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美女押着三人帶到後院,撲通一聲推倒在地上。
三人環視一圈,這邊還有三個怪人,兩個畫着唱戲的濃妝,一個看起來儒雅俊朗,一個看起來威武霸氣。總之都比剛纔碰到的兩個看起來舒服多了。
正前方還有一個戴着癲笑壯麪具的人,似乎是這些人的首領,面具中透出的眼光帶着無法感覺到感情波動的冷意。
而他們想進來找的屋主邵興祥,正披頭散髮鮮血淋淋地捆在一根柱子上,慘不忍睹。
“教主,您讓‘醜’守着大門,爲何不讓他趕走想進來的人?這不牽連更多無辜的人?”高挑美女拱手朝戴着癲笑面具的人恭敬道。
教主?!
這羣人邪裡邪氣的,一看就不像江湖正派。特別是正中那位戴面具的男子,面具和傳說中魔教教主所戴的“笑面邪王”十分相似。再加上這些人喊他教主……
除了愣頭青一般的申安翔,兩個力統不禁打了個寒顫,沒想到這麼不走運打擾到魔教教主“辦事”!連魔道中人都難見一面的魔教至尊,居然被他們撞破,小命估計涼涼!
“‘醜’守着大門,不是爲了阻止人進來,是爲了不讓人出去。”月看了看來人,在申安翔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天堂五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進來了,就別走了。”
“這三位看來是拱衛司的人,估計是負責協助應天府治安,聽聞火災才趕來救火,實屬無辜。屬下覺得可放他們一條活路。”美女繼續道,不顧旁邊儒雅男子給她使眼色。
“有辜無辜,不是你說了算。”
儒雅男子聞言立馬將美女拉退幾步,讓她別說話了。
那拎着兩大銅錘的壯碩男子小聲問儒雅男子:“‘旦’這是咋了,吃錯藥啊?聽命行事就行了唄,質問教主是幾個意思?”
“她不想殺人。”儒雅男子小聲回道。
“平時她殺的人還少吶!砍人不眨眼,好像剁菜一樣呢我去!”壯碩男子皺巴着臉道,對儒雅男子的話非常不贊同。
顯然見識過很多大場面才說這話。
“之前殺的都是江湖敗類……這不第一次殺朝廷命官嘛。”
“哦,原來如此。也對,‘旦’向來善惡分明,不殺良人。這也是教主第一次組織大家殺朝廷命官呢,好奇怪。”
“教主說幹啥就幹啥,還要向你彙報啊?不殺幾條皇上的走狗,什麼時候咱們才能推倒朝廷?咱們青衣教的義條是啥?”
“對吼,你不說我都忘咱教義是打倒封建主義制度來着!!”
“我覺得你TM應該記錯了,但好像又說得比原教義更有意義,我就睜隻眼閉隻眼不糾正了。”
旦早習慣了這幾夥伴常常當着自己的面跑一邊咬耳朵,沒當一回事,只愣愣看着月又開始走神。
“剛纔說到哪?對了,你我的淵源。”月回頭繼續審視着邵興祥,“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見邵興祥不做聲,月繼續呢喃一般說:“對了,應該從我那倒黴師傅轟了你一掌說起吧。”
邵興祥臉色沒變,但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我沒見過你師傅,也不知道你說什麼!”
“數月前我師父中了美人計,被奇銀幻術所控。幸而我在西域查清了消息,是一夥以“潛龍五仙”之一薄祜爲首的組織布局已久的陰謀。目的是趁我不在中原,好對那笨蛋師父下手。下幻術的是你們從樓蘭換來的國師朗月蘇青,我不知道你們想從我師父身上得到什麼,但其間有一位黑衣人被我師父打了一掌……”
月上前一把撕掉邵興祥的衣服,伸出兩指點在邵興祥的肩膀上。一股真氣流動,在他肩膀處顯露處一個由淤血構成的紫青色掌型,突然一抹而入消失不見。再看後背,那掌型突兀跑到後背去了,十分奇妙。
“我師父雖然又好色又無賴,但武功很好,耍起賴來我都要吃大虧。自創的移花接木功法更是不輸盛名在外的乾坤大挪移的精妙。被移花接木掌打中,柔韌的內力必然穿透身體,外創無妨,內傷卻難愈。挺好認的,掌力穿透身體,淤血多聚集在掌擊位的穿透側。你這傷好差不多了,再晚些就驗不出來了。”
旦在一旁聽得仔細,此時心情咯噔了一下。任你們行被設計一事他們這幾個護教使大概知道,沒想到竟是邵督主所爲?感覺八竿子都打不着關係的人突然被扯了進來,讓她匪夷所思。
邵興祥臉色數變,但還是被他鎮靜下來。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肩膀上的傷是舊傷,曾經被賊人所傷!說不定中的就是你們魔教的移花接木掌!”
“先彆嘴硬,聽我說完。”月放開手指,從容地拍了拍手繼續道,“薄祜一夥做事當真完美無瑕,毫無破綻。我與師傅被這不知道潛伏多少年的勢力玩弄於股掌之間,竟一點線索都沒留下,讓我們吃盡了苦頭。”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老天也希望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月笑了笑,看不到他的容貌,但面具露出的眼鏡展現了冰冷的笑意,“還記得皇家獵場狩獵一役否?”
“我當時十分好奇,堂堂東廠督主,與五毒教對陣中連督事監的表現都不如,隱隱之中似乎肩膀有傷……後來我悄悄打探過,東廠的人壓根沒人知道邵督主最近有受過傷,是否說明邵督主肩膀上的傷是見不得人的傷?巧了,我師父說他打中那人,也是右肩處。”
“你神叨叨到底在說什麼?莫是發瘋了?!”邵興祥面帶焦躁,急不可待說,“我肩膀負傷爲何要公而告之?就憑這個傷你就把我當成你們魔教的仇人?啊哈哈哈啊……也罷,魔教中人行事橫行霸道,亂殺無辜,冤殺我一個又有何出奇!只是可笑魔教中人自以爲報仇雪恨,讓真兇逍遙在外!”
“都叫你彆着急聽我說完,看,被打臉多尷尬。”月搖頭淡笑,“我當然要查清楚,說不定只是如你說的巧合。後來我昏迷不醒那段時間,你是不是放鬆警惕了?你可知道我師父那老泥鰍收到我通知後一直偷偷跟在你身後?你還記得你穿上夜行衣去找了誰?”
“沒想到只是抱着姑且一試調查一番的想法,這就中了。”
“你……”
邵興祥臉色終於忍不住變了,一會紅一會青,渾身陣陣顫抖,終於是想到那日他對昏迷的眉千笑心生殺機找薄祜聚頭商議的事,薄祜還警告他不知任你們行的行蹤前不要貿然呼喚相聚,他還心底嘲諷薄祜大人淡笑如鼠來着!
“那老鬼竟然……不可能,明明塵……”
話未說完,一道銀光如流星飛馳,一閃而過。
邵興祥的腦袋徑直飛起,脖子斷面鮮血噴出數米之高,直到腦袋落地滾了數圈,臉上神情還帶着未散去的驚慌失措。
“若不是花費那麼多的心血將他扶持到這個位置,這廢物在第一次犯錯之際就該殺!”
手起刀落快如閃電,寒鋒之上竟半滴血都未沾上。持刀之人歸刀入鞘,冷然回頭。
“生”“淨”“旦”這才反應過來,對對方在他們眼皮底下突然暴起的速度,不約而同一起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