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儀一戰之後,雖然什麼都不做,但是收穫不小,也知道了自己和葉青蓮之間的差距。境界上的差距不小,戰鬥力的差距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追上。
那一劍的劍意乾淨純粹,簡簡單單,就破了女尼的佛法。
任何法術都有漏洞,那一劍就是對着漏洞斬下,並無太高的力量。在戰法上,葉青蓮太高太強了。這種強大,和女尼的不同,讓人絕望。
對葉青蓮,現在白司儀只剩下仰望,而且還是絕望式的仰望。
葉青蓮也不是故意打擊他,只是白司儀心裡有點年頭,讓她不爽,也怕後面進入厚土宗後因爲這個壞事。
很多陣法,都是引發心中的念頭,然後突然爆發出來。
這種事情最爲危險,如果有類似的陣法,讓白司儀中招的話,以後也只能是看到葉青蓮就腿軟,沒有半點反抗的念頭。
葉青蓮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在進攻環節上,她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忙,刺殺虛境修士,她這一隊人就足夠了。
白甲的車隊離開半個多時辰以後,一隊渾身上下被黑衣包裹的修士在雪地中走來,爲首一人忽然停下,低頭看着被葉青蓮拋在地上的長劍。
那是一件符寶,劍鋒單面徹底損毀,另外一面還有魔紋銜接。
他彎腰,將長劍撿起來,正要探查,劍身受損的位置上,一道劍光暴起,在他脖子上一旋,人頭就高高的飛起,彷彿是被鮮血衝擊的一樣。
一羣黑衣修士愕然,那劍光一分爲二,兩化成四,轉眼之間多達百餘道,暴雨般落下,剩餘的修士被這劍光一絞。化爲滿地血肉,靈魂都沒能倖免。
劍光消散之後,短頭的修士這才狠狠地摔在地面上,手中長劍脫手,卻化爲灰燼。
大車裡,葉青蓮輕輕的哼了一聲,她的算計。是留給嬰境修士的,沒想到對方只派遣了一個結丹修士。帶了一羣築基。
所以長劍內的佈置基本沒發動出來,長劍本身材質原因,隨後就毀掉了。
敵人倒也謹慎,打掃個戰場都不派個足夠強大的人來。葉青蓮搖搖頭,白甲看到就問:“發生什麼了?”
“沒事,其實這次有人針對你呢,你去了宗門,要小心行事。”
“我曉得了。”白甲答應着,心思又放在兒子身上。他讓車隊速度放慢,就是爲了白司儀能恢復的更好一些。
這次是去拼命,他也不能保證白司儀會活下來,但是他是一個父親,就得給白司儀做好準備。
在葉青蓮看來,遭受攻擊之後,應該加快速度趕往宗門纔對。可是白甲不肯,她也就不全說了,反正葉庭有自己的計劃。
去硬幹一個虛境修士,雖然是有傷在身的,但是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比如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如果不能把握住的話。那就只剩下一次逃命的機會了。
對方是虛境,必死的情況下,想和你同歸於盡的難度不太大。
葉青蓮不怕嬰境自爆,但是虛境修士真的要採取什麼手段,那可防不勝防。
不能殺死敵人的話,就得利用陰陽神鏡跳躍出厚土宗的山門,然後丟下白甲的人。離開厚土宗所在的區域,最後白甲是要負責背鍋的。
所以白甲有什麼戰略失誤的話,葉青蓮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管如何,這一次的出手機會都會有,因爲目標是虛境修士,在自家山門之中,對自己這個嬰境修士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白甲做的正確,只不過是讓對方更加放鬆而已。
上門心態,就是如此了,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是最不靠譜的事情。
護送的車隊繼續前行,天上忽然又下起了大雪。葉青蓮無所事事看着窗外的雪,感覺這個世界讓人如此孤單。
還是早點去九州的好,金鰲島什麼樣子,同門道友又是什麼樣子?
這八百大洲之上,沒有什麼說的上話的人。哪怕對方人還不錯,可惜想法不同,註定就沒有太多交流的可能。
蕭白他們跟隨葉庭這樣久,思考的心態還是跟不上葉庭。
因果魔眼在天上跟隨,四面八方都佈置了煉魔劍瞳,敵人沒有再出現,這也正常,都調動出天空佛壇的佛門修士了,下次試探,難道出動虛境不成?
這種試探無意義,反正葉青蓮用的是斷山劍流的劍法,看不出出身。
“怎麼這麼冷?”調息中的白司儀忽然睜開眼,葉青蓮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到白司儀的鼻孔下面,那短短的鬍鬚上結出了霜花。
葉青蓮迅速回憶買來的地圖,這是哪裡?
