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切的呼聲宛如狼嚎。也不知道黑髮哪裡來了力量。猛竄了出去。飛一樣的衝進了那個巨大的裂縫之中,而就在同一時間,另一條身影也從地面上一掠而過。緊隨黑髮的後面。

匆忙中,黑髮掃過一眼,驚異的發現那居然是雷迪。

那個已經被自己打的瀕臨死亡的雷迪!!自己的克隆體!!

“蒂亞!!”

只見雷迪那破爛的身體上鮮血四濺。可他卻彷彿完全也感覺不到似的。狀若瘋虎一般。雖然雙腿皆斷,卻硬是憑藉着兩隻手撐着地面,瘋一樣的向前爬行。

只可惜,地面的裂縫實在太大太深了。就算兩人都有着超凡脫俗的身手。奈何體力都早已經耗盡。還能行動靠的也僅是意志而已。自然不可能如平時般靈活。所以剛一躍入,黑髮就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黑,居然無法掌握身形,眼睜睜的看着水晶球從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遠。

“紅顏!!”

剎那間,黑髮目呲欲裂。只感覺世界都要崩潰了一般。再也不不得自己同樣虛弱的身軀,雙手猛然抓向裂縫的峭壁,只聽咔吧一聲脆響,五指頓時寸寸斷裂。黑髮卻藉着這一撐之力速度陡增,宛如一隻斷了翼的大鵬,向着那個水晶球狂撲而去。狂風,在黑髮的耳邊肆虐,兩邊峭壁飛速後退,他卻充耳不聞。

但這樣一來,黑絲的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與水晶球的距離迅速拉近。又是幾次借力支撐,黑髮左手徹底廢掉地同時。也距離水晶球只有咫尺之遙。透過厚厚的球壁,他甚至已經看到紅顏那哀傷的目光。

沒錯,就是哀傷。沒有驚恐,更沒有彷徨。此刻的紅顏。平靜地彷彿一個湖中的仙子。伏在水晶球的球壁上,看着黑髮向自己撲來。寂靜中,她的紅脣輕啓。

黑髮聽不見紅顏的聲音,但是他能看,他知道紅顏在說什麼。

“不要過來了……黑髮……能夠再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時空就要崩解……你快走吧……不要……不要再讓我擔心……”

“我……愛你……”

“不!!!”

一口鮮血從黑髮的口中狂噴而出,他卻彷彿完全感覺不到一樣。這一刻,黑髮的心中直若死灰。只覺得以前的種種都是笑話。在這個世界上,就算自己再怎麼爭霸。失去了紅顏又有什麼意義?爲了和克隆體地戰鬥,卻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牽扯進來。黑髮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他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痛恨自己的無力……

而就在這時,一個砰的悶響卻在黑髮地身後響起。隨着黑髮的目光,只見無數紛舞地黑絲從上方狂撲而來。沿途所過之處,將墜落的土石一一彈開。無數的黑絲。就彷彿無數的觸手,努力抓向水晶球地方向。

是雷迪!!

黑髮的眼中頓時爆起欣喜地光芒。雖然在前一刻他和雷迪還是不共戴天地敵人。但是在這一刻。他卻是那麼的希望雷迪強大。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讓紅顏活下來。

一時間,所有地敵意。仇恨,厭惡。都煙消雲散了。就在紛舞的黑絲中。黑髮也猛然再次連撐了幾下,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如此以來。不管是他還是雷迪,距離水晶球的距離只有短短的不到三米。

三米,如果放在平時,僅僅是一瞬間的距離。但是現在,卻顯得那麼的漫長。雷迪和黑髮都已經傷痕累累,能夠支撐到現在,憑藉的全都是意志。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去。但是毫無疑問,在死之前,他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抓!抓住了!!”隨着雷迪的一聲呼喝。黑絲終於趕上了水晶球下墜的速度,在無數墜石中追上了它,爆裂聲中,不少黑絲都被水晶球強大的墜力拉成兩段。但仍然有大部分留了下來。就彷彿章魚的觸手一般,將水晶球層層包裹。而還在上方的黑髮則當機立斷,一把抓住了黑絲的另一端。

“雷迪!!”黑髮一聲暴喝,縱有千言萬語也都濃縮到這濃烈的一喝中。

“黑髮!!”雷迪也與之呼應。紛舞的黑絲再次斷裂了不少。

“給我上去!!”隨着又一聲暴喝,黑髮猛的聚力於臂,將手中的黑絲當成一根鞭子,向上方拋扔。他相信,儘管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但是這最後的一擲,絕對可以將雷迪和紅顏扔上去。至於之後怎麼樣,黑髮相信雷迪的能力,雖然他也同樣燈盡油枯,但他絕

