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厚顏無恥顯然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宗門對你我皆有深恩,值此危難之際,我等更應該齊心協力,恁說起分家這種喪氣話,老夫第一個不同意!”
有人氣不過,站出來斥責道。
“扶蘇道友所言,貧道也深以爲然,苦叄子長老甘願留下來爲我等斷後,倘若這時還提分家這件事,你們可又對得起長老的犧牲?”
很快,又有人站到李晏身邊,爲他助拳。
一時間有人贊同這派,有人贊同那一派,小小的如意梭上端是吵得不可開交。
少頃,李晏突然開口,又放出來一個驚天的消息。
“靈珠師兄,你是師尊欽點的新任觀主,這麼做可對得起長老們對你的信任,黃眉長老的仇,你難道就不想報了!”
李晏看向紅雲子的目光中滿是哀求。
話還沒說完,支持李晏的人已經意識到不對,可是已經來不及,果然,那些支持紅雲子的道徒對視一眼,紛紛露出狂喜的神色。
“參玄,你也知道靈珠道友現在纔是掌教啊,你這麼做可有分毫把觀主放在眼裡?”
“就是,就是,誰是忤逆之徒,你可得好好捫心自問,連你家師父選出來的掌教你都不認,參玄啊參玄,你纔是那個欺師滅祖的吧!”
此話可謂是誅心到了極點。
有人本來搖擺不定,礙於面子不好提出分家,如今也一下子有了底氣。
紅雲子似乎也看出風頭的轉變,心中暗喜着從納物袋中取出巽風冠拿在手裡,振振有詞道。
“師弟,莫非你連我這個掌教的話都不聽了,還是說,是你不想再認苦叄子長老這位恩師?”
竟是無恥到拿苦叄子的遺命逼李晏就範。
李晏死死抿住嘴脣,說不出話。
“好好,本座既然身爲巽風觀當代觀主,斷不會做出一言堂這樣的行徑,這樣吧,既然我與參玄師弟皆是說服不了對方,就讓大家各自決定去留,諸位覺得如何?”
“想復興巽風觀的就站在師弟那頭,想領一份資源散夥的就站在我這邊。”
見李晏服了軟,紅雲子當即大喜道。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有人站在了紅雲子的身後,正是方纔最早出聲的兩個人。
“靈珠,你休想讓我認你這個掌教,連復興宗門都不願,還有何面目持着這件巽風冠,你想走可以,留下宗門信物。”
“要認,我只認參玄道友!”
有人冷哼一聲,憤憤割下道袍大袖,寓意與紅雲子絕交。
有一有二,就會有三。
最終,還是有三個人選擇了站在紅雲子這邊,把行李分了各過各的,巽風觀,和他們的道途相比簡直不值一提,誰愛振興誰振興去。
“留下巽風冠?憑什麼把宗門至寶留下,這是苦叄子上師託付給靈珠道友的,你們這是在質疑長老做出的決定?”
喚作成泉的道徒看着紅雲子手中的寶冠,眼中露出貪婪之色。
表面上依舊是唯紅雲馬首是瞻,私下裡,卻是打算事成之後就殺人奪寶,反正誰也不知道。
“諸位不再考慮考慮?”
眼看衆人又要就這件信物的去留吵起來,紅雲子突然有些古怪地開口道。
“靈珠,你愛走就走,何必在這裡妖言惑衆!”
脾氣暴躁的扶蘇道徒卻是看不得他這副惺惺作態,憤然就要上前與他好生理論理論,卻被李晏伸手攔了下來。
其他站在李晏身後的道徒也是態度堅決。
“師兄,看來就這三個了。”
李晏突然開口,說話的對象卻不是別人,正是與他針鋒相對的紅雲道人。
“右邊那兩個我來。”
紅雲子似乎心裡早已有了選擇。
方纔還在爲紅雲子的背叛神情恍惚的李晏此刻卻像變了個人,話音剛落,就舉起了手中的青玉葫蘆,厲聲喝向紅雲子身後一人。
“犁雲!我喊你一聲,你可敢答應?”
隨即不等他回答,葫蘆口就驀地傳出來一股吸力,犁雲道徒甚至來不及反抗就被吸了進去,不消一時三刻,就化作了一灘膿血。
解決掉一人,另外兩人都還來不及反應,紅雲子同樣悍然出手。
內景道士的氣勢毫不保留地朝四周散去,紅雲子從袖中取出一輪皎月似的明鏡,一陣炫目的強光閃過,等衆人再定睛看去,成泉和郗虞兩個道徒赫然已經身處鏡中。
不過幾息的功夫,支持分家的三人都被這對師兄弟給拿了下來。
原來二人深知這批道徒在聽聞巽風觀滅門的消息,一定會有人生出二心,遂定了這個計劃,意圖剔除此次逃亡之旅中的不穩定因素。
如今剩下的六人,皆是意志堅定地復興巽風觀派,自然也就不必擔心半途有人泄露了行蹤。
聽完二人的解釋,剩下幾人這才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
“參玄道友還有紅雲道友,你們可瞞我瞞得好苦,我還在納悶苦叄子長老爲什麼不把觀主的位置給參玄道友,原來紅雲道友已經突破成功了!”
扶蘇道徒開玩笑地抱怨道。
“瞧我這破嘴,該打,該打,參玄道友,我可不是在說苦叄子長老的壞,呸呸呸,我知道苦叄子長老是個好人,害,不對不對……”
意識到自己越描越黑,扶蘇道徒終於閉上嘴,衝李晏露出一個尷尬的笑。
“貧道也是才突破沒多少時日,就遇上這茬子事,哪還有時間籌備大禮,道友不知也正常。”
紅雲子苦笑一聲,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突破的喜色。
往年,巽風觀若是有道徒突破內景,必然是要張燈結綵地大辦賀禮,彰告四方,以顯示千年大派的底蘊。
可今時不同往昔,一羣喪家之犬哪還有這個條件。
“扶蘇道友說的在理,等我們安頓下來,就替師兄重新操辦個大禮,也算是慶賀諸位死裡逃生如何!”
出乎意料,李晏居然頗爲認可扶蘇道徒的話。
一行人說說笑笑,成功沖淡同室操戈的緊張氛圍,隨即二人蔘照着苦叄子臨行前讓他們背下的地圖,找準了一個方向再度啓程。
如意飛梭化爲了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天際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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