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軒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還是因爲當年,就有大量羅家的後輩天才,被“赤狗”所殺。
當年,“赤狗”名聲最鼎盛的時期。
羅羽軒每日都活的心驚膽寒,他怕的要死!
從來就沒有哪個羅家後輩,活的如此悽慘!
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被人殺上門來!
如果羅家的列祖列宗知道此事,定要氣的將棺材板掀開,給“赤狗”兩刀!
想到那“赤狗”的種種傳奇事蹟,羅羽軒心中頓時,想起來當年的恐懼!
他原以爲,自己已經擺脫了那種恐懼,但當如今“赤狗”兩個字再在耳邊響起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成爲了他心裡中的陰影!
“怎麼了?!”納蘭雄看到羅羽軒神色有些異常,額頭冒出大量冷汗,渾身抖的跟篩子一樣,不由得,好奇問出聲。
“赤狗”威名赫赫的時候,納蘭雄還在孃胎肚子裡,雖然聽聞過,但是,畢竟沒有親身經歷,沒有沉浸式體驗過,自然難以感同身受。
“沒事。”羅羽軒臉色蒼白的無力笑了笑,只是他這話,配上這幅明顯有事的表情,便很難有說服力。
“咱們什麼關係!你到底在擔憂什麼,直接說!”納蘭雄頓時不樂意了,皺着眉頭說道。
羅羽軒微微一怔,自己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我就是擔心……”羅羽軒話在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來。
總不能真的說,他太害怕了吧。
羅羽軒咬了咬牙,話音一轉道:
“我聽說,赤狗這人,嗜殺成魔,你說他會不會……”
說到這裡,羅羽軒多少有些猶豫。
“會不會什麼?!”納蘭雄再也忍不住,呵斥出聲!
“我說你說話就說話,這麼吞吞吐吐的,怎麼跟個大娘們一樣!快說!”納蘭雄戾聲呵斥。
“我擔心,他會不會,將羅彤,殺了?!”羅羽軒咬了咬牙,說了出來。
這話,一方面,是他心裡真正擔憂的部分之一,另一方面,也是他轉移納蘭雄注意力的方式。
“嘿嘿,這個你就放心,我專門跟他說過,不要殺人,只要確保羅彤不出去,就好了!”
納蘭雄搖了搖頭,說道。
他實際上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也早早就說了明白。
“既然說到這,實際上,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羅羽軒點點頭,繼續問道。
“你說。”納蘭雄應道。
“這位黑榜四十三,一個人,怎麼守住四個城門?!並且,他認得羅彤嗎?”羅羽軒問道。
“嘿嘿,這是必然!他若不認識羅彤,我怎麼可能放心呢。”納蘭雄說道。
“嘶~”說到這裡,納蘭雄摸着下巴,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
赤狗僅僅就是讓我給他一個擁有我羅彤氣息的物件。
除此之外,他並沒有見過羅彤……”
說道這裡,納蘭雄與羅羽軒不由地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眸之中,看到了驚悚!
“不行,我得去看看!”納蘭雄頓時受不了,心中無比擔憂。
說着身影便化作殘影,向着西邊城門處身形化成殘影,激射而去。
羅羽軒也是咬咬牙,緊緊跟上。
……
皎月當空,星辰倒扣。
本來宵禁的風柳城,此時靠近西門的一家酒莊,門頭卻掛着一盞油燈。
昏黃的光芒,從油燈之中灑落,能看清楚,柱子掛着的招牌寫着三個大字,半步跌。
順着昏黃的燈光再往下,店門口,招牌下,柱子旁,坐着一位光頭壯漢。
他面前有着一張老舊的木桌,桌子上有着簡單的一盤冒着熱氣的五花肉,黑黝黝的醋碟,以及一盤炸得有些發黑的花生米。
光頭壯漢絡腮鬍子下的面容,有些微微泛紅。
他單手拎着一壺酒,神情微醺。
昏黃燈光一部分照耀在他身後的酒莊裡。
只見酒莊門口,紅紅的血液流了一地。
“店家,麻煩再打一壺酒。”
光頭壯漢張口,將酒壺拎起來對着嘴到了到,酒壺裡最後幾滴便也被抖落出來。
他吧唧吧唧嘴巴,有些不盡興。
“好……好嘞!”店中掌櫃,躲在櫃檯後,似乎這沾滿油漬,微微有些溼粘的櫃檯,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他顫抖的應了一聲,便重新拿了一壺酒。
他小心翼翼,捻手捻腳,生怕踩到地上的殘肢與血液。
這掌櫃肥胖的身軀,不停的抖動着。
心臟更是嘭嘭嘭!!
如同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般。
可無論他再怎麼害怕,有多麼恐懼,他手上的酒,卻抱的很穩。
因爲剛剛,他們快要打烊的時候,這個光頭壯漢便走進店來。
要了一碟花生米、五花肉、以及一壺半步跌。
半步跌,是他們這家的店名。
也是他們主打的一種酒的名字。
顧名思義,這酒烈,喝一壺,半步之內,必跌倒!
酒勁大到,喝完根本就走不動道!
聽聞光頭壯漢的要求,老闆搖了搖頭。
胖胖的掌櫃知道,老闆,從來不加班。
用老闆生前的話來說,如果加班,那還開什麼店?
換句話說,酒莊老闆,就是爲了不加班,纔開的這家店。
雖然聽起來有些離譜,但是,老闆還就是這麼任性的人。
但也是,因此生意爆火!
一來,到點關門,二來,酒確實獨一份。
妙人釀妙酒,
慢慢的,便在城裡也有了一定的名氣。
並且,店裡的夥計,伙伕,小廝或雜役,都喜歡這樣的老闆,幹起活來,更是無比賣力,服務到位。
所以,這店也就逐漸更加紅火了起來。
而不巧的是,光頭壯漢來的時機,剛剛好就是關門打烊的時候。
這也沒什麼好說的,老闆就將他的這個不加班的規矩,說了出來。
您買走,帶回去可以,但不好意思,咱這店可是打烊了。
胖胖裝櫃現在還無比清楚,當老闆說完這話的時候,這光頭壯漢也是人畜無害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然後說道:
“你有你的規矩,我自然也有我的規矩。
“既然你的規矩是不加班,那麼,我的規矩,就是讓你加班,不加不行。”