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孃都是疼女婿的
林牧深被臨時召回去,並沒有別的緊急問題。那個國外視察的市委書記回來之後,便已經知曉了林牧深離婚之事。他本也是與林家有些交情的長輩,一回來就得到這個消息,無可避免的怒不可遏。一通電話就將林牧深召回來,是要好好的審問他一番了。
“林牧深,你還想不想幹了?”
老書記五十多歲的樣子,頭頂雖然絕了些,但這並不影響他凌厲犀睿的目光和氣勢,打林牧深進來,他直接就毫不客氣的種種拍擊辦公桌,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震的辦公桌上的文件晃了幾下。
相較於張書記的重怒,林牧深卻顯得淡定多了。站立在他的辦公桌前,與他相對而視。
“張書記,離婚與我的工作並沒有衝突。這是我個人的感情。”
“個人的感情?林牧深,你別告訴我你快四十歲的人了還這麼天真。”張書記見他竟然如此輕鬆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更加暴怒,怒氣中更是嘲諷不已,“就你與卓家的關係,你以爲這次離婚他們會沒有反應。更不用說,你之後的還是那麼年輕的小姑娘。”
林牧深濃眉微蹙,並不意外他會知道韋默默的事情。
“別以爲你藏得好,有心人定然會查到那個姓韋的小姑娘身上。到時候,光婚外情這一條,就夠你收拾的了。”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處理?你怎麼處理?明擺的事情,即使你後臺夠硬,即使你作風夠強悍,工作夠有成績,但是,就只這一項生活作風問題,也能打壓你好幾年的。本來你很有可能這一兩年就能夠再提一提,可是現在,你——”
張書記雙手一攤,其中的利害關係相信林牧深自己的明白的。可是,他偏偏做什麼年輕小夥子這樣衝動的事情。風雲變幻的官場的詭譎他不是不知道,這樣的衝動,要怎麼收拾呢?
“書記,最壞的情形,我也已經準備好了。”當然,他會盡量的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他也並不是只因爲這一點生活的問題就讓人從上面拉下來,不然他林家,他林牧深也太無能了些。
看着他如此堅定的神情,張書記終究是重重的嘆息出聲。
“牧深啊,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只是,這一步,你確實走的不對了。你的位子不是沒有人盯着,還有人對你這麼快的提升的眼紅,他們當然也是忌憚林家的。可是,卻並不是不敢有所動。如今,你這離婚,事情相信即使你有意隱瞞,但是也瞞不了多久。之後,他們拿這個做話題,你少不了會吃些虧的。你的政途從此就多了這一點污跡了,怎麼都抹不去。日後你要是想要有更高的提升,將會比現在辛苦百倍的啊!”
張書記語重心長的繼續說着,“那個小姑娘家中也沒有什麼背景,更是幫不了你什麼。甚至還會被有心人利用,成爲拖累你的弱點啊。牧深啊牧深,你說你,——”
擺了擺手,事到如今,埋怨斥責又有什麼用?更何況,林家到現在爲止什麼反應,他也不清楚。這件事情,更操心的應該是林家了。
林牧深靜靜的聽着,漆黑如墨的眸子沉肅斂起,這些,他又怎麼會想不到。
但,若是用默默的委屈和痛苦,換他的光鮮的仕途,那這些政途他寧願不要。他不是沒有猶豫過,但那些猶豫和遲疑差點讓他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現在失而復得,其他的一切都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辛苦百倍又如何,只要有默默的陪伴,一切都是值得的。
“話我也不多說了,畢竟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張書記不無感嘆,他這個衆人看好的苗子,如今竟然做出這種事情,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i小姑娘讓他做出如此不顧後果的事情?
情,愛?
這個年紀的林牧深沒想到還沉迷於這個?
