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就對陽眉道:“我們只管飛就是了,飛上三五年的時間,理論上就能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複製網址訪問我發現了一件事情,咱們兩個還真不急着回去。”
陽眉變色,手中光球浮現,道:“裡面……有生靈脩行,想要出來。”
她怕的自然不是手中光球內的世界,有什麼修士造反,這光球生滅都在她一念之間。她想到的是,如果那九州邊緣的虛無之外,也是有一個強大無比存在,看着九州世界,就像是自己看着光球一樣,那還有什麼希望?
陽眉第一次自己沒了主意,之前她有事情問葉庭,實際上自己早就想好了有多少種的應對手段,只要葉庭的想法,沒超過這些手段的範疇,她就不會說任何反對的話。可現在,她的腦子裡,都是這樣的想法,根本就沒辦法思考別的事情。
“不同,師姐,假設九州萬界也是個光球的話,那就不會存在虛無邊界這種無解的東西,我們手裡的光球,裡面的所有生靈,命運都在我們一念之間,就可以決定。如果設置一個無法突破的壁壘,那意味着……”
“意味着外面的存在,沒法徹底掌控局勢。”
“這還是最糟糕的設想,甚至外面的存在,和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法交流,兩個世界並沒有合併在一起的可能,那就是真正的邊界,無法突破。”
“我知道了。”陽眉的心情,被葉庭平復下去,思維也恢復了正常。
“師姐,我們回去,可以先問問島主。”
“也是,有前輩不問,全靠自己摸索,就太傻了一些。”
葉庭和陽眉乾脆開始研究手中光球,光球之內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宇宙,有無數星域。整個光球內部的世界。在光球中的生命看來,就像是平鋪的世界,而實際上整個光球摺疊起來,將這平鋪的世界變成一個無邊界的循環。
而裡面的生靈,修行到這個世界的最頂層的時候,感覺到了壁障的存在,試圖突破出來。暫時還因爲掌握的法則不足,沒有任何辦法。
這光球原本是輔助修行之物。也可以當做一次性的武器丟出去砸人。可是成長到了今日的境地,這光球的價值,已經超過預期了。
卻是因爲這光球是劫後餘生的產物,葉庭和陽眉經歷仙雷滅世衍生出來的東西。
“師弟,這東西,用掉吧。”陽眉隱隱有些不安,又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好,不過,怎麼用掉?”
“融合。我們的神劍。”
葉庭想都不想,就取了神劍崑崙出來,連同那神秘金屬打造的神劍也一起,加上劍鞘和那一個光球,投入熔爐之中。陽眉也是一樣,這光球在還沒有尾大不掉的時候,乾脆融合在她的六道蒙塵劍中。
白骨深淵之中。二人乘坐鬼車飛行,趕路的事情就交給鬼車,他們全力煉製自己的劍器,心無旁騖。
劍器的鋒利程度,已經無法再進行提升,提升的是自身品質。絕對力量。
劍器強大,對於兩個人來說重要性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葉庭的崑崙一劍,如果有整個世界作爲底牌,一劍下去,調動整個光球世界內的力量,就是金鰲島主也沒法硬抗。
而陽眉的六道蒙塵劍,計算能力。如果也有整個世界作爲依靠,再加上她也能看破時間的法則,看到未來,這一劍的準確程度,幾乎是不會失手的。
除非,遇到仙人。
葉庭和陽眉固然無法將這種劍器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可能萬分之一的威力都沒法達到,可是這劍器也不是任何人能輕易摧毀的,甚至無法造成對劍器的輕微破壞。
一年、十年、百年,在葉庭以爲沒什麼希望的時候,忽然就感應到了黑暗的邊緣,那裡出現了白骨。
葉庭和陽眉大喜,這意味着距離九州不過是幾千萬裡的距離,對於嬰境來說是天塹,對於虛境來說卻不算什麼。
“竟然回來了?”陽眉看着遠處在黑風中翻滾的白骨,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怎麼可能就回來了。”葉庭覺得自己飛行百年,速度就算是提升百倍,也不該回到這個地方。
“空間扭曲,我們感應不到。也許是這樣吧。”
“嗯,方纔的區域,空間是不斷扭曲的,而且沒有個規律。”葉庭回想了一下,就能確定陽眉說的沒錯。
