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團巨大的能量不斷相互抵消着，“轟”一聲，相持兩個身影同時一發力，倒退開來，在倒退的途中又消失不見。
空中和地面不斷傳來兩個反覆交錯、分離的身影，速度極快，就算是三位觀戰的巔峰僞神，若是不集中精神，也無法捕捉到那種高速的運動軌跡。
“單從實力來看，雙方居然不相上下。”米迦勒說是這樣說，卻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惜，那個傢伙對威能的掌控太生疏，根本無法和拉斐爾相比，況且就戰局的掌控來說……拉斐爾絕對是一個最可怕的存在。十分鐘解決戰鬥，應該不成問題。”
加百列皺了皺眉頭，還沒有說話，賁薨先開口了：“你的眼光還是這麼淺薄，米迦勒。”
“哼！想打的話我奉陪，但沒有興趣和女人鬥嘴皮子。”
米迦勒這一記地圖炮開得有點大，加百列不滿地哼了一聲，糾正道：“是玩弄毒術小把戲的女人，注意你的用詞，米迦勒。”
賁薨嘴角微微撇出一絲弧度：“閉着眼睛……哦，現在是睜開眼睛繼續裝深沉的女人，你也認爲‘他’必敗無疑？”
“那倒未必。”加百列的答案大大出乎米迦勒的意料之外，賁薨笑意更濃了。
“很難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錯誤推斷，加百列，”米迦勒搖搖頭，“那個傢伙的速度確實要比拉斐爾快一些，有幾次陷入險境。又被他勉強化解，但拉斐爾的能力你應該很清楚。現在只不過是在試探而已，一旦真正發動……可以說是穩操勝券。”
“是否錯誤先不要說得太早。”加百列看着場中高速移動的身影，“別的我暫時無法確定，單就速度來說，那傢伙根本就……沒動真格的。”
米迦勒一震，此時場中的戰況已經發生了變化，半空中連續的爆裂聲中，陳睿急墜而下。勉強一個翻身，單膝跪地，穩住了身形，樣貌顯得有些狼狽。
“之前的幹勁到哪裡去了？”拉斐爾懸浮在空中，俯視着陳睿，雙目帶着淡淡的譏誚，“你那種時間威能呢？還有反射威能、輝煌之塔這些伎倆……怎麼不施展出來？”
陳睿慢慢站了起來。擡頭看着拉斐爾：“你很想我使用那些力量？其實我不用它們，也能打贏你。”
“打贏我？”拉斐爾嘲諷之色更濃，“你還沒有意識到什麼？”
“確實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應該是……‘掌控’？你好像掌控了整個戰局，我的一舉一動，包括習慣性攻擊、戰鬥特點甚至是可能使用戰鬥方式都被你瞭然於胸。所以，剛纔我完全被壓制住了，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不錯，就是‘掌控’。我擁有最強的掌控和計算能力，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拉斐爾冷笑道：“之前我一直沒有把你當成是真正的對手，所以纔會被你鑽了空子。一旦我認真起來，你沒有任何機會。”
陳睿點點頭，拉斐爾並沒有吹牛，至少前半段話是如此，剛纔的戰鬥可謂處處擎肘，類似的對手當年他也曾遇到過，那就是白夜大帝。拉斐爾的掌控能力要遠遠超過白夜，儘管實力相當，但陳睿對威能的應用和對全局的掌控確實要遜色對手，這樣讓他的戰鬥十分難受。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些‘伎倆’不用也罷。”陳睿聳聳肩，“這種‘掌控’的能力我很有興趣，不如我們再討論個十分鐘？”
“哼！”拉斐爾可不想和陳睿拖延，身形一晃，徑直朝陳睿衝來。
正如陳睿自己所說的，拉斐爾牢牢控制住了戰局，就好像一個博弈的棋道高手，洞徹了棋盤的一舉一動，任何變化都被掌控在手中，就這一點來看，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砰砰砰……
陳睿身形再次踉蹌着倒退開來，嘴角有一絲血流溢出，剛纔他被拉斐爾連續抓住破綻擊中，就連臉上都中了一拳。
“好了，學習時間到此爲止，”陳睿抹了抹嘴角的血痕：“這些就當是學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的意思早已就很清楚了，”拉斐爾捏着拳頭，森然道：“我說過，會讓你打滿十分鐘的，而且……可以給你使用神愈術的機會，免得我還沒有盡興，你就倒下了。”
“我的意思是……你確實擁有強大計算和控制能力，對手很容易被你帶入設計好的節奏，難以掙脫。但是，你的計算能力並不是最強的。”
“難道你的計算能力還在我之上？”
“當然。”陳睿毫不客氣地說道：“所以，接下來你不會再這麼輕鬆了，大家一起‘難受’吧。”
“大言不慚！”
拉斐爾瞬間出現在陳睿的面前，雙拳同時擊來，陳睿卻沒有想象中的側身避讓或後退，而是雙臂一纏，將他的雙手夾在腋下，同時一記頭撞，讓拉斐爾金星直冒。拉斐爾用力震開陳睿，正要反擊，忽然警惕地拔高身形，避開了一記掃腿。剛朝上騰空，視覺還沒有完全恢復，心頭再次生出警兆，但這一下已經反應不及了，被一記重擊狠狠地砸在了背部。
