!翻屍啦!”說着就跑開了。
翻屍?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們跟着人羣一起跑了過去。這是離小漁村不遠的一處墳地。就在背靠的後山腳下。
剛要靠近,就聞到一股惡臭,秦媛媛和劉大符趕緊捂住了嘴巴。但我感受到的,不止是惡臭,其實還有一種強烈的陰氣。
透過人牆,我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差點吐出來。看周圍的村民一副肅穆的樣子,我生生忍住了。
劉大符和秦媛媛上前看了一眼,跟我一樣,一陣陣的反胃,我們趕緊退了退。
那墳已經被掘開了,爛掉的棺材裡坐着一具腐屍,惡臭引來了很多蒼蠅,一個老人正拿着個陶罐,往裡面放屍骨。
後來我聽秦媛媛說,她聽以前一個南方的姐妹說過這種儀式。這個叫“拾骨葬”。人死後三五年會被挖出來,清洗屍骨,然後裝進罈子蓋上紅紙,再重新下葬。那個老人,就是拾骨老人,這種人長期接觸屍體陰魂,所以人們也都敬而遠之。
我和劉大符恍然大悟,這葬禮的形式我早就知道各地不同,但是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要知道,在我的老家,別說掘墳拾骨,就是完整遷一次墳地都要慎之又慎,遷不好,家裡就會發生橫禍。
知道了人家是在行喪禮,我們也就淡定些了。但是人羣裡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是幹嘛的呢?穿的這麼喜慶站着圍觀人家喪禮,這也是習俗?
我正納悶兒,只見她幽幽地回過頭看了我一樣,慘白的臉衝我擠出一個笑容,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媛媛,那這樣的喪禮,也算喜喪嗎?你看還有人穿很喜慶的紅衣服呢!”我捅了捅秦媛媛,小聲問她。
“怎麼可能!哪有穿紅衣服的!”說完,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倆對視一眼,又看看劉大符石化的表情,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暖,你看清楚了,那個紅衣服的是不是滿面春風,很開心的樣子。”
“臥槽,劉大符,你也變陰陽人了?你能看到?”
他說的那麼形象,我還以爲他跟我一樣了,不過他並不是陰陽人,聽他一解釋,我才知道,這種喜氣洋洋,出現在葬禮上的鬼叫喜氣鬼。一般是在葬禮上暴斃,怨氣非常重,大部分都是難對付的厲鬼。如果再加上是個老鬼,那就不單單是怨氣了。
這些喜氣鬼,最愛跟在陰氣重的人後面,在葬禮上吸食陽氣,體弱的人很可能還會喪命。
難怪我一來這墳地就覺得這裡陰氣異常的強烈,看那女鬼的着裝,絕對不是個現代的。
“她看見我了,但是她還是一直跟着那個老人後面。”
聽我這麼一說,劉大符已經有些忿恨了,“她應該是要害那老人,要不就是藉着拾骨老人,在各個葬禮上作亂。”
其實我們可以不管的,但是看那老人年歲那麼大了,還做着異於常人的工作,又心軟了。我沒辦法袖手旁觀,雖然我知道這個髒東西棘手的很。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一直等到拾骨葬結束,我們決定跟着拾骨老人。但他並沒有回村子,那個穿紅衣的女人就飄在他身後,周圍散發着白色的一層煙霧。我記得在道觀的時候,我看過書上對這種現象的註釋,一般是陰氣極重的魂魄纔會有。
我給秦媛媛和劉大符一人發了幾張用硃砂寫好的金符,然後緊緊握着手裡的劍。
我們離村子越來越遠了,也不知道賈明和王佳音回去了沒有。心裡惦記着他倆,不覺得回頭看了一眼。村裡的燈火已經籠罩在霧裡看不太清楚了。
老人終於停在了一座石頭壘的小屋前,看起來他並沒有發現我們。
他慢慢地打開門,突然一轉身,看向我們,真真嚇了我們一跳。
“來了,就進來吧.。。”他的聲音很蒼老,藉着海風,像是古老的呼喚傳到我們耳朵裡。
誰也不敢出聲。誰知道他是在叫我們還是叫那個女鬼。
“怎麼,你們三個又怕了?”果然是對我們說的。
於是,我們大着膽子走了過去,我則用戒指讓黑影老鬼出來跟在我們身後,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現在身邊有個鬼影陪着,倒讓我更踏實了。
那女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只聽見“咯咯咯”的笑聲在黑夜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