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中華武道
小花園裡一如既往的寧靜，只是此時已經是初冬天氣，小花園內的樹木光禿禿的沒什麼生機。林揚還在車上，就遠遠瞧見一條修長的人影俏立於花園旁的石椅前。
“嘎～”車子猛然停下，林揚“砰～”的甩上車門，身子拉出一道幻影，夾帶着一股狂風衝到袁紫衣面前。
風吹的袁紫衣的秀髮飛舞着，她清麗脫塵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好像功夫長進了！”林揚走到朝思暮想的袁姐姐面前，他心裡原本有千言萬語要說，可現在突然又沒了話，只是傻乎乎的笑着。
袁紫衣伸出細嫩的手掌，輕輕摸了摸林揚的臉頰，微微笑着：“兩位師兄對你非常滿意，你現在已經是咱們墨門的正式弟子。”
林揚早知道這個，笑着眨眨眼，“袁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讓我去接你呢？”林揚直想抱住眼前這個女人，可又不敢。袁紫衣雖然總是溫和的笑着，但無形中，似乎又有一種威嚴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人心裡難生褻瀆之心，只有崇敬之情。
袁紫衣道：“我這次來，一是要考查你的功夫進展；另外，也是爲了墨門大事前來。”林揚注視着袁紫衣，一臉笑着，“我也有話要和袁姐姐說！”
林揚拉着袁紫衣手，兩人上了汽車。林揚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過，明明在開車，卻不時扭頭看一眼袁紫衣。他此刻的心情極爲放鬆，同時內心深處他對袁紫衣也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感情。
袁紫衣神情恬淡，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揚，“師弟，你看你氣勢，是不是練過其它勁力？”
林揚心想袁姐姐果然厲害，只一眼就瞧出自己修煉過混元勁！“嘻嘻～”一笑，道：“我遇到一位老爺子，他教了我幾手混元勁，我閒着沒事兒就練一練，感覺還不錯。”
袁紫衣淡淡道：“混元勁～～據我所知，大陸只一位譚老師，莫非是他傳的你？”
林揚點點頭，豎了豎大拇指，“姐姐真厲害！就是譚前輩，我現在已經練到金剛境。”林揚的表情中不無得意的神色。
袁紫衣果然有些意外，奇道：“已經金剛境了嗎？師弟確實了不起！譚前輩應該也只練到金剛境入門～”
車開到王朝，林揚爲袁紫衣找了一間豪華套房，“姐姐吃中飯了嗎？”林揚問，這時候正是午飯的時間，林揚的肚子已經餓了。
“還沒有。”袁紫衣笑道，“隨便吃一些就可以。”
林揚讓服務員往房間送了幾樣清淡的小菜，兩人一起吃了。飯間，林揚瞧袁紫衣吃飯的模樣優雅極了，她一舉一動間總帶有一股難以說出的美妙氣質，這讓林揚如醉如癡，瞧的他的幾乎忘記吃飯。
袁紫衣擡頭看了眼神色癡然的林揚，笑道：“師弟不餓嗎？”
林揚回過神來，尷尬一笑，又繼續埋頭進餐。用過午飯，袁紫衣站起身：“師弟，讓師姐瞧瞧你現在的功夫怎麼樣了。”
林揚眼睛一亮立刻跳起來，“好！”他也非常知道自己的實力和袁紫衣到底還有多大差距。
客廳極大，正好足夠兩人用來過招。
袁紫衣原地丁步站定，淡淡一笑：“師弟，你出招。”
林揚點點頭，笑道：“姐姐可不能真打我！”說着，地面一聲悶響，林揚已經疾箭一樣朝袁紫衣射到，電奔的身子帶起一股急風。同時他拳頭快速的打出，“咻～”拳風激射，正是林家快拳的起手勢。
袁紫衣神態閒淡自如，那晶瑩如玉的右掌只往斜裡一側，快如閃電的切在林揚手腕上。林揚感覺一股電流一下子衝進身體，身形一滯，連忙收拳，另一隻拳頭已經打出。
兩人以快打快，時而拳，時而掌，勁風激盪、暗流奔涌，彷彿有幾百上千個旋風在客廳裡颳着，激的二人衣衫飛舞，怪嘯不斷。