法讓紅顏活下來。

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只感覺全部的力量都隨着這一擲離體而去。黑髮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爭來爭去,沒想到最後仍然是這個結果。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黑髮相信經此一役,雷迪是不可能活下來了。沒有了摩爾皇帝,摩爾帝國也絕對不可能再威脅到人類的聚集地。隨着時間的流逝,人類會越來越強。而自己親手締造的死星,也會成爲一大耀眼的明星。

“真是……一場笑話啊……”

黑髮喃喃自語着,閉上了眼睛。身體混合在無數墜石中向下方深不見底的深淵落去。本來,他以爲自己就這麼完了。卻不曾想,一個聲音改變了一切。

那是一個刺耳的裂錦聲。

那是!?

黑髮猛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望向天空。只見那裡,原本被他扔上去的黑絲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痕。就好像一個傷疤一樣,將黑絲集成的絲束生生裂成了兩半。傷口中,一個巨大無倫的鋒利巨石正緩緩落下。

見鬼!!那是什麼!?

一時間,黑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做夢也想不到,雷迪的黑絲居然會如此脆弱。一個從天而降的巨石就能將它割裂,足可見此刻的雷迪有多麼脆弱。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現在的雷迪,根本不可能將紅顏救出去!!

因爲,被巨石割裂的黑絲下半段,正是束縛水晶球的部分!!

“雷迪!!你這個混蛋!!”

“黑髮!!”洶涌的黑絲蠕動中,雷迪的身影再次浮現,只是剛一出現他就大口大口的噴着鮮血,就彷彿不要錢一般。滿是傷痕的臉上蒼白如紙。竟然看不到半點血色。而他下半身所化的黑絲上,僅有一僂與水晶球相連。

“我!我做不到了!!”

“不行!!”黑髮一聲狂喝。拼力想要向上攀爬。奈何此刻他們早已經下墜了數百米的距離,他的體力又已經消耗一空。竟然無法緩解下墜之勢,相反,越是用力掙扎,他落下的速度就越發快了。

而就在這麼瞬息的功夫,上方的雷迪終於無法堅持。就在距離峭壁頂端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上。黑絲崩斷了。水晶球好像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混在無數土石中向着黑髮壓來。而雷迪也頭部一歪,再也聽不見聲息。

雷迪……你……死了嗎?

一時間,黑髮徹底愣住了。望着那個剛纔還和自己拼死戰鬥的男人,和自己一起爲紅顏而拼命的男人。完全說不出話來。心中,一股濃濃的涼意緩緩涌現,就彷彿一塊來自九幽的寒冰。

也許,雷迪並不是一個好人。作爲摩爾帝國最高的領袖,他的私慾讓無數種族爲之滅亡。而爲了紅顏和自己,他更是咬牙切齒的想要置黑髮於死地。他們兩人之間,從來就沒有過和平與友誼。

但是有一點卻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他對紅顏的感情。

不過他的爲人有多麼的強勢,不管他的內心有多麼的邪惡。但是可以爲一個女人去死。雷迪對紅顏的感情就足可見真摯了。在外面,他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但是在紅顏面前,他卻始終只是一個男人。

一個可以爲自己女人去死的男人。

紅顏……你……還真是幸運啊……

自嘲的苦笑了一聲。黑髮努力擡起頭。就這麼會功夫,頭頂上的巨石距離他也只有咫尺之遙。但是,他卻不想躲。

因爲只要他一閃身,包裹着紅顏的水晶球就會和那些巨石一起,掉入無底深淵。然後在破碎的空間中再也無法回來。

我……不甘心!!

無盡的痛苦中,黑髮只覺得自己內心的某一處破裂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涌遍全身。目光所及之處,只見他的身體突然發生了變化。

分解……

從破爛的手指,到滿是傷痕的身軀。黑髮的身體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分解。但是奇怪的是,黑髮卻感覺不到一點痛苦。就彷彿早就應該如此一般。而隨着他的目光逐漸迷茫。一片柔和的金光突然從他的體內涌現。金光中,黑髮看到自己和雷迪一樣,化爲一蓬無窮無盡的絲……

金色的絲。

“咚……”水晶球掉進了金絲結成的巨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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