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叫莫先生,莫澤南動了下眉毛轉過頭去。秋尉欽和太太走過來,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一頷首,卻並沒有要繼續搭理他們的意思,又將目光轉過來看着曦雯,問她餓不餓,去給她拿東西吃——曦雯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面露尷尬,這倒有些讓她覺得好笑了。原來,再怎麼自恃過高,在莫先生面前也都還得是這副樣子。懶
她搖搖頭說不餓,然後眼神示意他身後站着那兩位並沒有要走開的意思。莫澤南頓了頓,站起身來。
他只想躲這兒要份清淨,這兩人絕對是不速之客。曦雯看得出來。她就端着橙汁,疊起雙腿斜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着那自討沒趣的夫妻兩個。
秋尉欽伸出手來,說,莫先生你好。出於禮貌,莫先生也伸過手去。
他說,秋先生晚上好。看了一眼一旁的秦溱,微微一笑,秋太太今晚很漂亮。
秦溱嬌媚一笑,謝謝。說話間也伸出了手來——可莫澤南之前跟秋尉欽握過的那隻手突然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撓了撓後腦勺,然後轉過頭來看了曦雯一眼,然後笑着朝她輕輕招手,他說,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曦雯點點頭,放下杯子起身走過去。莫澤南牽了她的手。
他說這是誰這是誰,曦雯一一問好,然後才說,“我和秋總早就認識了。”說完,笑着望着秋尉欽,“就是不知道秋總還記不記得我?”蟲
秋尉欽一僵,然後笑笑,“曦雯你說笑呢。”站他身邊的秦溱也乾笑了兩聲,說“就是,曦雯,咱們一個學校的,怎麼會不記得。”
曦雯笑了,轉過頭去,恰巧看見莫澤南有些訝異的目光。她說:“秋總是我學長,秋太太……是我的同學。”
莫澤南點了下頭,親暱的攬她的腰,說“還真是巧。”曦雯笑着握着他的手,撅了下嘴,“可不就是這麼巧……我還採訪過秋學長呢。“是嗎?”澤南低頭看着她——這會兒她看他那眼神,柔情似水的,從未有過的溫柔和乖順。
“澤南,我想出去透透氣。”她雙手放在他身兩側,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那樣子真是……大概是中文造詣真不好,他一時找不到形容詞。他有點愣神,半晌,跟那夫妻倆說了失陪,然後拉着曦雯到別的地方去。
曦雯分明從秦溱那眼角的餘波裡,看到了一點什麼……是什麼呢?難以置信?還是,不甘心?
把曦雯拉到露臺上,澤南想也不想就問,“那女的是你曾經的情敵?”
曦雯先是怔怔,然後不由得就笑了,她說“莫澤南你好聰明啊。”
“不會是因爲她老公吧?”澤南蹙眉,伸手解開了西裝的扣子。
“……”曦雯不語,就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看他,頓了頓,她突然說,“哎不對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澤南敞開了外套,雙手插在腰上,“平時見過你對我這麼親熱嗎?不都連名帶姓的叫?”他沒好氣的說。
一聽這話曦雯就樂了,嘿嘿嘿的笑,快直不起身了。許久,她在那男人懊惱的目光中,緩緩的靠近他,垂下眼去,說,“你是不是……覺得平日裡我對你太兇了?”
“可不是?”某人撇撇脣,睨着她。
曦雯點點頭,又說,“若是其他女人,就不會這樣對你了,是不是?”
“喂。”看她要往別處扯,澤南有點不耐煩。
“她們,一定會很溫柔很懂事,並且,不會讓你爲難,更不會……讓你難受。”說完,她仰起頭來,“是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雙手把住她的胳膊,皺起了眉。
“我就想說,我是一個糟糕透了的女人,不值得你對我好。”
又來了!
男人翻了下眼皮,嘆息,將她按在了胸口,攬得她緊緊的,然後就囉嗦開了,“你是很糟糕,是不值得我對你好——而且,像我這樣的男人,與日月同輝,走哪兒哪兒亮,跟我在一起你就滿足吧就偷着樂吧,沒看見外面那羣女人羨慕的眼神來着?這可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不然你以爲我真願意對你好真願意受盡你折磨還心甘情願?”說完,又在曦雯極度惡寒的眸光補充了一句,“所以,知足吧,上哪兒找一個我這樣的極品去?”
曦雯低着頭,抓着他的衣服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聲來,身上抖得厲害,與日月同輝?走哪兒哪兒亮?還極品呢!笑死她算了。
整個晚宴的過程中,澤南就見了幾個比較重要的男子,曦雯遠遠的看着,那些人估計是政要高官,一般的商人,再怎麼,也輪不到莫澤南自己伸手過去——這男人,越發的世故了。
後來,沒帶多久他就帶她走了。曦雯知道,身後免不了又是一道道璀璨而灼人的目光。做他的女人,其實真不怎麼好。
秦溱端着酒杯,一手環腰,望着那兩道背影逐漸走遠,半晌,她脣邊揚起一抹冷笑。秋尉欽在一邊兒看着,後腦勺直髮冷,蹭她,你那什麼表情啊,讓人毛骨悚然的。
秦溱轉頭衝他笑笑,一挑眉,沒有吭聲,然後轉身往別處去了,一邊走一邊搖頭。程曦雯,你憑什麼得到這樣的男人?你以爲,那些事情真就沒人知道麼?
回去的路上曦雯已經有了些睏意,澤南開着車,問她是不是很累。她說還好,就是有些睡眠不足。他默了一下,說,今晚去我那裡。
曦雯手撐着頭,轉開了視線望着窗外,沒有說話。
她一直閉着眼睛,雖然澤南車子開得很穩,她還是沒有真的睡着。車子突然停下來,她以爲到了便睜開了眼,一看,還在路上。澤南滅了車,看看她,說我去買點東西。跟着就下了車。
曦雯見他繞過車頭走到她這邊來,然後進了街邊的一家店。她收回目光低下頭來,輕輕的癟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