“不可複製。”陽眉道。
“我知道,我纔不會再去冒險。”葉庭道:“咱們不着急回門派去,先在九州四處閒逛,尋找一下能利用的空間摺疊區域。確定摺疊的兩端各自在什麼地方。”
他們兩個,的確不需要回去門派之中。身外化身隨着兩個人本體提升,力量也自然會跟着提升。雖然和本體差距較大,卻也在奇峰峰主一個檔次,和葉庭陽眉之前的力量差不多。
有了強大的身外化身,葉庭也陽眉對島主的理解更加深了。
金鰲島主的本體,境界壓制簡直神了,分身的力量那樣強大,本體看上去普普通通,不知道壓制了多少年的修行。
自己當年製造身外化身,也是不得已,如今看來,是走對了路。
有身外化身負責一切,自己和陽眉就有時間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不過在這之前,還得和島主問一下,這個世界是否真實。
兩個人回到白骨深淵的正常位置上,只是飛了三年多的時間,就回到了昆墟。昆墟下已經空無一物,葉庭和陽眉在這裡憑弔片刻,就跨入星雲,一步迴歸了金鰲島。
十四峰下,已經相當興旺,葉庭和陽眉的化身如今過來坐鎮一段時間,不去管青蓮魔界的事情。這算是對金鰲島主的支持。
兩個人來碧遊宮,已經有童子等候,直接帶兩個人進去。
這一次,去的不是往日所在,葉庭意外的被帶到了一處花園,池塘邊,金鰲島主的本體正在垂釣。
葉庭和陽眉這個時候再看島主本體,和當日的眼光完全不同了。島主果然是在壓制自身的力量和境界,但是真的戰鬥起來,未必就比分身要弱。
“一起過來釣魚吧。”島主拋給兩個人各自一把竹竿,竹竿上當然沒有魚線魚鉤,這難不倒金丹之上的修士。
葉庭和陽眉看到島主手中的竹竿也沒有魚線和魚鉤,乾脆也不變化什麼,直接把竹竿往水上一放,感應水下的游魚。
“有什麼問題麼?”島主不是全知全能,卻知道兩個人前來求見,肯定有事。
葉庭的掌心,多了一枚光球,這是他崑崙神劍內的世界投影。
“不錯啊,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島主驚歎之中,有着些許的歡喜。葉庭理解這種感覺,他的青蓮魔界內,一票弟子修行進步,他都是如此。
不管那些弟子,將來和自己有無關係,他的歡喜都是真誠的。
就像是農民看到果實,內心的滿足感,還有深藏於血脈之中的固執,才能造成這樣的喜悅。
這是我種下的因果,如此而已。
葉庭道:“祖師,我們九州世界,也是如此麼?”
“怎麼可能?”金鰲島主笑道:“你我都是獨一無二的生靈,任何人都創造不出。”
“是這樣啊!”葉庭感嘆,島主一語中的,自己手中光球裡,又有什麼人是自己創造的呢?本質上,都是自然演化出來的。
“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麼?”島主問。
陽眉道:“不擔心了,可有些畏懼。”
“知道敬畏是好事,修行到了這個地步,很多人止步不前,就是因爲他們看不到你們今天看到的東西。”
“島主,我和陽眉,在世界的盡頭,看到了無法穿透的虛無。
葉庭取出一截金屬線,交給金鰲島主,島主看了一眼,道:“那是虛無壁壘,世界原本是沒有盡頭的,或者說是循環往復的。就像是一個球,我們的世界,只不過恰好撞在了一個虛無壁壘上。”
“虛無壁壘是什麼東西,我沒聽說過,各種典籍裡都沒提起。”
“我也不知道,佛教是看到了這種東西,才提出的無這個概念。我們魔門不在乎它的存在反正虛無壁壘是不可能毀滅世界的,只能毀滅很小的東西。你不主動撞進去,虛無壁壘根本就是無害的存在。”
“可是……”葉庭覺得這種說法不正確。
島主忽然舉起手來,手指在空中劃了一道痕跡,在他面前,瞬間出現了一片虛無,三丈見方。
這虛無只存在了一息多的時間,就不見了,葉庭嚇了一跳。
“你遲早也能做到,只不過這種東西沒法真的控制,不算是法術,很難用於實戰。所以我說這東西不重要,裡面的法則……也都是現有的法則,結構不同而已。你也可以當成一個鏡面,就是所有法則的組合排列,和我們所知的排列方式徹底相反。”
“只是這樣還不行吧。”
“當然,還差很多。不過理解起來容易多了。”
“我們能學麼?”
“要是可以傳授,我早就把它寫進金鰲島的魔典之中了。你會藏私麼?”金鰲島主反問。
葉庭搖頭,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寫進了魔典之中,立於青蓮魔界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