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吧…這個國家的國民質量優異，更容易被吸引上界……”小奶貓含含糊糊地解釋道。
“嗯？”曹政自然能聽明白自己徒弟的意思，尤其是聯想到這兩天收集到的情報。
“乖徒弟，你跟我說實話，這女兒國的背後還有誰？”曹政認真地問。
“巫咸國歸無淫治理，周圍應該也是……”
“說實話。”曹政心平氣和地又重複了一遍。
姜燼伊被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自己師父如此在意這件事, “就是最上面那位唄，師父您別問了。”
“好吧好吧，那我不問了，反正是誰都不關鍵。”曹政也感受到徒弟的焦慮，索性自己找了個臺階終止這個話題。
姜燼伊鬆了一口氣。
曹政又換了個最想問的話題，“這個國家…能從上面脫離嗎？”
姜燼伊剛落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師父你想做什麼？”
曹政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可能只是多管閒事吧？誰知道呢。
“我覺得這個國家不錯，能不能想辦法挪到你的管轄範圍內？”
“哈？”
姜燼伊歪着腦袋, 實在想不明白曹政爲何要這麼做。有句話她沒敢說出來，如果是喜歡這個國家的女子，直接留下兩個當婢女就好了啊。
“這…有點困難，女子國被多方勢力盯着呢，徒弟我實力不夠啊。”姜燼伊選擇一種最委婉方式解釋道。
“想想辦法，幫忙想想辦法嘛。”曹政擺出一副求人辦事的態度，似乎並不想就此打住。
“嗯……其實也沒那麼麻煩。”姜燼伊忽然想到了什麼，非常開心地解釋道，“也幸虧這女子國的國王用壽命祈求上天毀掉黃池，我就直接下手把它炸個粉碎。沒了黃池之後，這女子國也就沒什麼值得覬覦的東西了。”
曹政原本還埋怨着國王自己作死，結果轉過頭竟然誤打誤撞解決了最後的隱患。
這真的是……太巧了。
“上面的事情……國王知道嗎？”曹政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姜燼伊嘆了口氣，似乎也被國王的果敢折服，“這女子國的國王是唯一能夠聆聽上界聲音之人，之前國人上界侍奉也是她第一個知道並安排的。”
“這怎麼……”
曹政忍住沒說後半句。還安排國人昇天，這國王聽起來怎麼像是個老鴇呢？
“等到這黃池毀去，徒兒我就盯着這女子國吧, 相信到那時也不會有誰再在意一個沒有價值的地方。”小貓微笑着說道。
“好, 勞煩我的乖徒弟多費心了。”曹政撫摸着她的頭頂說道。
“嘿嘿嘿，師父也會在這裡停留很長時間吧？到時候徒兒就可以長期陪伴師父左右了。”姜燼伊閉上眼睛幻想着未來，似乎覺得這種生活纔是她最嚮往的。
曹政沉默下來，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她解釋。
自己只是個過客，任務完成就要被強制送走，再次與徒弟相見可能是千年之後的事情了。
他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徒弟啊，你師父我在下一盤大棋，黃池毀掉之後可能就要離開了。”
姜燼伊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也感受到曹政的爲難，連忙湊過來說：“沒關係的，徒兒會在這裡等着師父，您累了的時候就回來看看吧。”
曹政感受着小貓的溫度，心中那股淡淡的失落被壓了下去，“在這裡等我？別別別，你還是該忙什麼忙什麼吧，有時間在這裡盯一下就好。”
“嗯。”
曹政輕輕將姜燼伊叼起，放在自己的後背上，“走吧，最後的二十多天，爲師把家底全掏出來教給你。”
——
而就在曹政師徒二人安排後事的時候, 無雙正頭皮發麻地看着成片跪倒在打針周圍的國民。
畢竟她沒有親眼見過大陣啓動的景象，只覺得曹政搞的只是小把戲而已，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模樣？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國王不聲不響地來到無雙旁邊，默不作聲地看向相同的方向。
“大王…”
“無須多禮。”國王擺擺手說，“見到剛纔景象卻依舊能鎮定自若的，果然只有我們兩個啊。”
比起國王的誇獎，無雙更想知道剛剛究竟搞到什麼程度。
“喏，惹麻煩的傢伙開了。”國王朝一旁努努嘴。
無雙轉頭望去，恰好看到一大一小兩隻小貓朝這邊悠閒地走來。