張書記看着林牧深眼中的一抹眷戀,眼神不禁有些迷濛,腦中似乎被某個模糊的身影占據,年輕的時候,他也曾爲愛癡狂過。
但,這一剎那的癡迷也瞬間消逝。
“這件事情已經有了風聲了,你以爲我怎麼會一回來就知道你離婚的事情?”張書記意有所指,已經有人在他耳邊開始吹風了。這件事情,他希望能壓一壓,但是,也沒有多久,就會被捅出來了。
“我瞭解。”他最近已經不避諱與默默在一起,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只要您做您該做的就行。”
“我能做什麼?我是市委書記,又不是道德裁判。”張書記冷哼,事實上,離婚是會影響林牧深,但在現實的基礎上,他們也並不能判他有罪。只要他不做什麼,而且他也不會做什麼的。
“謝謝,張叔。”
林牧深脣角微勾,這聲稱呼親切了許多。是一個晚輩對長輩說的。
“不用謝我,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你這邊他們沒那麼容易扳倒,倒是那個小姑娘那裡,你要多注意。”
林牧深頷首,黑眸微眯,若有所思。
週末,韋默默下午去了車站坐車,臨近黃昏的時候,夕陽已經是強弩之末,卻還稍透着些熱度。加上汽車內的空氣不太流通,一路空調的吹着,韋默默下車了都覺得不太舒服。
出了車站,有些精神不濟的她拎着個小包,裡面裝着母親給她帶的一些吃的。剛要伸手攔下出租車,手背卻被人從旁邊握住。
韋默默轉身,驚訝的看到來人。他的笑容如春日清風般,立刻吹散了她所有的不適。
“你怎麼來了?等了多久了?”
“打了電話去你家,岳母告訴我你走的時間。”他如此流利的將‘岳母’兩字說出,韋默默都覺無奈。也太自我熟練了。看着她略暗的臉色,擡手觸了觸她的臉頰,“不舒服嗎?”
“還好,可能有些暈車。”韋默默搖頭,微微一笑,“看到你就好多了。”
林牧深笑意閃過眸底,捏了捏她的手心,牽着她一起走向他的車。
韋她繫好安全帶,他才發動車子,緩緩駛出擁堵的汽車站周圍,朝兩人的家中駛去。
“事情處理好了嗎?”
他急忙趕回來,定是有大事的。
“嗯,沒事兒了。”他回道,看了一眼她放在腿上的小包,“帶了什麼好吃的?”
這一說,韋默默嘻嘻笑着,打開小包,裡面的幾個小餐盒露了出來,上面一層揭開,香氣立刻濃郁散發出來。
“香?”韋默默笑着問道,扯過小包裡放着的溼紙巾擦了擦手,然後用手撕了一小塊餐盒裡的小煎餅樣的,塞了一口進他的嘴裡。
“好不好吃?”
林牧深點頭,確實美味,而且這個煎的餅帶着一股花香味。
“這可是媽媽做的槐花餅呢。小時候,一到這個季節,就愛纏着奶奶給我做。後來,沒有了槐樹槐花,媽媽每年就會找很多地方去買,給我做槐花餅吃。”香甜的味道,讓韋默默邊說着,又一張小餅吃了進去。
“其實,很多大自然的東西都特別美味。我還喜歡吃薺菜呢。等冬天,我去買些,做給你吃。不知道你大領導習不習慣野生植物呢。”韋默默小小的嘲諷了一下。
林牧深卻斜挑眉看了她一眼,“韋默默,我當年在軍隊,野外生存,可比你吃的東西樣式多。”
額——
韋默默不好意思的吐舌,“好!我不如您領導見多‘食’廣啊!既然您都吃過那麼多東西了,那這點想必你也不會計較了?”
韋默默抱着小食盒,那金貴的樣子,眼底難言小小吝嗇。
這丫頭,有好吃的就如此這般捨不得了?
“瞧你那小氣的樣子,岳母可說給你一個人吃嗎?她就沒有提一提給女婿也分一分?”
“沒有,我媽纔沒有說給你吃呢!這是專門給她寶貝的女兒的。”韋默默嘟嘴說道。
“我不信。丈母孃都是疼女婿的。”林牧深脣邊笑容更濃,勢必要跟她爭一爭的樣子。
“誰是你丈母孃?你這個女婿要被承認還早着呢。”韋默默輕哼,還是將食盒蓋了起來,想着晚上回去還能吃一頓兒。當然,要分給這個搶她飯的男人,她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林牧深嘴角抽了抽,這丫頭還真會打擊他。
丈母孃都是疼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