林揚的勁力霸道囂張，張揚狂放，有種一往無前的野性。袁紫衣的內勁卻是含而不露，深沉若海。兩人各有千秋，勁力相撞處林揚雖然略勝一疇，但絕無法佔據優勢。
袁紫衣總是靠巧勁和經驗化解，反而能把林揚逼開。這時林揚對內勁的控制雖然不如袁紫衣，身上能立起的汗毛卻也已經減少到了百根之內。
“砰～”兩掌相對，袁紫衣突然退開三步，林揚身子只是晃了晃。
“可以了！”袁紫衣滿面笑意。
林揚“嘻嘻～”笑着，人走到袁紫衣面前，“姐姐，我的功夫可還成嗎？”袁紫衣先調息片刻，溫和一笑，“你的功夫已經不比我差，差的只是火候。”
拉着林揚坐下，“師弟，你武學修行到這一步不容易，以後務必戒驕戒躁，或許，你有機會觸摸到武道的至高境界。”
林揚心裡一動，“姐姐，混元勁的下一個境界是大自在境，那是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袁紫衣：“這只是名稱的問題，其實我教你的三式剛流拳裡也夾帶了一套上乘的煉氣法門，只要勤練下去，它的威力比混元勁還要高明。不過好在你現在修習的混元勁和風流勁相生相輔。兩者練到極致都會達到一種境界，有的稱‘大自在’，有的稱‘無相境’，有的稱‘逍遙境’，還有的稱‘大雄境’，稱號萬千，實質相同。”林揚不住點頭，“我知道了，姐姐是說殊途同歸，只要用心修煉下去，最後都能抵達最高境界。”
袁紫衣微微苦笑，“師弟想的未免太簡單了，哪有這樣容易？咱們的剛流勁其實是較古老的一個法門，代代相傳至今。可從創門先祖以降，從沒有一個達到最高境界。”
“當然，若論威力，理論上任何一種嫡系功法都能達到最高境界。不過咱們修習的剛流勁，從來就不分什麼境界，往往循序漸進，朝着最終目標進發。”
林揚想起那名狼人，立刻問：“姐姐，上次我遇到一名狼人，我發現那狼人似乎也是武人一脈。”
袁紫衣很吃驚的樣子，“你遇到狼人？”
林揚笑道：“不過我把他殺了。”
袁紫衣微怔：“狼人一門其實也是一個修煉門派，只不過他們一向行事神秘。咱們墨門在歐羅巴落戶近百年，也沒少和它們接觸。據我們所知，狼人應該是從大陸傳出的一個修行旁支。至於他們爲什麼遠傳異域，這個我們也無法得知了。”然後表情不無憂慮的嘆了口氣，“狼人一向團結護短，況且他們的門人又少，經不起損傷。希望他們不會發現是師弟殺了狼人的同伴，不然你會有大麻煩。”
林揚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膀，“這倒沒什麼，我可不怕它們！就是心裡邊奇怪，咱們中國明明是武術發源地，偏偏大都不如他們國外的狼人厲害！”林揚有些不忿。
袁紫衣好笑的看着林揚，“師弟也忒小瞧了咱們中華武人，你可知道比你我高明的前輩大有人在？只不過他們一向不世出而已，你要是見着他們，就絕不會這樣說。況且狼人門徒在全世界的數量絕不會超過三百人，遠不如中華武者的數量。”
林揚抓抓頭，笑了笑，“姐姐，可它們都刀槍不入，槍炮也難傷到。”
“狼人的功夫大約是鐵布衫一類的硬氣功，這沒什麼。你現在不就到了金剛境？休說槍炮，就算炸彈未必能傷到你。但也不能小看他們，狼人一門裡也有厲害的人物，他們中中頂尖人物一點兒也不比中華武者中的絕頂高手差。”
袁紫衣見林揚深思不語，又道：“師弟，我當初就說過，墨門遠渡洋，是爲了要救國強種。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師姐沒告訴你。還因爲有一個強大的勢力不允許墨門的存在。”
林揚心裡一跳，“是黑蓮？”
袁紫衣笑道：“看來師弟的朋友已經告訴師弟許多東西。說的沒錯，我指的正是黑蓮。只是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武盟盟主！”
林揚大睜着眼，武盟的事情他只略聽寒月說過，但對具體的事情不太瞭解。
“黑蓮控制着武盟！難道武盟要對墨門趕盡殺絕嗎？”林揚立刻問。
