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默默坐在一旁看着Archer和Rider,此刻她也無法分清二者是敵是友。
片刻後,她向Rider開了口。
“征服王,既然你承認他人擁有聖盃的正式所有權,卻還想以武力去搶奪嗎?不惜做到這個地步,你想靠聖盃實現什麼?”
被問到這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Rider靦腆的笑了笑:“是軀體。”
這真是個出人意料的回答,就連韋伯也“啊”了一聲之後,以幾近瘋狂的口吻喊道。
“啊?你!你的願望不是征服世界嗎?”
用彈指迫使Master安靜下來之後,Rider聳了聳肩。
“笨蛋,怎麼能靠一個杯子征服世界?征服是託付於自身的夢想,需要託付於聖盃的,不過是爲此的第一步。”
“雜種······難道你就是爲了這種瑣事而挑戰我嗎?”
連Archer都有些無奈了,但Rider更是一臉認真地說道:“雖然靠魔力我能夠具現化,但是我們畢竟還是Servant,我想轉生到這個世界,作爲一個生命紮根於此,擁有身體展現自我,面對天地,這纔是完整的征服!”
回想一下,韋伯原本認爲不喜歡靈體化、堅持以實體化現身是Rider的怪癖。確實,Servant雖然能像人一樣說話、穿着、飲食等等,但其本質也不過和幽靈差不多。
“以此爲起點,不斷前進,最後功成名就!這就是餘的【霸道】。”
Archer彷彿在認真傾聽Rider的話語一般,從始至終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仔細觀察後,能發現此時他露出了一種與以往不同的奇特表情,用笑來形容的話或許有些牽強,但與之前他一貫的嘲笑表情相比,此時的笑容更包含了一層陰狠。
“我決定了,Rider,我會親手將你殺死。”
“事到如今又何必重申?餘也打算奪盡你那所謂的寶庫,你先做好覺悟吧。”
參加了宴會的Saber在Archer與Rider的對話中一直沒能找到插話的餘地。這兩人談論的王者之道與她所信奉的相去甚遠,所以她與他們根本說不到一起。
“那纔不是王應有的姿態。”
對於Saber的反駁,Rider感到好奇,便反問Saber:“哦?那麼,能讓餘聽聽你的想法嗎?”
現在四個人也就只有Saber尚未說出自己的願望了。
“我的願望是拯救我的故鄉,依靠萬能的許願機,改變不列顛毀滅的命運。”
聽到這個,白井月嘆了口氣,終於,Saber還是說出了這個可謂是悲願的願望。
自從Saber說出她的願望,場面一時間沉寂起來,這讓Saber非常困惑,因爲她的願望十分清楚,無論是讚美或是反駁,都應該有人立刻提出啊,但是······沒有人說話。
終於,還是Rider打破了沉默:“吶,騎士王,你剛纔說活,要改變命運是吧?你的意思是要顛覆歷史嗎?”
“正是如此,即使是奇蹟也無法實現的願望,如果聖盃真的是萬能的話,一定可以實現!”
“那個,Saber,姑且確認一下,那個叫不列顛的國家的毀滅是你那個時代的事情吧,是在你統治之時吧?”
“沒錯,正因如此我纔不能允許,正因如此才悔恨,想改變那個結局。因爲責任在我,而不是其他人!”
哈哈大笑,吉爾伽美什聽聞Saber的話語竟然沒有任何顧慮的大笑起來。
“Archer,有什麼好笑的?”
“自稱爲王,被大家選爲王,這種人竟然悔恨,這能不讓人笑掉大牙嗎?”
Archer旁邊,Rider也是皺起了眉頭:“Saber,你偏偏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嗎?”
“正是如此,有什麼奇怪嗎?又有什麼好笑嗎?我爲之奉上寶劍和生命的祖國已經毀滅了,爲此感到痛心有什麼好笑的?”
回答她的是Archer的又一陣爆笑。
“喂喂,你聽到了嗎?Rider。這個這個號稱騎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說什麼把生命獻給祖國啊!”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身爲王者就應該要挺身而出謀求國家的繁榮。”
到現在,Saber仍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而後Rider堅決地否定了她:“你錯了,不是由王來獻身,國家以及臣民將生命獻給王,絕非如你一般本末倒置。”
“什麼啊,那不是暴君嗎?”
“正是,我們是暴君同時也是英雄!”
Rider平靜地回答,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但是,Saber,如果對自己的治世和其後果感到後悔的王,那只是一個昏君,還不如暴君!”
與不停嘲笑Saber的Archer不同,Rider從根本上否定了她。Saber鎖起雙眉,用鋒利的語氣反駁道:“伊斯坎達爾,對你來說,繼承王位者被葬送,創造的帝國也因此分裂,這個結果,你就沒有半點悔恨嗎?”
“沒有。”
Rider的回答出乎Saber的意料,而且異常堅定。
“如果是餘的決斷,與跟從餘的臣下們用生命鑄成的結果的話,那個毀滅是註定的。我也會悲痛,也會掉淚,但是絕不會後悔!”
“怎麼會······”
“更不要說妄想去改變,那種愚行,簡直是對所有和餘一起創造時代的人的侮·辱!”
對於Rider傲然的話語,Saber否定道:“你這樣說只是基於武者的榮耀。人民不會這麼想,他們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說他們想要王的拯救?”
Rider聳了聳肩失聲笑道。
“不明白啊!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嗎?”
“這纔是王的本分!正確的統治、正確的秩序,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你就是‘正確’的奴隸嗎?”
“你要這麼說也行。爲理想獻身才配做王。”
沒有一絲疑惑,年輕的騎士王點了點頭。
看着依然堅毅的Saber,一邊的Rider彷彿在可憐她似的搖了搖頭。
“這不是人會選擇的生存道路。”
“是的。既生爲王,那就不能奢望過普通人的日子。征服王,像你這種只顧自己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個被**衝昏頭腦的霸王!”
Saber堅定着自己的信念,那是身爲騎士王的驕傲,不容置疑的驕傲,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