拉斐爾身形急速下落，雙手雙腳同時撐在了地面上，一借力，撞飛了追來的陳睿。正要追擊，陳睿卻超乎想象地出現在了側面。拉斐爾下意識地護住肋部，卻不料陳睿身形一矮，踢中了他的膝彎，又是一腳將他踢飛開來，戰況十分激烈。
看臺上，賁薨微微一笑：“速度果然比之前快了一些。”
“哼，不用得意，”加百列冷冷地說道：“誰都看得出來，不光是速度而已。事實上，他的速度也遠未到巔峰狀態……我所說的。是他對威能之力的掌握已經提升了一大截，而且他似乎已經摸清了拉斐爾的計算，所採取的的攻擊手段針對性地愈發詭異莫測，再這樣打下去打話，拉斐爾已經無法完全‘掌控’了。”
米迦勒的眉頭皺得更緊：“看起來，那傢伙居然在拿拉斐爾練手……”
不錯，陳睿就是這樣想的，拉斐爾是巔峰僞神。對“阿瑟”深惡痛疾，戰鬥絕不會點到即止，但由於雪達萊的關係，又難免投鼠忌器，這樣的實戰陪練，打着燈籠都難找。
拉斐爾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怒喝一聲。手中多出一根銀色的長棍來，隱隱發出雷鳴，點向衝來的陳睿。這個變化讓陳睿有些吃驚，手中立刻現出長劍“北冥”，橫劍一封，擋住了長棍。
這長棍帶着強大的震盪之力。陳睿的身軀倒飛了出去，一個後空翻，懸浮在了空中。
“怎麼，拉斐爾大人，不想繼續近戰了麼？”
“該死的傢伙。我沒有時間和你這樣糾纏！”拉斐爾的聲音顯得尤爲森寒，對於這個敵人的成長和變化。他的感受最深，再這樣下去，只怕會陰溝裡翻船。
剛纔雖然是高速進行的戰鬥，但到現在，十分鐘的時間只剩下一小半了，拉斐爾沒有再廢話，長棍一指，身形化作千百個。
在深度解析之眼中，這些影像其實都是無數擴散開來的上古符語。
千百個拉斐爾變成一道道流光，以玄奧的軌跡交織縱橫，陳睿感覺到身體一緊，彷彿被一張千絲萬縷的大網緊緊裹住，隨着流光的交織，那種束縛感越來越強烈。
高速的流光交織組合成一張瑰麗而巨大的王座，拉斐爾的真身現在王座之上，顯得光芒萬丈，手持的銀色長棍，彷彿某尊神祗一般。
“無知之人，以愚妄爲樂，猶不醒悟者，如死亡之畜類……”
“神憐世人，但不憐憫詭詐的惡徒……”
“罪惡者，必須剪除……”
拉斐爾的絕招之一：“天祀之座”。
陳睿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一招，繼當初恐懼主祭壇目睹拉斐爾以這招摧毀索斯巴赫的虛影后，在聖子大典上，他還親身體驗過這一招，全靠賁薨當時以靈魂給予的“剝奪”之力才勉強應付。
前兩次加起來，都沒有眼下的這一次威力驚人，這纔是真正的“天祀之座”！
陳睿雙目透着詭異的光輝，束縛的力量漸漸淡去——邪瞳之力！
緊接着，陳睿手中的北冥劍划動出無數光芒，這些光芒在空氣中凝而不散，陸續飛向了半空中的王座，這些光芒在王座面前顯得微不足道，但拉斐爾的臉色卻是大變，因爲“天祀之座”居然因此而發生了異變！
在拉斐爾的心裡，“天祀之座”不僅是一記絕招，同時也是一部完美的作品。這個絕招的核心是一篇繁複而玄妙的上古符語史詩，每一個字符，每一個短語，每一種交錯和組合，都是嘔心瀝血的精心創作，符語每一個關聯與變化都能誘發出幾乎無盡的能量增幅，從而爆發出強大的威力。
很明顯，陳睿施展的也是上古符語，但這些簡單的短語進入“天祀之座”後，居然使得這一篇完美的作品變得紊亂起來，原本的增幅變成了減弱，再這樣下去，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還有一定的威力，提前攻擊！
拉斐爾一咬牙，長棍一頓，“天祀之座”威力提前迸發而出，陳睿似是早有防備，北冥長劍揮舞出一縷縷柔和無比的波紋，護住全身。
整個古之角鬥場震顫了一下，就見陳睿的身軀倒飛了數十米，雙腳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了兩道拖痕。
好不容易站定之際，身畔的波紋已經如同實質般碎裂開來，同時碎裂開來的還有手中的長劍。
剛纔這一擊雖然不是“天祀之座”全盛時期的威力，但也擊潰了陳睿水之劍意的防禦，同時那根銀色長棍將“北冥”擊得粉碎，陳睿血氣翻騰一陣，居然無事。
拉斐爾此時心頭的震駭簡直無以復加——正如對方說的，沒有用那種反射威能、沒有用時間威能，沒有用輝煌之塔，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就破去了自己的絕招！
三天使中公認的最強者是米迦勒，米迦勒能夠硬接下“天祀之座”，但絕不可能像這個敵人這樣，以如此手段破掉“天祀之座”！
連拉斐爾自己都辦不到！
上古符語可是他最引以爲傲的才能，如今這個敵人竟然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凌駕在他之上！
“天祀之座”是他經過無數年完善方纔完成的絕招，也是自身上古符語知識的精華所在。加上這一次，對方其實只見過三次而已，短短的三次，居然就窺破了“天祀之座”的奧妙並發動了不可思議的反制！
怪不得這傢伙先前會那樣說，原來，這纔是真正意義上……最強的計算和掌控能力！
PS：照CT好多人，上午總算是搞定了，下午四點取片複診，希望沒什麼大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