“咦？陣法都已經完全恢復了啊，她們爲何還跪在這裡？”曹政有些奇怪地問。
提到這個，國王氣得不打一處來，偏偏還拿這個橘貓沒什麼辦法，總不能拎起來打一頓吧？
“你知道你剛剛搞出來的是什麼嗎？那東西是能隨便搞出來的嗎！你知不知道后羿出現之前，生靈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國王非常憤怒，卻又很給面子地壓低聲音朝曹政咆哮。
曹政偷偷瞧一眼正在自己背上吹口哨的徒弟。看來這口黑鍋必須要由自己背了。
“好吧，實在抱歉，剛剛陣法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這也證明了另一件事啊。”
“什麼事？”國王的眉頭緊皺。
曹政振振有詞道：“這證明這個大陣絕對不會掉鏈子。你想想，不需要它的時候都可以啓動；等到真正需要它的時候，絕對會成爲我們最強大的武器啊！”
“那我的國民怎麼辦？”國王依依不饒地問。
“簡單，讓她們站起來不就好了？”曹政像是在耍無賴般地回答道。
國王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吼道：“都給寡人站起來！不準跪！”
聽到國王的咆哮聲，國民有些茫然，互相攙扶着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姜燼伊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怪異，再加上跟在曹政耳濡目染形成的思維模式，她終於忍不住小聲問道：
“師父，這種強制別人站起來的做法，跟強制別人跪下有什麼區別嗎？”
曹政一時語塞，思索良久才解釋道：“她們要先習慣站起來的感覺，慢慢可能就跪不下去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姜燼伊還是聽不明白曹政話中的意思。
但是這並不妨礙曹政在她心中的地位，師父永遠都是最棒的。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一隻十層樓那麼高的青色大螃蟹正朝這邊高速橫向移動。
“女丑？”曹政腦海中瞬間出現這個名字，“不對啊，女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師父，可能是徒兒我惹出來的麻煩。”姜燼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跟你有什麼關係？”曹政奇怪地問。
——啪嗒
姜燼伊從曹政的腦袋上跳下來，神色複雜地望向越來越近的大蟹。
“說來這女丑也是個可憐人，十日並出的時候被拉過來暴曬而死，魂魄不散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如果天空升起多於一個太陽，她必然會有所行動。徒兒剛剛擅自啓動了陣法，女丑自然就過來了。”
聽到這個解釋，曹政恍然大悟。這女丑就像是撲火的飛蛾，死於烈日卻也追逐着烈日。
“這麼看，她跟你四妹有些相像啊。”剛說完，曹政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擡頭一看，姜燼伊的神情果然變得有些失落。
“抱歉。”曹政連忙安撫起自己的徒弟。
“沒關係，四妹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姜燼伊重新擡起頭，又變回那副陽光燦爛的樣子。
曹政望着越來越近的螃蟹，果然在它扁平的甲殼上看到一個六七歲，全身只纏繞着五色布條的小蘿莉。
此時她正睜着無瞳的雙眼，視線死死盯着大陣的方向。
曹政擔心再讓姜燼伊傷心，小心翼翼地徵求着她的意見，“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她？”
姜燼伊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師父您還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曹政一巴掌抽在姜燼伊的天靈蓋上，將小貓打了個趔趄。
“正經點，你師父我像是那種飢不擇食的類型嗎？”
姜燼伊嘿嘿一笑，似乎覺得師父的反應十分有趣。
“別傻樂，快點做決定。你師父我有點饞大螃蟹了，要不我就先卸下來兩條腿嚐嚐味道。”曹政確實在望着這腿流口水。
他都沒吃過帝王蟹，更何況是比帝王蟹還要大的物種。
“師父您想吃大蟹腿？這很好辦。”姜燼伊做着擼袖子的模樣朝大蟹衝去。
