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望神洲,天下第一兵書!(二合一)
佳康城!
宇文璃淺一行人。
韓國的使團開始從城門出發。
過了佳康城之後就沒有水路,唯余車馬轔轔。
四國的使團將要去往燕京,去往那座燕王府!
八月十六!
燕王會時隔十年再下終南山,去往這座已經建成了十年,從來沒有迎來他真正主人的燕王府。
六輛馬車緩緩駛過城門。
宇文璃淺推開車廂的馬窗,後面是蘇北海幾人在後面送行。
四日的停留,她的心情頗爲複雜!
心中也對這位燕王越發有了期待。
同行的還有大楚的使團,跟着的都是白鹿書院的學子隨行之人,基本都是天下聞名的大儒。
韓國的一衆學子有些故意避開,要說天下儒生的所最敬仰之聖地當屬“白鹿書院”。
白鹿書院走出來的學子,也自然認爲是天下正統。
其中也有韓國學子前去結交,大多都是被靜靜無視。
文人相輕,自古就有。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韓國的趙文先,就有不少大楚學子之人前來結交。
趙文先在韓國只是一個落榜秀才,無什名氣。
加入韓國使團並不受學子的待見,想不到短短一日之間。
這名有些寒酸氣的中年秀才,在大楚有這等人氣!
學子們便也開始以“文先兄”相稱呼。
宇文璃淺也是有些吃驚,這位名不經傳,相貌平平的趙文先,竟然有如此名聲。
打聽才得知!
趙文先和大楚名將吳乘風一同撰寫的《吳子》兵法在大楚廣爲流傳。
更是白鹿書院中備受尊崇的講師,後來因故離院,迴歸了故土韓國。
吳乘風乃是大楚名將,出身白鹿書院,二人亦師亦友的關係!
世人皆知吳乘風,卻不知趙文先!
宇文璃淺記下來他的名字,回國之後準備舉薦給父皇。
人才不可多得,也不願其蒙塵。
大楚和韓國的使團緩緩而行。
有了使書,在燕地一路暢行無阻。
這一日!
離燕京也就只有百里了。
也是通往燕京的最後一城。
原本叫“汴洛”。
二十六年前,當時還不是燕王的少保,辭官修道之時,從虎牢關南下路過此城,本有意低調。
見一孩童掉入井中,帶着斗笠的青年跳入井水之中相救,被識破身份。
各地的百姓又聚集來了汴洛。
場面浩大,登在城樓之上相望兩馬出涼州。
後來就改了名字“望神洲!”
過了望神洲便是燕京。
宇文璃淺輕輕推開車窗,目光落在了這座氣勢恢宏的城池之上。
與佳康城相比,望神洲更顯巍峨壯觀。
北風的大城普遍城牆建的高,修的最牢固。
宇文璃淺推算也可能是和當面的戰亂有關。
北地多兵戈!
大城前,有一條河,名曰:柳青河。
蜿蜒流淌!
最寬處有七八丈之寬,隨流而下,可直達天下聞名的雄關——虎牢關。
有河水滋養,兩岸綠樹成蔭,鬱鬱蔥蔥。
兩邊的河岸上,錯落有致地修建着幾座涼亭,爲過往的行人提供了一處休憩之地。
幾位老翁悠然自得地坐在亭中,手持釣竿,靜候魚兒上鉤,那份閒適與自在,讓人心生羨慕。
周圍的景色更是宜人!
倒是頗爲自在,消停!
六輛馬車緩緩停下在過橋邊的亭子處。
惹得周邊的釣魚者多看了一眼,便沒在注意。
來往的望神洲的商旅頗多。
兩國使團出了佳康城後一路都在顛簸行路,少有停歇。
拉車的馬有些跑不動,大馬上的汗停不下,有的皆是累癱在地!
一路不停,甚至爲了趕時間,都錯過了驛站。
現在已是正午,面前就是大城。
歇一歇也不打緊。
六輛馬車緩緩停下後,有馬伕從前面的河水之中提來涼水,心疼的澆在癱倒馬匹之上。
黃棕色的大馬直喘粗氣!
一衆學子也走下了車,卻沒有絲毫注意馬匹。
反而看向江邊的亭子之中,佈置的也是雅緻,又有釣客在此。
風一吹,頗爲涼爽!
文人騷客都是喜歡如此場景,都欣欣然來採風。
只有!
趙文先隨着車伕提水,一同澆在馬匹鬃毛之上,挽起袖子,熟練拍着馬匹的下頸,給馬降溫。
宇文璃淺也是盈盈走下了馬車。
侍女下車後連忙招呼道:“公主,我們去亭子裡吧!”