“停下,佈陣!”白甲當機立斷,這裡是一面坡,右側是緩緩的山勢,左面是乾涸的河牀,夏季的時候,遍地野花。
如今這裡遍地冰雪,山坡上的草彷彿被燒過,只剩下漆黑的根部。
“是黃家的人麼?”白甲走出大車,口中噴出的氣體雪白一片,葉青蓮隨手丟給白司儀一顆藥丸,白司儀吞下,感覺身上寒氣散去。
所有的大車都集結起來,擺成圓形。五行陣法一圈圈的向外延伸,就是葉庭,也只能通過暗算的方式,利用強大的裝備破開這陣法。
單憑自己的力量,可是不容易攻打這個車陣的。
葉青蓮對恢復的白司儀道:“如果是黃家,爲什麼要動手?”
白司儀一楞,慢慢地想着,許久才道:“黃家的力量,在五個家族裡最強大,對於宗門的控制早就不滿,沒準……”
“黃家想要利用宗主受傷的機會反叛?”
“應該是吧。”
砰!
一個巨大的手掌從地下升出來,將一輛大車掀飛出去。這攻擊來得毫無預兆,而且在五行陣法的核心處爆發,是對方早就佈置好的法術陷阱。
山坡上,黑色的草根忽然燃燒起來,火焰形成了一個大網,化爲傳送陣法。
火焰傳送陣存在的時間極短,光芒閃爍之後,一百多個修士被直接傳送過來,白甲面色慘白,這一百多個修士,不止有黃家的人,還有其他三個家族的,唯獨沒有白家。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白甲怒吼起來。
一個身穿紫色道衣的修士大笑道:“白甲,要怪,就怪你們家的家主太忠心,我等想要推翻宗門壓迫,他卻不肯,我們只好殺了他。而你呢,要是願意服從我們的命令,帶我們進入宗門之中,我們就考慮留下你的性命。”
“無恥小人!”白甲的憤怒在對方眼中,只不過是無知而已。
一百多個修士之中,至少五十個嬰境,這樣懸殊的差距,還有什麼好抵抗的?
這些人無恥地笑着,葉青蓮看到白甲的憤怒表情,也是讚歎,這五個家族的人,還真是有趣啊,白甲的僞裝也是天衣無縫。
“你以爲,沒有了你,我們就對付不了老頭子?他活的太久了,早就該死了。山門大陣已經被我們的人破壞掉,讓你幫忙,只是給你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白甲聽說山門大陣都被暗中破壞,更不肯跟他們一路了,他有自己的計劃,雖然這變化讓他喜歡,可也不值得加入其中。
“葉道友,求你的風雷戰艦放出來。”白甲忽然向葉青蓮開口求助。
葉青蓮點點頭,放出一條小型的風雷戰艦,白甲當機立斷,招呼所有嬰境修士上了戰艦,凌空飛起。
那些嬰境修士的法術鋪天蓋地,卻被戰艦上的風雷秘法抵擋開來,一道雷光之後,戰艦就遁出了百餘里遠。
“追!”四家修士看到白甲竟然有外援,而且還逃走了,心說不好,雖然山門大陣破壞了,可是強攻的話,還是損失頗大。要是不能殺了白甲的話,這事情就提前暴露了。
那風雷戰艦的速度,堪比嬰境,這四家修士不得不拋棄結丹修士在這裡,圍攻大車佈置的陣法,五十一個嬰境,全部凌空飛起,追向風雷戰艦消失的方向。
他們還在祈禱,那戰艦隻有瞬間爆發的力量就好,要是能持續飛行,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山門,就只能採取第二套的計劃了。
白甲面目猙獰,強忍着狂笑的**,他對葉青蓮道:“我得受點傷,纔像個樣子,否則宗主不會相信我。”
“那很簡單”葉青蓮說着,毫無預兆地向白甲胸口一拍,白甲背後的道衣就碎了一塊,口中噴出一對血肉,內臟都被葉青蓮打破了。
“你幹什麼!”白甲手下的修士和白司儀同時怒喝。
白甲揮手,道:“沒事,是我自己積年的傷勢爆發,這些都是死肉了。去先天一氣池裡浸泡一下就好。葉道友……”
“這戰艦很快就損壞了,飛的有些急,不過……”
“放心,損耗算在我的身上。”白甲摸去嘴角的鮮血,惡狠狠地道。
飛行速度這樣快的戰艦,直接用到報廢,他也是心疼不已,損失算在他的身上?葉青強勢,他不得不這麼說罷了。
葉青蓮笑笑,不能戳破對方心思。她催動戰艦陣法,這戰艦又是閃爍了一下,後面甲板上的陣法已經開始冒煙,甲板也開始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