袁紫衣點點頭，神情有些沉重，“這裡面牽扯着中華武道興衰的秘聞，說來話長。”林揚心臟跳了幾跳，“姐姐說給我聽！”他心裡隱然有種想要知道的衝動，體內氣息的運轉竟也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幾倍。
袁紫衣注意到林揚的焦躁神態，微涼的手一拂林揚腦門，問：“師弟怎麼了？”
林揚一怔，“我沒事～”心裡卻奇怪自己怎麼會這樣激動？
袁紫衣整理了一會思緒，輕輕握着林揚手掌，“故老相傳，在極古的時代，中國的中原地區出了六位武力高的不可思議的人物。他們被後世的武人尊稱武道六祖，現在世界各地的武術流派，無一不是從六祖的門路里演化而來。”
林揚奇道：“既然六名老前輩這麼厲害，那他們的武功又是從哪裡學來的？”林揚立刻追根究底起來。
袁紫衣苦笑，“這件事情從就沒有人弄明白過，彷彿武道六祖是從天而降似的。”
“後來呢？”林揚繼續追問。
“六祖都收了弟子，生了孩子，傳下他們強身健體、搏獅戰虎的法門。六祖各有各的本事，於是，在中原地區漸漸興盛起六大武術流派。而六祖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慢慢淡出武林，再也沒出現過。只餘下他們的弟子、兒孫叱吒武林，領袖中原。”
“墨門又屬於哪一位武祖宗呢？”林揚不由的問。
“六人被後世稱爲玉清老祖、太清老祖、上清老祖、玄靈老祖、聖靈老祖、魔靈老祖。咱們墨門屬於玄靈一脈。”袁紫衣笑道，“這些稱呼也可能是後人杜撰，是否真這麼叫，我們不得而知。”
林揚抓抓腦袋：“奇怪！道家三清怎麼也在裡面？”
袁紫衣笑道：“道家煉氣其實源自六祖，這是不錯的，不用奇怪。”
林揚恍然，笑道：“這麼說，可能是那個時候老祖宗的後人沒事兒跑到歐羅巴游玩，然後一個不小心收了一名弟子，就有了狼人一個門派？”
袁紫衣瞪了林揚一眼，“聽我說下去，不要胡說！”
林揚立刻閉上嘴巴，神情卻笑嘻嘻的。
“六祖的弟子、兒孫個個都武功了得，他們往往成爲一方領袖和霸主。戰國時代、三國時代的名將、奇人層出不窮，他們中多是武門高手。”
林揚立刻想到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的關、張二將，力拔山兮的霸王項羽，以及萬夫難敵的戰神呂布，不由的熱血沸騰，用力吸了口氣，一種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那時的中華大地可謂人才輩出，所以才能建立像秦、唐一樣的大國。”袁紫衣繼續講述，“直到唐朝末年，那時成立了一個名叫武盟的組織。”
林揚吃了一驚，“武盟有一千多年了？”袁紫衣點點頭，“或許，它的年代更加久遠，姑且認爲它是那時成立的吧！”林揚一聽到“武盟”這個詞彙，心頭猛然生出強烈的怒意，他吃了一驚，立刻控制住情緒。
“武盟由六大門派聯合掌控，毫無疑問，這六大門派自然就是六祖傳下的六脈衣鉢。今人已經無從得知六大門派的具體名稱。只知道當中的一脈十分強大，可能是聖靈一脈，並且他極具野心。”
林揚心頭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袁紫衣說的是已經發生過的歷史，可林揚的心裡卻極沉重。
“直到有一天，盟主在一座高山上宴請天下所有的武人。大凡是在武道上有所造詣的人都爭相趕到那裡。因爲這是盟主的命令，所以包括當時的其它五大掌門也都如期趕到。可以說，那一天，幾乎中華所有的武人都聚集到一個地方，那是武人們史前最大的一次盛會！”
林揚緊鎖着眉頭，他已經隱隱猜到了結果。這個結果讓他不寒而慄，一種危機感從心底生起，讓他脊樑骨上竄起一股冷氣。
“集會是在一個巨大的山腹內，人們在裡面做了什麼外間沒人知道。只知道山腹唯一的入口突然被山頂滾落的巨石封死，並且引動了附近的火山將山腹完全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