大楚的使團早早就下了,佔據最近一處亭子的一大半。
似乎是聽到侍女的聲音,亭子之中的宇文稷下往這邊看了一眼。
韓國的學士卻是有些彆扭,不願和楚國學子呆一塊,走向另一座亭子,有意避開。
倒是顯得涇渭分明!
剛剛自馬車走下的衆人,目光忽被前方吸引,只見水流之中竟有一片自然沖刷而成的平坦之地。
如同河中有一個小島凸起。
其上樓閣亭臺錯落有致,佔地不小,別有一番風味。
有橋可以上去!
這份意外的發現,瞬間激發了衆人的好奇心,紛紛呼朋引伴,向那小島般的平地探去。
宇文璃淺卻沒有移步,身後有老者走來,正是杜誨。
杜誨笑道:“公主,要不陪老夫走走。”
宇文璃淺自然沒有拒絕。
杜誨又走向,還在提水的趙文先面前道:
“文先,要不放在手裡的活,和老頭子聊聊天。”
手中提着水桶的中年儒生倒是正兒八經行了禮道:
“杜先生,久違了。”
趙文先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他細挑身材,有些消瘦,穿着雪白的儒生服袍,五官普通,眼神之中有着淡然之色。
“趙文先,拜見公主。”
他有秀才的功名倒是不用拜,只是恭敬的行禮。
“趙先生,不必多禮!”
宇文璃淺輕聲迴應,她的聲音溫婉,少有皇家的傲貴之氣。
“先生,你爲何早先不給我引薦一二,倒是讓趙先生在韓國埋沒了這多年。”
她沒想到自己的先生杜誨,竟然似乎和趙文先認識。
杜誨笑道:“老夫都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不過文先,確實有大才,當年他離開白鹿書院之時,可是風波不小!”
趙文先聞言,連忙擺了擺手道:“杜先生言重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宇文璃淺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之色,她意識到趙文先在大楚或許有着更加不凡的經歷。
她深知自己的先生杜誨性格嚴謹,鮮少誇讚他人。
當年結業之時,不知道多少學子想得其一句誇獎。
宇文璃淺好不容易得了道一句:
Wшw.TTKдN.C〇 “女子之身,有些可惜!” 也就沒有然後了!
宇文璃淺當時還頗爲生氣,可是想着一衆師兄連句話都沒有,心中也就寬慰不少。
如今面前這中年儒生竟然被先生稱“大才”二字。
四人漫步走向江中“小島”。
宇文璃淺,杜誨,趙文先還有隨身侍女的去向,倒是惹得亭子裡楚國使團公孫稷下的注目,似有思考又緩緩收回視線。
四人身份不同,卻相處自在。
宇文璃淺也不擺公主架子,趙文先也沒有拘謹。
進入江心島之中!
在前有一塊石碑記錄了上面修建的日期。
四人也沒多看!
上面已經有不少韓楚的學子在打量周圍,見了宇文璃淺多是行禮。
卻也沒人加入四人之中。
一國之公主,已經是韓國真正的大人物,自然不敢冒昧。
隨着四人深入小島中心,一尊石雕逐漸映入眼簾。
這尊石雕用白石雕成,等人高,被柵欄精心圍護,顯得莊重而神秘。
石雕上的人物披着道袍,自然而立,手中握着一卷書,面容年輕,眼神望向北方。
宇文璃淺一眼便認出了這位石雕所刻之人。
燕王陸沉。
宇文璃淺凝視着眼前的石雕,心中涌動着複雜的情感。
她注意到,雖然這尊石雕與青幫之中的畫像在形象上相似,但手中的書籍卻有所不同。
雕像手中的書籍是小字刻着《練兵紀要》,而非《治北治要》
石雕旁立着一塊石碑,空蕩蕩的碑面沒有留下任何文字。
無字之碑!
這座小島被打掃得異常乾淨,連落葉都少見,顯示出人們對這裡的重視和敬畏。
奇怪的是似乎又沒有看守之人!
杜誨開口道:
“這周圍釣魚的老翁似乎都有上百人之多,看其穿着似乎都是百姓出身,不事耕種卻無事釣魚爲樂!”
趙文先聽後也是點頭道:
“燕地,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富足。”
趙文先摸摸面前的柵欄道:
“面前這尊雕像多半也是百姓自發而建!”
侍女見此卻有些懷疑道:
“這有沒有可能是這大城的知府,爲了討好燕王所建!”
杜誨聽後卻是笑道:
“那這望神洲的大城名字,可是爲了討好當年那個已經棄官的陸沉所改?”
侍女有些對不上話來!