“等一下！”曹政連忙叫住了她。
姜燼伊疑惑地回頭看，不知道曹政又有了什麼打算。
“接着！”
——唰
在姜燼伊震驚的目光下，曹政拔下屁股後面的尾巴扔給徒弟。
姜燼伊驚疑不定地望向手中的尾巴，總覺得是在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師父，您這是……”
“切得整齊一些，兩條腿就夠了，反正還能再長出來，不要讓它太痛苦。”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姜燼伊提劍衝了過去。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道流光閃過，姜燼伊叼着曹政的尾巴劍四腿狂奔。
女丑這才注意到一個小東西衝向了自己，不緊不慢地指揮着巨蟹舉起大鉗，猛地朝姜燼伊狠狠砸下。
——轟隆
地面被敲出一個大坑，碎石四處飛濺，草木與泥巴混合在一起。
再朝姜燼伊望去，這位似乎並不想瞬間結束這場戰鬥。她叼着尾巴劍，一圈圈繞着巨蟹高速移動，似乎是在尋找方便揮劍的位置。
女丑還沒什麼反應，巨蟹先被這種挑釁行爲激怒了。它也不願思考爲何這隻小貓能輕鬆躲開它的攻擊，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將它撕成碎片。
——咚、咚、咚！
巨鉗重重落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但顯然僅憑蠻力不可能能碰到姜燼伊身上的一根毛。
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聊，姜燼伊左爪輕輕搭在尾巴劍上。
神力如同泄洪般涌入其中，橘黃色的武器正在散發出越來越耀眼的光芒。
曹政羨慕得要死。
如果自己也有這海量的神力，遇到什麼敵人也只需一劍解決吧？神力奈何在現實世界積攢得太慢，要達到這種程度不知猴年馬月。
曹政撇撇嘴，“有必要想點其他獲取神力的方法了……臥槽？你在做什麼？？？”
由於姜燼伊的神力太多了，青銅劍也只是綠色品質。這就造成一部分神力環繞在尾巴外面，還會發出“嗡嗡”的奇怪聲音。
emmmmmm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姜燼伊手上的東西像…激光劍，但是思維總是不由自主地朝那個方向靠。
姜燼伊雙手持劍緩緩向前一步，那發光的尾巴直接落在巨蟹一條後腿的末端。
——滋啦
就好像被火灼燒通紅的菜刀落在黃油上一樣，一條几米長的大腿落在地面。斷口處平整如鏡面，散發着陣陣獨特的香味。
曹政又咽咽口水。
“嗯，差不多夠師父一個人吃了。”姜燼伊依依不捨地將曹政的尾巴放在乾淨的地方，接下來的戰鬥不需要它的幫助。
或者說，這場戰鬥本來都不需要這把劍。
失去神力的加持，尾巴上的光芒緩緩消散。如果只是這樣，誰也猜不到剛剛這個不起眼的東西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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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丑眉頭緊皺，很不理解姜燼伊的反常行爲，“沒了那兵器，你這弱小的身軀還能做到什麼呢？”
姜燼伊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冷冰冰地問：“你說…小？”
——嗖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小貓後腿狠狠蹬地，毛絨絨的身體衝上百米天空。
緊接着，一道“流星”狠狠衝向地上的敵人，姜燼伊緩緩攤平右手手掌。
曹政突然覺得場面有些喜感，雖然現在真的不適合笑出聲，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將嘴角拉出一個弧度。
他自言自語到：“你們聽沒聽說過一記……從天而降的掌法？”
——咔嚓
伴隨着一聲巨響，女丑從巨蟹甲殼上倒飛出去。
受到攻擊的堅硬甲殼瞬間佈滿裂紋，就好像再輕輕一碰就會四分五裂。而在它的最中央，一個可愛的貓爪印永遠留在了上面。
雖然曹政沒聽到這倆人剛剛說了什麼，但他覺得自己要再對徒弟好點了。
這要是哪天準備背刺，分分鐘就把自己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