爲了一個棄官的少保,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侍女的心中充滿了對燕地習俗的不解和對燕王的不滿。
在她看來,作爲公主的侍女,在各國之中都應當受到尊重,然而在燕地,她卻感受到了不同的待遇。
尤其是得知燕地大多數女子都恥於爲侍女,且還能讀書識字,這讓她更加對這位燕王心生反感。
甚至養侍女都需要在當地官府報備,若是輕易打殺或是欺辱都是大罪。
不知爲啥!
明明是好事,侍女看見這些條列後,心中卻似乎被瞧不起一般。
明明她是公主的侍女,她的身份和這些燕地的低賤百姓大有不同。
不是應該是投來羨慕的眼神,侍女卻在佳康城的一衆百姓的目光之中看見了“可憐”。
她的心中不由騰起了怒火!
該可憐的不應該是你們嗎?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這位終南山的燕王,他的一些政令,幾乎就是昏庸昏聵至極。
侍女望着石雕上陸沉手中的書卷,不滿地嘟囔道:
“就算是百姓建的,也怕是粗製濫造,連書名都記錯了,寫的什麼《練兵紀要》,聽都沒聽過!”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視。
趙文先卻忍不住開口糾正道:
“小姐,這話可不對。”
“這本書可不是什麼爛書,可是天下第一的兵書!”
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認真和嚴肅。
侍女聽後一愣,顯然她從未聽說過這本書。
想要反駁,又看着這位剛剛受公主注目的儒生,眼神之中的堅定。
宇文璃淺也是一知半解,她在白鹿書院所學的是禮、樂、射、數及時政,對於兵書之類的書籍涉獵甚少。
她心中暗自思量,難道這本書與那位燕王有着某種關聯?
“還請趙先生解惑一二?”
“此書來歷!”
杜誨在一旁撫須說道:
“公主,有可能不知,文先在兵法上的造詣可是非同一般。”
“他在白鹿書院講授兵法時,深受學子們的喜愛,每次講課都是人滿爲患,連學堂外都擠滿了旁聽的人。
“大楚那位赫赫有名的戰神吳乘風,原先也是文先的一位弟子呢。”
宇文璃淺美眸爲一動!
大楚吳乘風的名頭,自然都有所耳聞,天下名將之一,有這白袍戰神之稱。
大楚和韓國之戰,又和乾元之戰,此人多次指揮大軍,以少勝多。
少有的儒將,多受文人吹捧!
想不到竟然是此人的弟子。
他不由對此人多了一份重視!
趙文先臉上卻沒有自得之色道:“《練兵紀要》這本書,是當年燕王在陸家軍中所寫。”
“全書共分爲正書九卷和雜集六卷,內容詳盡地記錄了兵員的選拔、隊伍的編制、士氣的振奮。”
“從如何組建軍隊,到如何訓練成軍,再到如何制定作戰策略,書中都有詳細的記述。
“當年我讀完此書時,陸家軍還在和北風作戰,我便斷定,拓拔術遺必輸無疑!”
當年陸家軍和北風之戰實在吹的神乎其神。
什麼八千破十萬。
似乎都成了“野史”不可考究!
宇文璃淺問道:
“這是爲何?”
趙文先有些敬佩道:“我實在想不出能能寫出此書者,天下何人能勝他!”
有些意外的回答!
宇文璃淺忽地心念一動,悠然問道:
“依趙先生之見,若韓國與燕地交戰,戰局又將如何演繹?”
此言一出,杜誨也有了興趣。
畢竟,白馬盟約即將落幕,四海之內,或將風起雲涌,大戰一觸即發。
白馬盟約馬上結束,天下有可能迎來一場戰亂。
趙文先沉吟片刻,目光掠過那尊靜默的雕像。
初則頷首,旋又搖頭,終是長嘆一聲,未發一言。
侍女有些不耐,自得道:
“韓國勝出,自是無疑。我邦國力強盛,民衆殷實,已有八十萬雄師枕戈待旦,何懼區區燕地?就算是乾元也是無懼。”
趙文先卻似未聞,未置可否。
他眼神漸黯,忽而轉身,告辭徑自離去。
宇文璃淺望着趙文先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疑惑。
突然的離去!
杜誨見此溫言撫慰:
“璃淺,你也莫怪他。他心中自有他的苦衷。”
他對宇文璃淺的稱呼,已悄然間多了幾分親近。
杜誨道:“這其中還有一樁鮮有人知的隱情!”
杜誨緩緩敘述:
“昔日,文先欲辭別白鹿書院,踏上歸韓國之時,遭到重重阻礙。尤其是已經是將軍的吳乘風更是一紙奏疏,言其之才。”
“一人可當十萬雄師,若任其歸韓,必爲楚國埋下無窮隱患。”
“最後逼其做出承諾,回國之後終身不出一言,不獻一策,白鹿書院爲擔保才讓其回到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